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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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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第九节课是劳动课,年级大扫除。这天值日表上薛靖西的名字是他努力央求着卫生委员换来的——负责打扫操场。
第八节课下课,梁杰来了。
这回他们直接站在后门,对坐在边上的同学说:“找一下你们班的焦然。”
“她不在。”那同学说。
“玩我呢?”梁杰气笑了。
中午回去之后,他特地让人找来了照片,明白中午闹了一个大乌龙,气得火冒三丈。
梁杰今年高三,平时上课跟高一高二的不在一个楼,甚至中间隔了一个饭堂和两栋大楼,跑来一趟很不容易。
白跑两趟的话也太丢人了,传出去闹笑话。
“她现在真的不在。”同学无奈地看他,“要不你指一个人吧,我帮你叫出来。”
梁杰疑信参半地注视着他,继而转到七班,大范围的环视一周。
……确实不在。
“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那同学表情荒唐,“你要不跟她约好了再来吧,高三高一有一段距离,隔得挺远的。”
这话意有所指。
梁杰艴然不悦,狠狠地瞪他一眼。
“说什么?找死是吧?”
“哎,杰哥,先别……”有人把住了梁杰的手臂往后拖,“我们正事儿还没干。”
几个人面色不佳地回到走廊上,谁都不甘就这么离开。
忽然有个人想起了点儿什么,说:“哎等等,我突然想起我有个哥们儿在这班。”
“真的是哥们儿?”梁杰看他。
谁家哥们儿突然想起的?
“嗐……这不是平时学校里隔得远交流少吗,校外经常见的。”那人转了回去,往里叫了一声,“周子钧!”
“哎。”周子钧正在前排跟人说悄悄话,冷不防被点名吓了一跳,循着声音望过来,舌桥不下,“航爷,你怎么来了?”
被叫航爷的男生一脸尴尬,没好气地朝他招了招手。
班里有人在捂嘴笑。
林航剜了他们一眼:“笑什么。”
待周子钧跳出来,林航绷着脸说:“不是说了学校里别这么叫我吗?”
“这不是下意识的没改过来吗?”周子钧摸了摸鼻子,看他身后几人一眼,“咋了?”
“找一下你们班的焦然,人哪儿去了?”
“她?”周子钧回头看班上。
过了会儿,他回头迟疑道:“她书包好像还在,应该在操场吧,我们班在操场打扫来着。”
“把她书包拿出来。”梁杰说。
“啊?我吗?”周子钧指着自己,瞳孔都放大了,“监控还在拍着呢,饶了我吧大哥。”
“他说得对,冷静,杰哥。”林航说。
梁杰深呼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点点头:“算了,年级大扫除有主任在看着,事情不好办,校外堵吧。”
临走前,林航拉着周子钧的肩膀说:“要是人回来了给我发条短信。”
班里众目睽睽之下……
这个头,周子钧不敢点。
好在林航也没为难他,拍拍他肩膀就走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焦然便拿着水杯回来,被班里的人告知了这件事情。
“啊。”焦然了然的,眼梢眯了一下,朝周子钧的方向看过去。
周子钧心里一咯噔,抿紧了唇。
他还没傻到在焦然跟全班同学都搞好了关系的情况下,去公然挑衅焦然。
焦然勾了勾嘴角,胳膊肘随意地搭在讲台边,倒没说什么,平移开视线,直接岔开了话题:“今天上的课有哪里没搞懂吗?可以来问我,我五点半再走,还有二十分钟。仅限今天的知识哈,昨天的明天的不熟。”
“这里这里。”任千帆立即举起了手,“然然,知识富婆,饿饿,救救,我头都要秃了……”
“行,来了。”
焦然平时说话是慢条斯理字正腔圆的,可一旦涉及到一些领域内的知识,她说话的语速就会不自觉加快,好在她讲题的时候,时间安排得紧密而细分,丝毫不说半句无效的话。
“差不多就这些吧。”
焦然拿起她的试卷,眼神凝重地端详着,仔细回想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没说。
任千帆大致的懂了,但没记牢,便也盯着试卷不断地加深巩固焦然刚才强调的知识点和思路。
一时间沉默地无人说话。
“就这些,回去举一反三,多做几道练手,上手了就简单了,有不懂再来问我。”焦然放下试卷,余光扫到门口,值日生拿着扫帚陆陆续续地回来。
“好难啊……”任千帆做出哭哭的表情,哀声道,“这份模卷,类似的题明明暑假上补习班的时候就已经在做了,估计都见过我十几二十遍了吧,每次都说换汤不换药,这药不会是失忆胶囊吧!”
