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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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璐捏了捏手机，低头继续打字道：“你什么时候开播？”
执影回复：“明天，刚好周一。”
“那吃瓜群众不也正好来直播间堵你？”就像追问明星八卦新闻的狗仔记者一样。
“那不正好？希望他们别忘了多送点礼物。”
陆璐一时哑然，撇了撇嘴，心说果然还是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执影这完完全全就是副生意人嘴脸嘛。
不知怎地，陆璐感觉自己眼前蓦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来。
一个坐在电脑前的人影，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按在键盘上，正和她打完这句话。那人脸上，胸有成竹，底气十足，满满都是自信，嘴边似乎带着一点点笑容。
陆璐甚至可以想象出执影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轻描淡写，毫不在意，和他在竞技场里轻松斩杀对手，在龙门绝境里单杀最后一个幸存者时，说出的“没事，死了”，应无二致。
陆璐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这波属实是有些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
见陆璐没有再回复，执影又补了一句，正经道：“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白月光，就被带到818里躺枪了。”这心态其实和陆璐当时差不多，莫名其妙就成了徒弟的白月光，真是有苦说不出。
“所以那个818女主是你徒弟？”
“只是卖过她监本，正好又缺个做日常，给我送牌子的亲传徒弟而已。”
陆璐回了句“原来如此”，便没再说什么。虽说她心里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成为执影心头的白月光，但以她和执影这浅淡的交情，问得再多便显得僭越了。
陆璐主动选择了偃旗息鼓，哪知执影却直接点破了她的心思：“你其实是想八卦吧？”
“……”
“想问就问。”
“你真有白月光？还是只是拒绝别人的说辞啊？”
陆璐等了好久，都不见那头有动静，心说这人不会是反悔了吧？那可真是小气。明明是他让她开口问的，可当她真的问出口后，他却讳莫如深得紧。
陆璐摇了摇头，觉得无趣，正要切出聊天界面，便见执影那头给她发来了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真有。”
那是游戏里的，还是现实里的？这句话，陆璐斟酌了一阵，终还是在发送前删除了去。
她就是再八卦，也没有这么强的窥私欲，不敢再得寸进尺。
晚上睡觉前，陆璐和小祝双排了会儿刺激战场。平日里陆璐顶着个“能带带我吃鸡嘛”的ID，能躺则躺，今天却一反常态，带着小祝在海岛里手刃了9个电脑人，大吉大利，成功吃鸡。
小祝奉承陆璐拿98K狙人的模样颇为专业，说下回再叫两个姐妹一起四排。
大约是今晚的战场太过刺激，陆璐这会儿也是精神亢奋，睡不着觉，只能在被窝里拿着手机，不断刷着贴吧的帖子。
今天晚上贴吧最大的8点和乐子，就是涉及执影的那则818，相关衍生帖在主吧开了不少，但是基本只围绕818事件展开讨论，而不再提到执影本人。
其实陆璐本以为自己和执影之间会产生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但仔细想来，执影与她所处境遇到底还是不同。
无关想得开想不开，执影原就是片叶未沾身，根本也无需在意；而她却是泥足深陷，难以自拔，想不在意都难。
虽然所有人都同她说，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不必再回想过去的事了，但说到底，陆璐和绝大多数女孩子一样，总还是一颗脆弱的玻璃心，又是第一次遇到所谓的“网暴”，哪有那么容易便能走出来。
她不禁在想，自己回归游戏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陆璐周一下午有系主任老头的专业课，可不敢轻易逃课，躲在宿舍里打游戏。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匆匆在食堂吃过中饭，踩着点坐在了教室里。
