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有女宸音》兰宸

9、诛仙篇9

　　张小凡只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就连心也冷了，感觉就要死掉。可他竟没有丝毫恐惧，只是觉得身体从未有过的疲累，神志却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很温柔，很小心，却冷冷如冰，缓缓地吮吸着他身体里的热量，同时带着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觉，让人忍不住睡去。若不是，在他的右手，有一股熟悉而冰凉的气息，像是护卫主人般升起；若非他忽然感觉到，他的左手还握着一只冰凉而柔软的手。
　　“宸音！”
　　迷蒙中忆起心上人抓紧他的手随之坠落平台下的深渊，张小凡猛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点幽幽白光在黑暗中漂浮不定，缠绕着他，渐渐化出了一张美丽而凄清的脸，向着少年的嘴唇，吻来！带着寒入心间的冰凉！
　　烧火棍霍然腾起，玄青色光芒挡在了张小凡的身前，那阵轻烟一般的白光幻化的美人脸庞，似乎对此有些畏惧，不得已向后退去。张小凡身子一震，翻身而起，随即会过意来，失声惊叫：“阴灵！”
　　他这一声叫唤，仿佛惊动了什么，黑暗中逐渐亮起繁多的光点，竟是有无数的阴灵，向这里聚集过来。那阵阵轻烟一般的白光，漂游不定，幻化出无数面容，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美或丑，然而此刻，张小凡却只感到冰冷。
　　唯恐被阴灵包了圆，张小凡艰难地站起身，抱起尚未清醒的宸音，在他那根烧火棍的威慑下，从潮湿冰寒的水边向着干燥之处挪动。
　　“噫……”
　　浑身冰冷的宸音慢慢地醒过来，睁开眼，最先印入眼底的是张小凡担忧关切的眼神，以及喜形于色的欢欣：“你醒来了，宸音！”
　　短暂的迷惑之后，宸音的记忆瞬间回笼，却是他们在洞穴之中遭到魔教之人的埋伏，大肆交手之后虽有不小的斩获，却也各自受了深浅不一的伤势，最后在法宝山河扇造成的地动山摇中她抓着失足的张小凡跌下了地底深渊。
　　看着眼前少年一身晕开的血迹，宸音满心的担忧溢于言表：“我没受外伤，只气血经络受损罢了。你怎么样了？我记得你在上面受了不轻的伤。”说着，立刻在随身斜挎的小包里翻找药物。
　　凝神丹、止血散、小还丹、玉露丹，每种给他用了一份，自己也吞了几颗，感觉身体舒畅了很多，轻轻地舒了口气，转头问道：“可还能御物飞行？”
　　张小凡苦笑着摇头。
　　“我暂时也不行。”宸音盯着周围的阴灵道，“我们起来查探一下周围，看看有无出路，否则一直这么干等下去，被这些阴灵团团围住，迟早被它们吸成人干。”
　　张小凡轻嘶一声，忙不迭地点头。
　　两人向着与水边相反方向的黑暗深处走去，这一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这个方向竟似没有边际一般，没有一点生灵的迹象，有的只是飞舞游荡，兀自贪恋着血肉滋味的阴灵，上下无声地飘荡。
　　直到二人无意之中再次跌落深洞，终于见到了活物。只是这活物还不如不见，只因那是凶残生猛的妖兽。好歹阴灵摄于张小凡的“烧火棍”影响不会主动袭击他们，妖兽可不会管那么多，两人在搏杀间很是受了些伤。直到那妖兽被张小凡贯穿了心脏，全身精血被尽数汲取终于死去。
　　托“烧火棍”上噬血珠大发神威的福，那些一路跟随的阴灵终于退去，两人寻了一处干净之地，稍事休息，疗养伤处。
　　四周寂静无比，这死灵渊下，仿佛除了阴灵妖兽，竟真的再没有一个活物。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轻柔和谐，但在宸音和张小凡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两人霍然站起，向那脚步声响处看去。
　　黑暗里，一点光亮移了过来，一个女子现身光亮里，依旧是一身水绿衣裳，细眉秀目，玉一般的肌肤欺霜胜雪，在这黑暗中仿佛带了妖异的艳丽，有种动人心魄的诡异的美丽。
　　“碧瑶！”宸音在心里轻轻地唤出她的名字。
　　绿衣少女显然也未想到这死灵渊下居然还有活人，很是吃了一惊。随即，她看清了两人的面容，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惊奇，然后露出了微笑。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她在黑暗中如美丽而盛开的百合，优雅地走了过来，右手葱葱玉指上，夹着一朵白色的小花，竟会散发出淡淡白光，照亮了附近的土地。
　　“这位青云门的姐姐你好啊！”少女巧笑嫣然，灵动可人。
