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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被打才算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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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夜里,美妙的歌声,我只想啃鸭脖。
——潘芸
潘芸原是这家酒吧的调酒师,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店里不少的男员工都喜欢她,可天灾人祸,就在前几天她租的房子旁边起大火,其他人倒是都逃出来了,她没有。火牵连到她所住的房子,起先有人逐个都敲过门,没人出来,邻居们就以为她上班去了,毕竟她在酒吧工作的时间都是要十一点以后,可是等到火灭了,清理现场的时候,消防员发现了她的尸体。
并没有烧到什么,人睡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瓶喝完了红酒和没吃完的鸭脖,估计是喝醉了,被烟熏死的。
大家都觉得可惜,毕竟这么好的女孩儿就这么死了。
但是只有郁嘉知道这有多头疼——这家伙她抓不到。
郁嘉是地府的捉鬼师,就是寻常人说的鬼差,黑白无常是她的前辈。近年来陆地上人口暴增,伴随着地府也人口拥挤,黑白无常忙的就快魂飞魄散了,鬼君就对地府的制度作了改革,实行什么人界的政\\府制度,招了不少鬼来做鬼差,黑白无常进阶做管理,大家分工合作任务轻了不少。
而郁嘉就是其中的一员,不过作为地府的公务员,在众多鬼差她是个特殊,她不是鬼,因为她有实体,也不是人,因为没有魂魄,至于具体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问鬼君鬼君也说不清楚,所以自有意识以来她就自动把自己列作是鬼族的一员,非常敬业的在捉鬼。
可是,今天明显不太顺利,准确来说,她的地府公务员生涯都不太顺利,这些鬼太不听话了,大多数都不愿意跟她回去排队投胎。
比如这只就是这样,她一路从东街追到西街,期间闯进了大妈的面粉铺,在KFC一头栽进了小朋友的薯条里,还踩到街边的铁铲,她的身高正好让那大铁铲的木手柄打到左眼睛,至于右眼,是潘芸趁她被铁铲打的晕乎乎的时候,想顺势一拳把她打晕,结果发现自己太天真,打完之后撒腿就跑。
鬼魂不能触碰到人,却能打索魂的捉鬼师,在郁嘉疼得睁不开眼的时候简直要恨死这个设定了,她一路追到酒吧,在这个满是人气的地方找不见在逃的潘芸小鬼,她环视了一圈店里,发现其他人都好奇地朝她看过来,更有刚刚走过来的“洋葱头”,他笑容僵在脸上,脸色比鬼还要白,随后望着郁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化不去的阴翳。
郁嘉不打算理他,也没指望他能帮自己,所以根本没把他当做一回事。任他在一边摆造型扣表情,冒着头往里看,然后又嫌他碍手碍脚拦路,索性绕过他自己走进去。周围的人热闹看够了,也没再理,毕竟这种地方每天不同的闹剧随时都会发生。
郁嘉走进去,左右都找不到潘芸,但是她能一直感觉得到潘芸的气息就在这个酒吧里。
旁边的声音又在吵吵嚷嚷,“你刚刚说错了,你不应该说你是来找人的,你是来找鬼的,潘芸已经是鬼了啊。”
郁嘉:“可是我要是说我是来找鬼的,他们不会被吓到吗?人类那么怕我们。”
“也对。”那声音停了几秒,又响起来,“不对,那你又说你来找潘芸的,不也是在说来找鬼的吗?”
郁嘉脚步一顿,默了默,“难怪他们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吧台上一个男人伏在上面睡得正香,而他的身上趴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灰色的背心和短裤,是在家时的休闲装扮,头发披散开来,半遮住姣好的面容,正张着大口朝男人的脖子上咬去。
郁嘉立刻大步向前,将腰间的匣子往吧台上一拍,匣子的缝隙间立刻冒出一阵红色的光,将那女人直接击出去,打在墙上。旁人看到的是小姑娘突然把大盒子拍在吧台上,表情像是要把南城给吃了,什么话也没说,而潘芸却听见郁嘉说:“你再跑我就要生气了。”
潘芸背靠着墙滑下来,然后爬起来,那一瞬间她不知道从盒子里出来的是什么,只觉得像是一股力量将她狠狠推出去,过了一会也许是鬼的关系,她感觉不到痛苦了,又能照常爬起来。潘芸一句话都没说,起身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又跑?还没完没了?
郁嘉要是普通的鬼差就好了,神不知鬼不觉,一阵阴风就能捉鬼,根本不用影响到人类,可她不是,她有实体,还老是忘记屏蔽人类。
南城正做着当上高富帅,迎娶白富美的美梦,就被一声巨响给拍醒了,他吓的一激灵弹了起来,“怎么了?着火了吗?”