老头不喜欢学生在他课上使用电子产品，曾直言依赖智能手机就是玩物丧志，陆璐和其他同学们也就只能返璞归真地拿纸笔做着笔记，压根不敢碰一下手机。
课上到一半，因睡眠不足而头昏脑涨的陆璐猛然想起今天似乎是执影开播的日子，一瞬间也清醒了不少。
她倒是想去看个热闹，看看吃瓜群众有没有来他直播间堵他，看看他有没有赚个盆满钵满。只可惜，老头不给她这个机会，陆璐也就只能遗憾错过首播了。
好容易熬到下课，陆璐从包里摸出手机，打开了直播平台，在剑网3分区里寻找着执影的直播间。
此刻近晚饭时间，很是有一批观众趁此时机点开直播平台，看着直播下饭，因而这段时间的流量也很是不俗。
执影的直播间排在分区不前不后的位置，挂着个平平无奇的“明教散排2400”的标题，陆璐看了难免想道，这般无趣，若非昨晚的818事件，也不知有几个路人会愿意点进他的直播间一窥究竟。
陆璐流量告急，不敢点进直播间，便先点开了和啾啾的对话框，编辑了一句话给他发送了过去，想八卦一下执影今天下午直播的情况。
啾啾难得地没有秒回，待陆璐都吃过晚饭回到寝室后，才收到了他姗姗来迟的回复。
原是他昨天通宵，睡到眼下才醒，自然也就没有功夫去看执影的直播。
“怎么还要蹲人家的首播？你不会是对执影有意思，想泡他吧？”
陆璐回了个嫌弃的表情包，刚发了过去，又收到了啾啾的一通真情实感的劝解。
“泡其他人都无所谓，执影这种人还是别招惹了。”
“虽说只是个小主播，但好歹有那么些个粉丝。”
“别回头又惹一身骚。”
陆璐拿着手机，抿着唇回了他六个点，以示无语。
“我没那个意思。”她有气无力地解释着，“就是想看个热闹。”
啾啾恍然：“噢，我懂了，你其实是想看他翻车吧。”啾啾自问还算了解陆璐，也能理解她此刻的心理不平衡。
陆璐这人遇事一贯奉行鸵鸟原则，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能避则避，就像她去年A游卖号一样。虽说退游让她避过了一时的风头，但那件事悬而未决，成了根刺一直埋在她心底，久而久之的也就变成了一根引线，只要有什么火星子沾了上去，立即便会被点燃。
陆璐闷闷回复他道：“别把我想得那么恶毒。”
啾啾在手机屏幕那头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大约是出于愧疚，陆璐在打开电脑的第一刻便奔向了直播平台，点开了执影的直播间。
晚间直播的主播不在少数，执影的直播间排名掉了一些，但人气也不算太靠后。
陆璐点了关注，顺手又往直播平台里充了笔百元巨款，壕气冲天地给执影刷了波礼物。
正是一把散排结束，执影过图的间隙，看到了她送的礼物，也和对待普通观众一样，念了陆璐的ID，说谢谢她的礼物，并大加恩典地给了陆璐一个直播间房管的头衔。
弹幕中有人认出她的ID，问她是不是“神秘奶秀”，陆璐也大方地在弹幕里应了应，随后便切出了直播间，登录游戏做起了日常。
[九啾啾啾啾啾]悄悄地对你说：富婆，饿饿，饭饭，抱抱#欣喜
一上线，陆璐便收到了来自啾啾的问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肯定看见自己在直播间挥金如土了。
陆璐回了他一个经典的鄙视表情，便直接神行到洛阳城，准备开始今日份的民工搬砖。
她这周战阶又能升上一升，得勤快点攒威望换装备。
[九啾啾啾啾啾]悄悄地对你说：今天云湖，你日常好了叫我。
陆璐刚按部就班地结束了今天的牛车跑商，将三次碎银交罢，便收到了啾啾的战场邀约。
她轻叹了口气，想着今天屏幕正中也并没有出现她期望已久的黑色水墨圈圈——那是出奇遇的提示，陆璐颇有些失望。
这号可是有6万的资历啊，不应该这么黑吧……
陆璐收回了慨叹，不再与资历奇遇过多纠结，向啾啾扣了个“1”，示意自己已做好了日常。
今日份的战场是云湖天池，几乎是所有PVP人心目中的最爱战场。
云湖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取胜规则，就是双方各10人，进去之后有一个台子，所有人在台子上乱杀，一个人头一分。战斗期间，台子正中还会出现战旗，夺旗方能获得30分的加分，待任意一方分数到了100，就可获得胜利，结算出图。
这个战场规则简单，并没有开YY队指挥的必要，陆璐在巴陵油菜花田里等着啾啾在主城排队，等待着今日姐妹花双排战场之旅的开启。
陆璐和啾啾甫一进图，便见10人团队里只有陆璐的小奶秀一个奶妈。于是，在陆璐的威逼利诱之下，啾啾被迫切了相知，来给陆璐分担奶人压力。
虽说以啾啾的手法，奶一个云湖并不算什么问题，但架不住奶秀和奶歌天生胸小，团队里没有强势的奶毒群加稳定团血，陆璐和啾啾两个人便只能看着团血大姨妈而力有不逮。
陆璐勉强偷了个旗子，扳回了一些比分，可我方人头和战斗力远远不如对面，眼看时间截止，还是只能以微弱的分差输掉了战场。
散排战场输输赢赢都是常有的事情，以前有说法说，浩气散排胜率高，但如今看来，也有些绝对了。
陆璐和啾啾连跪了两把。
