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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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季澄和明泽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只是季澄的成绩不如明泽，专业不同，两人所在的校区相距着十五分钟的步程。饶是如此，季澄也特意背好了他的课表，每日都会在他的教室门口等着他。
两人一起在校外租了房子，同饮食同起居。明泽想，这已经是死党所能到达的最好程度了吧。
他在在高中时的诅咒仿佛被一同带到了大学，相识之人不少，却也大多是点头之交。甚至开始对他颇有好感生出结交之意的人，也会在忽然的某一天对他敬而远之。
对此明泽未有不满，毕竟人活一世，知己一二足矣。他有季澄，也该知足。
第一年，季澄对他的生活很满意。
他知道了明泽的喜好，知道他喜欢吃鱼，讨厌青椒。
知道他喜欢甜食，还有睡前含两块巧克力奶糖的不良嗜好。
知道他很怕痒，最敏感的部位是耳朵。
知道他喜欢蓝色，喜欢大海。
知道他怕黑，怕鬼，讨厌恐怖片，不敢一个人坐电梯，还为此特意挑了没有电梯的租房。
知道他不擅长整理房间，整理的时候也是把东西一股脑塞进抽屉，只管维持表面上的干净整洁。
知道他喜欢看他画画，并打着【享受艺术熏陶】的旗号在一边抱着吉他装文艺。也许这样能让他们看起来很相称。
知道他在厨艺上没有天赋。明泽曾一度热衷于下厨。当他亮着双眼把菜盘端到他面前的时候，季澄觉得他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奶狗。那次季澄吃得一干二净，却在隔天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看见他内疚的小眼神，季澄心笑道，你送到我嘴边的，就算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虽然后来明泽再也没下过厨，还主动承包其他家务来补偿他。
因为曾被孤立的缘故，明泽的性格变得有些内向，从不与他人主动攀谈。而过了大一，每个人的关系网又已经基本成型。
就在昨天，季澄还愉快地想，真好，不会再有无聊的人来打扰我们了。
“季澄，那个……我有女朋友了。”这天晚上，明泽这么告诉他说。虽然有些秀恩爱的嫌疑，但明泽还是想把这个消息最先告诉他最好的朋友。
但季澄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祝贺他，更确切的说，甚至连一点想要对此发表看法的意图都没有。
季澄端起碗，轻声说：“我吃饱了，去洗碗。”
明泽担忧地看了看他基本没动过的饭菜，没有注意到他死死扣住碗沿的指节微微泛白。
季澄走进厨房，将碗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台上，关上门。
做完这一串动作，他才近乎脱力地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将身体蜷作一团，拼命抑制着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
他像一只发狂的兽类撕咬着自己的手背，企图借对身体的自我伤害来稍稍缓解心中的痛楚，禁锢即将冲破咽喉的哀鸣。
脸上平和的假象碎去，他癫狂的笑着，双目赤红，狠厉狰狞。
他所有的情感，都只能作为一场无声的哑剧，在阴暗的角落里上演。疯狂滋生的欲望，濒临决堤。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可他的阿泽，他的爱人，他的宝藏，是他的他的他的他的……怎么容许……
季澄僵硬地转头，涣散的目光有了焦距，布满血丝的双眼定格于灶台边上的……刀架。
明泽许久听不见厨房内的动静，还是放不下心，他试探地敲了敲厨房门，喊了一声：“季澄？”
门内没有回应，明泽焦急起来，正想直接推门而入。
门突然开了，季澄面色如常。他甩着手上的泡沫，笑着说：“洗碗手脏着呢。吃完了就把盘子拿过来。”
明泽舒了一口气，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沮丧。也许……季澄并不希望我脱单。他一定是害怕我会因为有了女朋友然后疏远他吧。他以前总是一个人，一定是怕极了那种孤单的感觉，我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明泽沉默地和季澄一起收拾着碗筷。季澄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她叫什么名字？”
愣了一会儿，明泽才反应过来季澄问的是谁。
“你不想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季澄转过头，浅色的瞳孔里盛满了包容与宠溺。
从明泽的口中，季澄得知，明泽的女友名叫颜雅馨，是小他们一届的大一新生。她虽然有个淑女的名字，为人却十分爽朗大方。她说明泽在迎新晚会上唱歌的时候，明明不会弹吉他还非要抱一把吉他装逼的蠢样子深深吸引了她。
季澄知道，明泽虽然面上变得内向，心里却总是向往着与人交流。尤其像这种性格开朗，对别人热情坦率，天生就像个小太阳的女生，会吸引明泽也是很正常的。
但他，岂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
“她还和我说，她听说接近我就会遭遇灵异现象，不过这令她对我更好奇了。啧，说得这么瘆人，但我才不怕一个小女生说的话呢。”
明泽喋喋不休地和他说了半小时，季澄的脸色逐渐阴沉，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
“啊……不过你放心。”察觉到异样的明泽偏过头，手心安抚似的在季澄肩上拍了拍，“我不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
“我知道。”季澄垂眼，睫在脸上投下的阴影敛去了眼底酝酿的风暴。
我知道的，你最重要的人是我，也只能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