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空山折木子

13、传道

　　晚上楚灵均从天枢峰回来，吩咐许林一师兄弟几人指导云苍修行入门之法，督促这个小师妹刻苦修行，之后便自回禅房打坐。
　　师兄弟几人以大师兄许林一道法最深，这任务自然落在了许林一肩上：“小师妹，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下山。”
　　云苍道：“我们要下山修炼？”
　　许林一点了点头，道：“对，下山修炼是入门功课。明天是第一天做功课，你要好好休息，不然明天可不好办。”
　　云苍颇为好奇地道：“大师兄，明天我们下山修炼什么？是御剑飞行吗？”
　　许林一哈哈一笑，道：“明天修行什么等明天就知道了，至于你说的御剑术，等学完入门功课，那就可以学了。”
　　云苍虽然好奇，不过见许林一不开口，也不再多问，只是满心期待着。
　　翌日。太阳还没升起许林一便把云苍叫了起来，云苍问道：“我们现在就下山？”
　　许林一道：“早点出发，早点做完今天的功课。”说着带了云苍来到下山的石阶前。
　　云苍道：“大师兄，你御剑带我下山？”
　　许林一道：“我们走着下去就好了，现在下去，晚上应该能回来！”
　　云苍十分不解，问道：“这石阶一共十万八千级，下去就要两三天，加上做功课的时间，怎么可能今天晚上就回来！”
　　许林一道：“我们今天只下一万级石阶，然后走回来，今天的功课便算是做完了！”
　　云苍面露疑惑，道：“难道我们修炼的不是道法？”
　　许林一解释道：“师父说过，无论要学习多么厉害的道法，总要先把身体基础锻炼好了，不然一施展法术，自己身体就要受不了了，就如同御剑术，要是没有好的体魄，御剑飞上天空，难免就会被天地阴寒和罡风所伤……你明白了吗？”
　　云苍道：“我懂了，修道先修身！”
　　许林一道：“对，就是你说的，修道先修身……这两个月我们先来回走一万级。”
　　云苍笑道：“一万级的话也不算多，应该不会太累，我们快去快回吧！”刚刚上来时走了十万八千级，也没觉得有多累，所以听许林一说只走一万级，当下也不甚在意。
　　许林一走在云苍前面，步伐稳健地往下走，云苍在后面跟着。不过才走了一个时辰，云苍的腿便有些不听使唤，想停下来时，脚却不自觉地又一次向下踏出一步，腿也开始发酸，终于走不动了，坐在石阶上休息。
　　许林一从腰间拿出一个水袋，递给云苍，道：“来，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走。”
　　云苍看许林一时，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心里颇为惊异，不过转念一想便想到了，大师兄入门最早，入门功课肯定早就做完了，就算是十万八千级打一个来回也不过一天功夫，当下心里不禁羡慕起来：“大师兄，你入门有多久了？”
　　许林一长叹一口气，道：“过了今年就七十年，可还是没学到师父的真传。”
　　云苍大吃一惊，道：“七十年？七十年还没有学到师父的真传？”
　　许林一道：“是啊！我资质愚钝，学了七十年也还只学了点皮毛！”
　　云苍道：“师父没教吗？”
　　许林一道：“没有的事！我作为大弟子，师父对我的教导实在太多了，可修道一途，资质实在太过重要。”
　　休息了一阵，虽然腿上还是发酸，不过往下走的力气还是恢复了，两人又往下走去。到了太阳落山，两人才开始返回，又走了千余级，云苍两条腿早已麻木，一下子坐在石阶上动弹不得。
　　许林一看着云苍，心中一阵无奈，心里不禁想到原来自己师兄弟五人，虽然也累，不过总算撑着走完了，但毕竟也知道男女在体力上有区别，便道：“来吧！我背你回去！”
　　云苍听许林一说要背自己回去，心中一喜，虽然害羞，不过毕竟不想拒绝，当下点了点头。许林一背上云苍，依旧健步如飞，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山顶。
　　许林一放下云苍，在云苍身边低声说道：“我背你上来的事可千万别给师父知道。”云苍立即会意，笑道：“这是当然！”
　　两人回到厨房，宋飞一见两人回来，也来到厨房准备做饭给大师兄和小师妹，云苍一见五师兄烧柴做饭，自己的舌头上不自觉出现一股强烈的咸味和烟熏味，脱口便道：“五师兄，你还没有吃饭吗？”
　　宋飞一笑道：“我们几个都吃过了，就你和大师兄没吃，我见你们回来，便来厨房给你门做饭了！”
　　云苍一脸心有余悸模样，道：“我还不饿，不想吃，你还是就做大师兄那份吧！”
