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眼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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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
楚夏和久凌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客栈的房顶上，久凌抬头看着月色，思考了一下说辞才道:“我觉得，如你最初那般，也挺好的。”
楚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完才道:“久凌这话我可不信，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可不讨人喜了。”
久凌微笑不语，大概是觉得有点冷，他拢了拢衣服，问楚夏:“清然，你冷吗？”
楚夏摇头:“我不冷啊。”然后想起来久凌不能用仙法，又没有灵力，怕是御寒能力有限，又道:“夜深了，寒气确实大些，久凌我们先下去吧。”
久凌却道:“我想再看会儿夜色，清然，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吗？你有灵力，应该很暖和。”
说着便向楚夏那边坐了坐，楚夏也没在意，刚挪两下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拉进了怀里。
那个怀抱宽阔而温热，不太像是冷的样子。
楚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久凌轻轻揽住了她，她半个身子都窝在了久凌怀里，才僵硬道:“帝……帝君，这样，不太好……”
久凌提醒道:“叫久凌。这样不好吗？我觉得还好啊。”
说着便低头去看楚夏，楚夏莹白的面上添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虽然在夜色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久凌抬手点了点她的脸颊，然后道:“清然，你脸有点热。”
更热了。
楚夏感觉自己面上温度更高了，含含糊糊嗫嚅着说不出话，她想，或许久凌帝君并不知道这样做不适合，毕竟久凌帝君生在天界，哪里懂这些凡尘之事。
她一边暗示自己，一边想要不要给久凌帝君讲一下啊，他这次抱住自己也就算了，万一下次抱了别人，怕是会吃亏的，毕竟久凌这张脸可是天界所有女神仙的梦中情人。
久凌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从她脸上越来越高的温度和没有挣扎的反应来看，大致能猜到一点。
但是对此，久凌帝君微微一笑，楚夏怕是忘了他是掌文的，他什么不知道啊，凡尘之事什么的满天界除了飞升上来的神仙之外也就楚闲，司命，久凌这三个最为了解。
楚闲是因为整天在人间乱跑的缘故。司命掌管天下命格，说白了就是人间所谓的天命大道都在他手里握着，必须要熟悉人间。而久凌，掌管天下文运的久凌帝君，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如果有他不知道的，多半是装的。
比如现在。
他轻声道:“清然刚才那句话我可一点也不认同，我觉得清然不管何时都讨喜极了，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楚夏微笑，也同样轻声道:“久凌这话说的真好听，就是不太可信。”
“怎可能，我向来是最可信的。”
第二天楚夏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到床上的。
她睁着眼睛盯着床顶的雕花看了很久，慢慢的把自己昨晚讲给久凌的故事又在脑子里回放了一遍。
怎么说呢，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找人讲以前的事，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遇到楚闲那次不算。
那次她虽然也想了挺久，但是并没有如此完整的回忆自己的半生，她以为除了楚闲再也不会遇到还记得她的人了。但没想到，才没多久便又遇到了故人。
大概是顾流云留给她的回忆不算特别好的吧。
楚夏抬手揉了揉眉，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了一下，这是久凌的房间，她自己的房间还关着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但是久凌并不在。
她下了床，穿上鞋子，想了想，先给司命传了一道符纸。
司命的办事速率在楚夏看来一向很高，楚夏刚洗漱好打算去隔壁看看久凌在不在的时候，他的符纸就传回来。
