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月如钩》水木未凡

35、爱而不得

　　花愈盛对着苏止怒目而视：昨天已经交过手了，自己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林月白盯着苏止的后背，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答应，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我苏止不止好色，还□□妇女，沐老爷子当真要把女儿嫁给我？”苏止戏虐地一笑，他知道沐天威只是拿他当挡箭牌，可这样的差事，他是万万接不得的。

　　“嫁给你总比嫁给他强。”沐天威不知为何如此厌恶花愈盛。

　　“爹，我只会嫁给愈盛，你不要逼我。”沐夜兮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知这天下还有什么比□□之事更让老爷子不能接受的？”苏止代大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是个贼，我怎可将女儿嫁给一个偷盗之人。”沐天威一声叹息，他也不是不通情理，只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嫁给一个贼，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以前是贼，不代表现在是贼。”苏止替花愈盛说了句话。

　　“可他手上那个证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别人他就是一个贼呀。”沐天威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月白这才发现，花愈盛的小拇指比别人都短了一截，一看就是被人截去了的。

　　“他才不是贼，他是一个助人为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沐夜兮瞪着沐天威，一点都不给他面子：“此生我非他不嫁。”

　　“你！”沐天威气结，不想女儿在这贺宴上当面令他难堪。他气不过，抬手就给了沐夜兮一巴掌。

　　沐夜兮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跑了出去。

　　“滚。”沐天威指着花愈盛，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沐夜兮是他唯一的女儿，本以为心高气傲的掌上明珠能看上的至少是苏止这样地位的人，可没想到她竟然会喜欢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他勉强笑了笑：“小女任性，让各位见笑了。今天是老夫的五十大寿，连飞花山庄庄主都破例来赏老夫的脸，老夫高兴得很。来，来，各位宴席上座。”

　　众武林人士陆陆续续入了座，不一会儿便觥筹交错，方才的不愉快很快就忘记了。这多年不遇的盛况，自然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只有林月白仍在惦记：“好好的一双人儿，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她托着腮饮下一杯酒，看着苏止在人堆中忙于应对。不染纤尘的他，到了这里，不过也是个俗人。

　　这些人谁不认为苏止好色无度？只不过一个接着一个抢着敬酒，都是看着他的钱和地位。如此说来，朝廷和江湖又有什么区别？林月白自顾自地又饮下一杯，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呢？”灵童抱着酒杯，白了她一眼，找苏止喝酒的人太多了，这不一会儿又围成了一个圈。她身形矮小，怎么都挤不进去。

　　“你一个小娃娃，怎么能喝酒。”林月白夺过她的酒杯放在桌上。

　　“要你管，我跟你说，你离他远一点。”灵童指着苏止，气鼓鼓地瞪着她。

　　“奇怪了，我是他的侍婢，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

　　“他是我的，你不准喜欢他。”

　　“我偏不，我要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林月白终于知道灵童为何处处针对她了，原来问题出在这。

　　“哼，你等着。”灵童一跺脚，踮起脚尖拿了酒杯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林月白掩面偷笑，一个才三四岁的娃娃，就开始妄谈喜欢，大概是因为苏止对她的照顾和耐心？

　　“你爹呢？”林月白试探性地问道。

　　“我没有爹爹。”灵童对她很是仇视。

　　“哪会有人没有爹爹的。”林月白莫名心酸，她的父亲也早在十年前去世了。

　　“我求求你，你离开他好不好？”灵童期盼的眼神不像是假，看来她是真的喜欢苏止。

　　林月白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小孩纵使古怪，可仍然有小孩子的天性。她只是在苏止身上，寻找自己缺失的父爱。

　　“我保证，我不会跟你抢他，我会照顾他，也会照顾你，好吗？”林月白的心柔软得像一团棉花。

　　“好吧。”灵童嘟着嘴勉强答应，又急忙补充道：“你不许嫁给他。”

　　林月白笑着答应：“好。”嫁给他？自己想都没敢想过。她回了座位，盯着眼前的酒壶发呆。

　　“跟一个小孩子吃醋，哈哈。”朱夜明显也喝多了，他嗝了一声，酒气扑面而来。

　　林月白皱了皱眉头，抢下酒杯：“别喝了，又没人跟你喝，自己还喝这么多。”

　　“姐姐你不知道，我心里苦，苦啊。”说完，抱着林月白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林月白拍了拍他的背：“难不成还是为了何胡丹？”

　　“姐姐，你不知道，他就是一个骗子，骗子，大骗子。”朱夜有点激动，拿着手指着苏止的方向。

　　苏止回过头来，对林月白道：“送他去休息吧。”

　　林月白一瘸一拐地拽着朱夜，好不容易回到了客房，一把把他扔在床上：实在是太重了。

　　朱夜喝得烂醉如泥，嘴巴还在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他是。”

　　林月白险些被他吐了一身，给他擦洗干净脸，才发觉肩上已经被他哭湿了。

　　“他到底有什么伤心事？好像并不是为了何胡丹。”林月白怅然，想到那天朱夜跑出去又红着眼睛回来，她叹了口气：“他们两个之间，或许真有解不开的结吧。”

　　沉思之间，一个黑影突然闪了进来，林月白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来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嘘，别叫，是我。”

　　林月白定睛一看，是花愈盛。她拨开捂住嘴的手，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求你帮我个忙。”花愈盛贼兮兮地左看右看，见只有床上醉了酒躺着的朱夜，遂放了心悄悄道：“你帮我把这个东西带给夜兮，就是那天站在你旁边的沐帮主的女儿。”

　　“我知道。”林月白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正是那串蓝色的铃铛：“你为什么不亲自送给她？”

　　“你也看到了，沐老帮主非常排斥我。他不许兮儿见我，所以我就来求你了。”花愈盛咽了一口口水，续道：“你帮我告诉兮儿，她要是想我了，就摇响这串铃铛，会有一只小鸟来将书信带给我。另外，我会想办法来见她。”

　　林月白听糊涂了，她摇过那铃铛，没见有什么鸟出来呀。

　　“这铃铛叫蓝乐铃，要准确无误地连续摇十下，信使才会出来。还有，一定要让兮儿找个东西，让它熟识我的气味，不然它会找不到我的。”

　　“哦。”林月白明白了这蓝乐铃的奥妙。

　　“我为什么要帮你？”林月白看着他的小拇指，这花愈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坏人。

　　“好姐姐，算我再欠你一个人情。”花愈盛看到她盯着自己的小拇指，赶紧缩起了手，幽幽道：“不瞒你说，我小时候确实做过贼，我无父无母不偷东西根本活不下去。后来偷时间长了，被人抓着，他们为了惩罚我就断了我一截手指。”

　　“我知道我做错过事，所以我现在极尽所能地帮助别人，一方面也是为了赎罪。我跟兮儿是真心相爱，若生不能在一起，那还不如死了去做一对鬼夫妻。”花愈盛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林月白见他一脸真挚：，便道：“好，就冲你最后一句话，我就帮你这个忙。”

　　“谢谢！以后姐姐有天大的事要我帮忙，我花愈盛都在所不辞。”花愈盛朝她鞠了一个躬：“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