　　听着少女亲近的称呼，宸音心头微微触动，原本有所警惕的心态也微微松动，眸子里柔光潋滟，唇角弯起轻轻的弧度：“碧瑶妹妹好！”
　　“你知道我的名字？”小姑娘眼珠一转。
　　“山海苑中，你身边那个紫衣女人唤你碧瑶。”宸音淡淡地解释。
　　“你记得？真好！”少女天真地笑起来，对这个与母亲容颜肖似的同龄姑娘，她心底总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另一边，张小凡提起了心，他如何不了解自家青梅对面前神秘少女心生善念，只他却不放心，张口质问：“你怎知我们是青云门下？你可是魔教之人？”
　　“知道你们出自青云很难吗？”少女秀眉挑起，轻哼一声，“我，可不就是你们深恶痛绝的魔教妖女吗？说说看，你们也来了这么久了，可曾找到滴血洞了？”
　　“滴血洞？那是什么？”张小凡一头雾水。
　　少女又看了两人几眼，笑容淡去：“你们何必欺我？若不是为了滴血洞中的东西，你们正道之人又怎会到这黑暗肮脏的地方来？”
　　“没有欺你！”宸音插话进来，定定地看着碧瑶，“魔教最近动作频繁，尤其是炼血堂一脉，你们总不会指望正道宗门对你们掩耳盗铃的行为视而不见吧？”
　　绿衣少女的脸色缓了缓，又扭头轻哼一声：“差不多嘛！反正你们现在也知道滴血洞的事情了，说不定发现了什么！”
　　宸音眼底的笑意一闪而逝：“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这个荒芜深渊除了海量的阴灵和凶残的妖兽什么都没有，实在危险得紧，所以，大家都尽快离开吧！”明知附近有条几千年的黑水玄蛇，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
　　碧瑶正要说些什么，黑暗中突然又亮起一点光。光芒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出来，一身黑衣，面覆轻纱，停在了碧瑶身旁。随后，黑暗中又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光线，五名身着黄衣的随从也全部到了此处。至此，山海苑中见到之人尽数到齐。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双方不约而同地捏紧了手中的法宝。
　　“幽姨，安心，我们没有危险的。”少女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场，氛围顿时一松。
　　“我知道。”女子看了看淡定自如的宸音，又瞥了一眼张小凡手中的摄魂，以及那颗甚是眼熟的珠子，微微沉默，开口说道，“将他们制住，带回去见你父亲吧！”
　　碧瑶眸光一闪：“幽姨，他们对我没有恶意……”
　　“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我们也没有；只是想让他们与你父亲见一面而已。”幽姬淡淡地解释，心头默默感叹，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哪怕相见不相识，也割不断那份亲密的联系。
　　说着她手一挥，五个黄衣人一起踏步上前，准备动手。张小凡和宸音背后是在黑暗中无边无际的无情海，前方又被这些魔教之人包围住了，真个是前无去路，退无可退。
　　黑暗深处，仿佛叹息一般，有冰冷的寒风掠过，波涛逐渐汹涌，突然间，一个数丈巨浪高高打起，海涛之声震耳欲聋，岸边之人无不变色，几乎都站不稳脚步。
　　幽姬霍然变色，疾呼道∶“碧瑶，快退！”
　　碧瑶心中一惊，五个黄衣人也跟着向后退去，只有站在海边最近的张小凡与宸音二人，猝不及防被巨浪当头打下，全身湿寒透骨。
　　众人向这突生巨变的无情海望去，只见漆黑的海上缓缓亮起两盏闪着幽绿光芒的巨大明灯，自上而下的瘦长形状，中间更有漆黑的两道细细缝隙，透着冷冷凶意。
　　“黑水玄蛇！”蒙面女子身子一抖，“这畜生竟然还没有死！”
　　碧瑶大震，几不敢置信，讶道∶“这魔物不是在千年前已在西方大沼泽被神兽黄鸟杀死了吗？”
　　蒙面女子疾道∶“传闻如此，但今日它却在此出现，我也不知道，碧瑶，这黑水玄蛇是上古魔兽，凶悍无匹，非其天敌黄鸟不能除它，我们快退！”
　　她又向着无情海边的两人呼喊，“青云门的两位，快快退走！那是更甚于你门中水麒麟的凶兽黑水玄蛇！”
　　然而未等他们退走，铺天盖地的腥味扑面而来，一头无比巨大的黑色巨蛇缓缓浮现在他们面前。它下半身盘着，蛇身浸泡在海水之中，挺立在半空的上半身和蛇头，竟也已离地数十丈之高，散发着幽幽绿芒的蛇眼，直如亘古以来的妖魔一般耸立在那儿。此刻正从上方望下，看着蚂蚁一般的众人。
　　沐浴在凶兽惶惶威压之下，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气氛一时凝重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