“你要查他？好吧，我就快下去了，等我过去的时候把消息一并带给你。”
楚夏面无表情的收了符纸，出了房门，转身走向隔壁，又敲了敲门。
门内果然有人，久凌温声道:“清然吗？进来吧。”
楚夏推开门就看到久凌坐在桌边喝茶，一头墨发披散在肩头背后，和白衣十分相衬。
他抬眼看向楚夏，眼角上挑，温声笑道:“清然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楚夏却无心理会这个问题，平日里久凌帝君发髻束的齐整，温润清雅的让人半点也挑不出错，如今墨发披散下来竟也不显凌乱，反而衬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多了几分魅惑之意，尤其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真的是让人，惊艳。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楚夏脑子里她就猛的暗骂自己，也不看看这是谁，哪是能随便乱想的，平白折辱了久凌帝君。
她道:“久凌你，为何没有束发？”
久凌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碎成两截的白玉簪，惋惜道:“昨夜从房顶上下来时，不小心把它摔碎了，所以……”
就只能披散着头发了。
像久凌帝君这种人，一般也不会记着带备用的发簪发带之类的东西，更不会在发簪碎了之后随手找个什么东西绑头发，他宁可披散着。
楚夏沉吟片刻:“你这么披散着也不是回事。”
说着便伸手在袖袋里翻了翻，只翻出一条青色发带，打量了一会儿又果断放回去，然后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不知何时被移到了角落里的两个人。
少寒注意到她的眼神，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他发上只束了一根紫色发带，楚夏只看了一眼理也不理他就转眼去看顾流云，顾流云也抬眼看她，眼神里满满的深情和期待，看的楚夏心虚的紧。
但是心虚归心虚，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楚夏蹲到了顾流云面前，看着他道:“流云，借个东西如何？”
顾流云道:“夏夏姐想要什么尽管拿，我有的拱手相送，若是我没有便是抢也要给……”
“打住打住。”楚夏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借你发冠一用，不要说的跟我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说着便上手去拆他头上的发冠，动作利落熟练，别说顾流云愣了，久凌也蹙眉，道:“清然，你在做什么？”
楚夏忙中抽空转头指了指他的头发，道:“先给你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顾流云愣愣道:“夏夏姐，我……”
楚夏停下动作，抬头看他:“怎么了流云，你，不愿意？也没事的。”
不愿意也无妨的，她这里还有一条发带，只是她觉得久凌帝君这样的风姿还是用发冠最好看，但若实在没法，久凌应当不会太嫌弃。
顾流云低下头，闷闷道:“没有，夏夏姐你继续吧。”
楚夏停顿了片刻，总觉得委屈了顾流云，又转头去看披发的久凌，默默叹了口气，委屈就先委屈一下吧，又接着动手。
她手巧，没一会儿就把顾流云的黑色发冠拆了下来，拿着左看右看，还打量了一下久凌的衣服，白衣配黑色发冠，会不会很怪？
但是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她拿着发冠走向久凌，然后把手里东西递给他，久凌看了一眼，不接。
他道:“本君不用他的。”
他在楚夏面前只自称过一次本君，之后就再没用过，突然甩出这么个自称，着实让楚夏震惊了一下。
震惊完之后楚夏琢磨着久凌这是嫌弃顾流云的发冠？还是不想用凡间之物？
楚夏放软了声音，哄道:“就用一次好不好，久凌你这样很没有风姿的。”
久凌挑高了眼尾，道:“我披发很难看吗？”
不难看，而且更好看了，好看到楚夏一点也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久凌帝君这幅样子。
楚夏道:“很好看，但是这样不方便啊，对不对，若是你实在不想用的话，那便算了。”
久凌眉心微蹙，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发冠，楚夏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不加掩饰的嫌弃之色，就好像他嫌弃的根本不是发冠，而是发冠的主人。
好在久凌帝君涵养十分好，很快就缓和了脸色，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顾流云一眼，然后悠悠道:“你替我束发？”