焦然不以为然,宽慰她道:“不要着急,心态要放平。”
“呜……”
任千帆气馁,道理她都懂,可是……
做不会就是做不会啊。
焦然收拾好东西,后门薛靖西叫了她一声,她回头接了一句马上就来,紧接着转头对任千帆说:“刷题是为了稳定性,熟悉它的模式,熟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停下了,能少量就明白的不要大量,千万不要随便增加自己的样本,给自己找麻烦。我要先走了,有不懂的可以给我发微,我看到就回你。明天见。”
一出后门,走廊上,江御和薛靖西抄着兜靠墙,在说些什么,见她终于出来。
“你不去的话我就不去了,她好恐怖,每次你不理她的时候都逮着我说话,”薛靖西说完这句,对焦然说,“等久了没?走啦,吃饭去。”
“走。”
焦然提拉着书包,走在二人身后。
“你不想去就不要每次都答应然后拉着我去。”前头,江御不咸不淡说道。
“哎我逼不得已……”薛靖西心里苦,“我表妹都邀请到那份上了,我不去,回头告状到我妈那儿,我又要被暴扣冷血兄长的帽子……我现在就很担心,我表妹愣是跟着momo那么混,脑子会不会也变得不好使,虽然本来就已经不太好使……”
焦然听得无聊,小小的打了个呵欠。
走出校门,短短的几步路,困意爬上心头。
“哎,那是不是梁杰。”薛靖西密集的话音停了下来。
焦然循着他的视线一路平移,终于在学校转弯的路口树下,看到几个蹲在马路牙子边的男生。
近来落日一天比一天迟,此刻五点四十,天仍是明亮的,几颗星星悄悄点缀在四方。
遗憾的是眼前如此美景,却被轿车尾气裹挟包围。
“杰哥,出来了。”林航顿在马路牙子边,一直面向校门口的方向,见到人便僵硬而机械地回头,通知梁杰,“和江御一起。”
“什么?”梁杰匪夷所思地回过头。
“你看。”林航不敢指,只能说这两个字。
“操。”梁杰看到了,皱紧眉心,折成一个‘川’字,“他们认识?”
“认识吧。”林航说,“一个班的。”
“他们很熟?”梁杰抬头纹都要折出来了。
“不熟吧。”林航忙不迭道,“你看他们走路的距离,隔了两三米,熟的话不可能是这样的,不说勾肩搭背,至少一米内的距离要有吧?”
“说不定他们不是一起走呢。”周围有人道。
林航看过去,扫了一眼,又回头看梁杰:“……现在怎么办啊?还去堵吗杰哥?”
梁杰沉默了,没吱声。
不远处,花坛边,薛靖西竟跟他们挥了挥手。
“嗨,梁杰。”
“卧槽。”林航愣住,差点一个后仰,屁股坐地,“杰哥,走不走?”
薛靖西跑了过去。
江御刚想起步跟去,想起了点儿什么,回头叮咛:“你在这里等着。”
“你们要干嘛?”焦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明显欢快的薛靖西,最后又转回到江御身上。
江御没说话,亦没动身,整个人慢条斯理,抄着兜从容不迫地在花坛边沿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焦然缄默,在他身边坐下。
那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到一半,那群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江御抬起手,懒懒地朝那头挥了挥。
不知道他们在演什么默片……
所以梁杰其实不是来找自己的?
焦然看在眼里,联系不起上下文。
思之及此,她倒是联想起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实验是省级重高之一,学校里汇集了许多来自外市的考生,有很多高四生,风评历年都很不错。虽然间中夹杂几个搞关系进来的,比如梁杰林航他们,成绩不差,可也好不到够实验的分数线,是怎么进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去年江御到了实验,头两个月梁杰他们还经常到高一部来晃,就为了找江御刷刷脸。
仿佛认定这个高一生是他们的老大。
但实验一向以学习为重,这种蚊蝇鼠蟑齐聚一堂的校园特色在实验是搞不起来的,当时带江御的那位班主任对此是十分欣慰。
结果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后,实验风评断崖式下降。
再往后,只要是发生了坏事,那必定是起承转,江御合,形成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