　　宋飞一见云苍脸上的表情，又是尴尬一笑：“我们几个都不太会做饭，可又没别人做，只能将就一下了！”
　　云苍听五师兄这样说，心里一阵混乱，可实在没什么办法，自己也不会做饭：“难不成以后都要吃这种奇怪的菜？我才不要！”
　　许林一见云苍不肯吃饭，也道：“你五师兄说的也是实话，我们几个都不怎么会做饭。”
　　云苍问道：“这么多年，你们都是吃这个？”
　　宋飞一道：“这倒不是，原来师娘在的时候，都是师娘做饭，可自从二十年前师娘离家出走后就只能我们自己做饭了。”
　　云苍脸上露出奇异，道：“还有个师娘？我还以为师父就一个人呢！整天都是独来独往的！”
　　宋飞一哈哈一笑，道：“小师妹，你刚入门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当年师父和师娘两人争论到底谁的道法高深厉害，师父说师娘的剑法都是女人家的花招子，中看不中用，师娘说师父的剑法难看得很，简直叫人不想看，之后两人便打了起来，可谁都不愿意真的出力大，所以分不出胜负来，师娘一气之下就回瑶光峰了。”
　　宋飞一说的十分生动，云苍刚想笑，厨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三人朝门口看去，只见楚灵均一脸怒气地走进来，拿起剑柄便往宋飞一屁股打去，眼见师父到来，当下也不再乱说，自低着头去炒菜。
　　楚灵均看着云苍道：“今天感觉如何？”
　　云苍一脸疲惫：“师父，怎么和你从山脚上来时都都怎么累，今天才来回一万级就这么难受？”
　　楚灵均不答，自说道：“今晚依旧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吧！林一，你去丹房取几枚活血化瘀的药丸来，等下让云苍服下。”
　　许林一低头称是，径直去丹房取了两枚活血化瘀丹赶回厨房，赶回来时楚灵均又已经走了，宋飞一炒的菜也已经装盘。
　　云苍看盘中菜时发现品相已经好了不少，心下暗道：“莫不成五师兄的厨艺一夜之间就变好了？”当下拿起筷子夹起一片青菜放到嘴里，云苍这时才明白，为何这菜的品相变好了，原来宋飞一见云苍吃不下自己做的菜，心想火候是做菜的关键，定然是自己做菜的火候太大，所以才多了这么多烟熏的味道，当下做菜是故意少添了些柴火，火候不太大，做出来的菜竟然这样好看，这倒是出乎了宋飞一的预料，不过云苍将菜入口便发现了，这菜竟然是半生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冷油味道……差点忍不住就要呕吐出来，不过还是忍了。
　　许林一端起饭碗一口气吃了三大碗，倒是丝毫不觉得菜不合口味，自是多年吃这类味道的食物，早便习惯了，当下也不觉得难吃。
　　云苍吃了几口白饭，又喝了一些清茶，这一顿饭便算是对付过去了。许林一从怀里拿出那两枚活血化瘀丹给云苍服下，云苍吃了丹药，又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身上的酸痛之感大减，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不过却比前时好了太多。
　　在入睡之前，许林一又给云苍传授了一些基本的玄门吐纳方法，让云苍入睡时自己练习吐纳一番。
　　云苍道：“我们学的道法是什么？”
　　许林一道：“《开阳典》是我们峰传承的基本道法，一共七层，其他几峰也是一样，都有自己的传承道法，师门有规矩，本峰传承道法不修炼到圆满阶段，不能学习其他峰的道法。”
　　云苍道：“大师兄，你现在是什么阶段？”
　　许林一一阵苦笑，道：“我五年前修炼到了《开阳典》第七层，可是一直不能圆满……不过在两年后的辰极剑典，我一定要突破第七层，虽然成绩依旧不会太好，不过也不会让师父太难堪！”
　　云苍道：“有人把所有的道法都修炼完了吗？”
　　许林一脸上露出羡慕之色，道：“七个传承道法，每增加一个，修行时难度便比原来困难数倍，修行越多，进展越慢，能完整修炼完毕七门道法的或许除了辰极祖师便没有了！”
　　云苍一脸好奇地道：“不知道师父现在是什么境界？”
　　许林一摇摇头，道：“师父道法通天，不过我却不知道是什么境界……其他峰的首座也是这样……”
　　云苍等大师兄许林一离去，自回到大殿西侧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按照大师兄说的方法吐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