他随手就抓住正要追上去的郁嘉,后者冰凉的触感冻得他打了个激灵也没能唤醒他的意识,他醉醺醺的冲她说:“你找我啊?嗝~”
南城说完,适时的打了个嗝,一副要吐的样子,他先是啤酒又是白酒,一个嗝里酒臭味有多难闻只有正对着他的郁嘉能体会到了,她被熏得眉毛挤在一块,难受的将头撇向一边。等那一股气消散开来,她立即就想抽出手臂,哪知刚回过头,就见南城一副要吐的样子,一口气提到了胸口,肩膀伴随着生理本能耸了几次。
郁嘉惊恐的睁大眼睛,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没被抓住的那只手随手就抽过路过的服务生手臂上挂着的毛巾将他裹了一圈捂住。
“不准吐!”郁嘉将他的嘴捂的严严实实,半点机会都不给,南城只得将已经到嗓子眼的又咽回去,涨红了一张脸指了指捂着自己喘气口的毛巾。
见他平静下来,郁嘉拿着匣子再次准备离开,刚走一步,就发现手还被人扯着。
“放开我。”她不想跟醉鬼纠缠,眼睁睁看着潘芸又跑了,心里急的要冒火。
旁边的声音一点也不着急的喊着:“哎呀哎呀,又跑了。”
“闭嘴。”郁嘉气的怒吼了一声,那声音立刻噤声。她脾气不好,当下意识到潘芸又再一次从她手里逃出去了,那双原本应该忽闪忽闪卖萌的大眼睛,蓦地一转,瞪向南城。
后者立即松手做投降状,无辜地说道:“我没说话。”继而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拇指和食指捻起,闭着嘴做了一个滑拉链的动作,彻底闭嘴。
等郁嘉走出来,潘芸已经不见身影了。
一时间她杀了刚刚那男人的心都有,从潘芸死的那一天她就开始追她,那姑娘机灵聪明的很,每每都从她手上逃脱,好不容易用匣子里的地炎打到她了,结果还是让她给跑了。
耳边的声音显然没有吃到教训,忍了一会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了,“你刚刚心太软了,要是再用力点她就爬不起来了。”
郁嘉:“要你管,吵死了。”
说着她从肩上拔下那个小小的兔子玩偶扔在地上,转身就走。
神奇的是,那兔子玩偶一落地就好像活了一样,瞬间幻化成一只白色的真兔子,两只耳朵呈黑色,眼睛像是两个白炽灯,咻咻地往外冒着金黄色的光。
郁嘉走得快,根本不想等它,小兔子迈着小短腿费力地追上去,“诶,你等等我呀,你找着那魂魄的气息了?”
郁嘉:“没有。”
兔子:“那你这是往哪去啊?”
郁嘉:“回家。”
南城趴在吧台上睡了一会,刚刚又被一个小姑娘吓了一下,这会稍微能找回一点自己的意识了,他晃晃悠悠的走出酒吧,被夜风一吹,顿时头部一阵钝痛,让他几近站不稳当。
他勉勉强强分辨出自家的方向,抬脚往前走,穿过灯红酒绿的街道,再过去,这个时间点普通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走一段就到他家了。南城像个正儿八经的醉鬼,走一步晃两步,时不时还唱几句“扇子舞”,魔性的高低音起伏,妖娆风骚的身姿,把被他相貌吸引频频回眸的两个路过的女孩儿吓得跑掉了。
女孩儿想,模样挺帅的,可怎么看着不太正常啊。
南城哼着小曲儿,在酒精的催化下散去了大半的不快,沉浸在相对愉快的心情里,白日的热风已经全然褪去,留下的是夜晚伴随着繁星点点的夜色和凉风习习。
轻而薄的纸片随着一阵风在地上打旋儿,南城感觉一阵风扑面盖来,像是一盆冰水将他从头盖下,让他在盛夏的七月天徒然多了几分冷意,他不由的抖了一下,抱臂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突然眼前一黑,耳畔的风还在呼呼的响,他眨了眨眼,伸手把盖住他脸的纸扒拉下来。
“谁这么没公德心,乱丢垃圾。”他嘀嘀咕咕的抱怨,中途还不忘打个嗝,眯着眼睛不经意的瞄见纸上的字,“红川街44号便宜招租?”
红川街在哪?他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条街啊。
“没有你看不到,只有你想不到,房主老婆跟妹夫跑了,房主跳楼出租,只要出钱就租。”南城在昏暗的路灯旁努力辨认上面的字体,完了不由的嗤笑一声,“老婆跟妹夫跑了,这关系真够乱的,什么年代了,还这种老掉牙的广告词,难怪租不出去。”
他随手把那纸扔了,心想,商家噱头,再便宜也不是他这种人能租得起的。
这时,他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跟着他,狐疑的一转头,就见一个娃娃脸的小姑娘,举着一个大匣子凌空一跃朝自己扑来,他还没来得及躲避,脑门就被狠狠的锤了一下,晕过去了。
郁嘉捧着匣子对着刚刚与南城额头有过亲密接触的那一块吹了一口气,把它挂回了腰间,然后拍了拍手转身走了。
那兔子原本跟在她身后,此时那两只黑不溜秋的耳朵动都不敢动了,兔唇张了张,全身就在彰显“震惊!深夜,黑衣萝莉竟对醉酒青年做出这等事”的话题。
兔子:“你回来就是为了把他打晕”
郁嘉非常理直气壮,“他放走了潘芸,实在气不过,不打一顿我不舒服。”
兔子:“……”行,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