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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雨打芭蕉 ...

  •   伊莎贝拉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将举世瞩目的天才少年球星从酒吧捡回家,她更没想过的是,他居然会失恋,而且还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很自然的,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才会潇洒到狠心伤他至此。
      尚且滞留梦中的少年嗫嚅道:“你去哪了,带上我好不好……”
      “我多听话啊,可以不走吗?”语气何其卑微,甚至都不敢有丝丝要求,伊莎贝拉没见过这样的他。如今看来只觉得心痛,而没有丁点窥见他另一面的沾沾自喜。任他躺在楼下大厅的地板上,也不是个办法,伊莎贝拉有些头疼。
      此时,被吵醒的阿洛伊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水,神情倨傲地看着她。在伊莎贝拉的眼中,自己这个双胞胎姐姐是个性情冷热交替的性格分裂者。阿洛伊希在冷静与热情之间从来没有定性,有时候大伙都沉浸在热切的气氛,只有她异常冷静;而在她疯狂地爱上某事、某物的时候,纵使再多的不堪都可以视而不见。如同对银币法则虔诚的少女,渗人得很。
      伊莎贝拉害怕她,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知道,然后什么都看不起那样。
      “他是谁?”
      闻言,伊莎贝拉企图拖走好友的动作顿住了,“与、与你无关。”伊莎贝拉鼓起勇气回了话,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又继续揪住好友的衣服要把人拖去客房。
      阿洛伊希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她了,看她要走了,又补上一句说:“咦,你总算学会顶嘴了。”语气是少见的诧异与戏谑。
      “你、你少胡说,我、我没有!”伊丽莎白这样不利索的回答,反而坐实了阿洛伊希的想法。
      “我再问一次,他是谁?”
      “阿洛伊希你不是以收集年轻貌美的帅哥为己任吗,怎么今天突然对我的朋友感兴趣了呢?他长得也不算特别出众……”伊丽莎白意识到自己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时,自己也惊呆了,愣愣地看着阿洛伊希不说话。
      阿洛伊希似乎被伊丽莎白的说话激怒了,毕竟误以为她会看上这个醉鬼的确太不像话了,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冷笑着抬起手把手中的杯子口朝下,任由水柱砸落在小伙的脸上。
      “晚安,伊丽莎白。”留给她的只有阿洛伊希的冷笑,她掏出手帕给好友擦干脸上的水,叹息地对他说:“只能怪你太倒霉了,撞上阿洛伊希失眠。”
      伊丽莎白还要再抱怨几句时,母亲Nora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的尽头,她手里拿着遥控器应该是在追夜间剧场。她看到伊丽莎白拖着的青年,快步地走近,关切地问:“他怎么了?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伊丽莎白将事情如实告知,Nora怜悯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怜。我去把折叠床给拿出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一个男人睡到你的房间里去。”
      伊丽莎白这才后知后觉举动不妥,毕竟她甚少将这位朋友当成危险的成年男性对待。
      母女两人合力将青年搬到了折叠床上,Nora指挥伊丽莎白去拿上一张毯子给他盖上,便各自返回睡房。