楚夏:“……好，我替你束发。”
久凌勉为其难的转了身子，背对着楚夏而坐，还道:“只用一次。”
楚夏一边找梳子，一边哄孩子似的点头道:“好好好。只一次，只一次。”
今天的久凌怎么有点怪，感觉好像幼稚了很多是她的错觉吗？
当然不是。久凌只是非常不喜欢顾流云这个人，所以也非常不想用他的东西，但是他马上改变了主意。
试问，楚夏把顾流云的东西给了他，那到底是他这个拿了顾流云东西的人心里不舒服还是被拿了东西的顾流云心里难受？
所以说，久凌帝君其实是切开黑。
楚夏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她正一边给久凌梳发一边管不住手的给久凌编了一个小辫子。
束完发之后楚夏退后两步左右打量了久凌一番，她没有给男人束过发，久凌是第一个，不过看起来也不错，手巧就是不一样，当然，楚夏觉得最好看的地方就是那个小辫子。
久凌生的温雅俊逸，本来就是绝色，一身白衣配黑色发冠也丝毫没有一点违和感，反倒给他添了两分从未有过的冷清，而楚夏给他编的小小辫子又缓和这分冷清，添了分俏皮，使得他身上的飘逸脱俗的气质少了几分，略微有活气了些，看起来更像一个温润公子而不是仙人了。
重新站起来的久凌已经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微笑，他看不到自己的头发，却看到楚夏眼底都是笑意，不由得问:“怎么了？”
楚夏看他去摸自己的发顶，连忙道:“没有怎么，很好的，久凌你该多试试带发冠，真的很好看。”
他平日常用玉簪，虽然好看，却没有此刻更让楚夏心动，就像是在凌霄殿前的那种心动，一眼万年，见之不忘。
久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声笑道:“倒不是我不爱发冠，只是发簪终究简单些，至于发冠，实不相瞒，太过复杂，我不会用它束发。又不喜仙侍碰我的头发，就只能这样了。”
楚夏道:“若是久凌不嫌弃，我……”
后半句“可以帮你束发”却说不出口了，楚夏并不清楚她在久凌心里跟仙侍有什么区别，也许，还不如他微凌殿的仙侍也说不准。
久凌摸到了那个小辫子，手指微微一顿，面上笑容不变，温声道:“若是清然觉得我这样子更好看，那就得劳烦清然你替我束发了，只怕你看多了还会嫌烦。”
楚夏浅浅一笑，道:“久凌仙人之姿，我怎么会嫌烦。”只怕看不够才是。
这边两个人相视而望，俱是笑意浅浅。那边少寒不怕死的打断道:“那个，两位仙君，你们若是想聊这些，其实可以换个地方。”
少寒有点怕他们。
一大清早这位被楚夏称之为“天”的仙君就来了这个房间，一边笑的清雅和煦一边逼问顾流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事的，还微笑着警告顾流云:“若是你就此当做不认识那位楚神君，本君还可为你说几句好话，但若你执迷不悟，宁死也要纠缠楚神君，那就别怪本君将你就地/正/法，你该知道，以本君的身份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顾流云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惊的，脸色都白了，估计也想了好多，少寒只想降低存在感，越低越好，只是这位仙君非一般人，转眼又看向他，同样的微笑，同样的让人毛骨悚然，威胁道:“这位，少寒是吧，今日本君说过的话，你最好全部忘记，若是让楚神君听闻了一句，你便也不用活了，明白吗？”
少寒点头:“明白明白，我懂的，绝不透露一句。”
久凌笑的温润:“识时务者，才能活得长一点。”
明明笑的温润，眼底却是一片寒意，看的人背后发冷，要不然顾流云怎么会见到楚夏也不敢多说话。
楚夏并不知道这一段，听到少寒说话，转过头去看他，突然道:“说起来，少寒，我看你很是眼熟。”
少寒眉心一跳:“楚神君以前还见过我啊？”
楚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那张脸，细细看了一番，道:“这张脸很像我一位故人，只是他可不是少寒你这个脾气，他性子温顺，是我的弟子。”
少寒哈哈道:“长了一张和神君弟子相似的脸，真是三生有幸。”
楚夏又打量了几眼他的脸，缓缓道:“毕竟太久不见了，刚开始见到你我还真没反应过来，现在看来，长得真像。”
然后她自己也笑了，继续道:“不过性子差的真远，少寒你这个性子也挺好。”
说完之后便又转了回去，只留下少寒面色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
楚夏好像没感觉到少寒在看她，笑吟吟的对久凌道:“今日闲来无事，司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久凌要不要出去走走？”
“你说好便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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