第二把我方DPS似乎根本不知集火为何物，半天拿不下人头，最后只能是大比分落后对方，输掉了战局，着实气得二人七窍生烟。
出来后，啾啾大骂如今浩气傻批太多。
[团队][池愚@乾坤一掷]：开个团。
[团队][九啾啾啾啾啾]：……总不至于云湖也开YY队吧？
[团队][池愚@乾坤一掷]：你打傻了？？
[团队][池愚@乾坤一掷]：眼神队走起！
眼神队，顾名思义，不必YY语音指挥，只需组一班机智的队员，大家互相看眼神行事。
眼下七点半多一点，正是晚饭后玩家最活跃的时候，再加上啾啾也是本服有名的指挥，ID宛如金漆招牌，他们才刷了不一会儿的广告，立刻便有人点击进组。
啾啾大约是个吸内功体质，队里DPS竟然都是花间、毒经、和尚这些内功职业。
眼看还有两个坑位就可组满人，啾啾切回了莫问，看了眼团队配置，心说至少还得再组个奶毒稳团血，剩下那个DPS坑位，倒是随便来个什么都行。
于是，啾啾直接把广告改成了“来大胸奶毒=1”。
有的时候，“=1”的队伍更需要精挑细选，所以反而没有最开始好组人。
陆璐见啾啾喊了好一会儿广告，组里都不见人员增加，也就帮忙在各个频道里喊起了广告。
好容易有人进组了，陆璐以为可以马上发车，却不想队伍里进来的竟是执影的明教号，不是啾啾心心念念的大奶毒。
陆璐心道，他不是在直播明教散排吗？
而执影的明教号进组后，紧跟着的就是另一个符合队伍配置要求的大胸奶毒。
[九啾啾啾啾啾]悄悄地对你说：白月光来咯。
你悄悄地对[九啾啾啾啾啾]说：？
[九啾啾啾啾啾]悄悄地对你说：执影让我给奶毒留的坑。
[九啾啾啾啾啾]悄悄地对你说：这不会就是他的白月光吧？
陆璐梅开二度，又给他发了个鄙视的表情，干脆地点掉了啾啾发起的团队确认，密聊催促着啾啾赶紧去排队，打完她好早点上床睡觉。
啾啾瞥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不到八点，他奶奶都不会在这个点就上床睡觉。
啾啾操作着小琴萝，蹦蹦跳跳地点了浩气盟战场接引人排队。
也不知是该说他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啾啾排队秒进，陆璐也赶紧坐直了身子，准备迎战。
过完图后，陆璐这才看见密聊栏里，啾啾刚发送过来的密聊。
[九啾啾啾啾啾]悄悄地对你说：这奶毒和执影倒是蛮般配的。
啾啾八卦起来，比陆璐也不遑多让。陆璐便也怀着好奇，点开了奶毒的角色面板——嗯，看上去也确实蛮般配的。
只见毒姐身穿五红紫白菜情人枕，手上拿着精八插八的95大橙武灵知，梦中情毒，名媛标配，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陆璐看着自己磕碜的精7小橙武，和落后人家一大截的装分，脑海里不觉浮现了一副奶妈宫斗大戏，她是可怜的洗脚婢秀，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毒贵妃。
她忽地在想，有这么个大奶毒在，这把自己是不是划划水就行了？
陆璐在战场倒计时的最后一刻，才终于想起正事，点开了战场面板查看对方的配置。
嗯，这么多藏剑霸刀，一转起风车来，她这小号肯定首当其冲，还想划水？能不能从风来吴山和项王击鼎下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不过好在情毒和队里另一个奶秀非常稳健，队里的内功们输出也暴力，他们虽不敢说实力碾压对面，但人头数量还是一直领先对方10个左右的。
陆璐顶着鹊踏枝免控和天地减伤，站在人群边缘偷着旗子。在她偷旗读条倒计时结束的那一瞬间，战场结算面板跳出，他们胜利出图，回到了人来人往的长安城大街。
陆璐习惯性地在结算面板上点了点，面板立即按治疗量高低，显示出了新的排序。陆璐看了眼她那可怜兮兮的治疗量，被情毒和另一个路人奶秀实力碾压，只觉颇为耻辱，便立即点击了离开战场。
陆璐心气颇高。就像她在竞技场里执着于上分一样，陆璐在战场里同样也执着于奶量的高低，更以奶得过奶毒为傲。
她从前的奶秀号也是五红粉白菜外加情人枕的配置，除了缺一把橙武，她一度也是众人口中的梦中情秀。
陆璐的奶秀号背着双剑，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团队里的人慢慢退队。
只是陆知影的号一直挂在了团里的二小队，她ID的下面。
陆璐点开了执影的直播间，发现他的直播间正安静地放着一首日文BGM，似乎是电影《你的名字》的片尾曲。
直播画面里，啾啾也退出了团队，团队里只剩下陆璐的号和执影的号。
二人站在长安城熙攘的街上，相隔不远，身边不断有人来了走、走了来。
恰似这一片江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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