      翌日——
      阿洛伊希瞧见昨晚烂醉的男人堂而皇之地躺在了她家的客厅里,她把玩着手中的冰冻矿泉水,眼神一凛径直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你也该清醒一下了。”
      克利斯提亚诺一个激灵从梦里醒了过来,呆滞地望着近在迟尺的阿洛伊希,她眼中的狡黠和冷漠跟那个对他始乱终弃的女人实在太像了,他歪着嘴巴就差“哇”一声哭出来了。
      阿洛伊希向来厌恶轻易落泪的人类,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没用的可怜虫!”
      “Sia,别对客人无礼。”Nora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克利斯提亚诺身后响起,“去厨房叫她们把早餐推出来。”
      克利斯提亚诺还未从失恋的余震离去,Nora已经站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安慰道:“阿洛伊希向来性格就是这样,她就是单纯得看不惯你而已,并不是因为你不好。”
      这并没有安慰到他什么好吗,克利斯提亚诺正要开口,Nora又说:“你看起来状况那么差,是不是失恋了。”
      “您也太一针见血了。”比起好友伊丽莎白的迟钝和怯懦,她的另一个姐妹阴险冷漠,她的妈妈……说话直白。其实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啊喂!
      伊丽莎白穿着家居服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这幅情景也猜到了些许苗头,急急拉起自己的娘亲对克利斯提亚诺说:“我们先去吃早餐吧,吃完再聊。”
      Nora反倒是松开了伊丽莎白的手,反而挽上了青年的手臂,换下刚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色,正色安慰道:“不管有多伤心,都不要忘记吃东西。”
      克利斯提亚诺听话地点了点头,但神情仍旧是颓唐的、萎靡不振的。他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她的离开不留一句话,但他却始终不愿意相信——他被始乱终弃了,连纠缠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进餐时阿洛伊希总算安分了许多,脾气也收敛了不少。看来这个家的老大,还是她俩的母亲Nora,克利斯提亚诺这样想着,再偷偷地瞄了阿洛伊希一眼,正好对上她涂得紫黑色的眼皮,急忙收回了目光,这么凶的配色,惹不得惹不得。
      早餐结束没多久阿洛伊希说要去市立图书馆,就早早离开了。本来还在眼前的伊丽莎白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剩克利斯提亚诺和Nora面面相觑。比起克利斯提亚诺的不自在,Nora看起来从容多了。
      Nora边翻开手里的本子,边问克利斯提亚诺道:“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身材健美,听丽兹说,你还是一个运动员?”
      也不要克利斯提亚诺回答,继续说道:“如果你是一个运动员,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她抬眸望向他,“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比如这一次,你栽在‘情场鬼见愁’的手里,那就该吸取经验教训,锻炼好自己再战江湖。”
      “可我连她去哪儿了,该怎么联系她都不知道……”
      哪知Nora凉凉地打断他的回答,说:“你还想再载一次吗,在同一个地方?你难道不应该激励自己成为比她更厉害的‘鬼见愁’,让她在愧疚中度过余生。”
      突然接收到这种清场“歪理”的克利斯提亚诺紧张到把手握成拳,放在了嘴巴前面。而Nora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说:“你不该轻易就把自己的感情全部铺出来,因为不是你遇到的每一个对象都会珍视你的感情。而且,”Nora压低了声线,像是对他念出什么咒语般说道,“你这样年轻稚嫩又容易爱人,遇上老手就跟羊入虎口没两样。你无心害人,挡不住别人有心吃你。”
      伊丽莎白的母亲看起来十分年轻,体态轻盈、姿态优雅,但言谈间不像是久居象牙塔的有钱太太,反倒是毒辣老道像在社会摸滚打爬多年那般。她的眼神有点过于冷了,看人的时候是不折不扣的局外人目光,只有在面对一双女儿时才会燃起温柔的火光。这样看来,阿洛伊希和伊丽莎白都跟她长得不太一样,兴许是像爸爸吧。
      克利斯提亚诺就这样不着边际地想着。
      Nora同样也在观察这个失意的小年轻,她刚刚那一番说话,显然他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叫他从这里出去以后开开心心祸害人间。他也算是走运,有伊丽莎白那样的一个好友,不然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安慰他。

      终于伊丽莎白出现了,她捧着茶和一些小点心回到了客厅,“你们聊得怎么样?”她期待地望向两人,“没吵架吧?”
      话毕,她才感到尴尬,一个是她的妈妈,一个是她的朋友,怎么会吵架呢?她吐舌,把茶杯和点心摆放好,再打开唱片机,俨然一副要开姐妹间的茶花话会。克利斯提亚诺尴尬得想要站起身离开,伊丽莎白挤出一个凶狠的表情示意他坐下。
      她可是好不容易求到妈妈给他上课的,他要是走了,岂不是白忙一趟?
      Nora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把茶杯放到茶碟上,再开口时仿佛将整个空间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舞台剧,就像坐上了时光机一般回到了过去。
      仿似这里仅剩一盏吊灯的光,笼罩在了Nora的身上,她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拨弄了披肩上的流苏,抬眸时眼眸已然因为这昏黄光线而染上了些许温柔:“在我年轻的时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雨打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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