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下的圣光》女装少年影

74、第二十四章

　　昏暗的房间中只燃着一个烛火，烛火无法照亮整个房间，从仅仅被烛光照亮的地方，可以猜测出房间的大概情况。
　　石头的地面和墙壁，没有窗，看不清门在什么地方。
　　烛台放在一张木制的桌子上，桌旁放着几把椅子，顺着桌子往前望去，在烛光几乎无法照到的阴暗处，似乎有一张床，而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若不是房间里回荡着粗重的呼吸声，几乎就要忽略床上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还要去圣莱茵特坏事。”
　　房间的另一个角落，突然响起了一个严肃的男声。
　　“我并没有坏事啊，明明我才是被选中的。”
　　紧接着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带着不以为然的语气。
　　“你只是备选，除非伊恩死了，不然跟你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让他死就好了嘛，这样哥哥也能够回来了。”
　　突然床上的人发出了呻吟，黑暗中的人走到桌旁拿起烛台走到床边，烛光的照耀下床上躺着一个几乎皮包骨头的人，而端着烛台的，不是别人，正是法捷尔的大哥奥斯汀·奥德里奇。
　　“咦，他快死了吗？”
　　另一个身影也凑过来探头看向床上的人，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在圣莱茵特袭击伊恩的普里莫，他脸上带着好玩的表情看着床上的人，就看见床上的人似乎瞪大了眼睛想要说着什么，却没办法说出任何话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应该还没有吧，他还要用来养器皿。”
　　说着奥斯汀将手中的烛台递给了普里莫，刷的将床上人盖着的被子掀开，就看见那人的躯体几乎被掏空了，身体破了个大洞，体内全身黑雾缭绕，在黑雾掩盖着的腹腔中，放着一个什么东西，看不真切。
　　奥斯汀低下头凑近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后又将被子盖上，随手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床上人的口鼻处，就看见原本呻吟的人渐渐声音消失了，瞪大的双眼再次闭上，陷入深眠。
　　“不管你是不是候选人，如果你再坏事，恐怕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下场了。”
　　奥斯汀一把夺过了普里莫手中的烛台，向门边走去。
　　“我知道了……”
　　普里莫发出不情愿的声音，也跟着奥斯汀向外走去，打开门，外面是幽暗漆黑的走廊，同样也是大块的石头铺成，没有任何门窗。
　　两人在长廊里走动着，脚步在传出“啪嗒啪嗒”的回声。

　　“你先进去，这次只是被关禁闭，下次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奥斯汀打开了面前的一扇门，里面是与刚刚看起来差不多的屋子，简单的桌椅和一张木床，普里莫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法捷尔哥哥会没事吧？”
　　突然，普里莫转过头来看向奥斯汀，有些担心的询问着。
　　“如果他还觉得自己是奥德里奇家族的人，那就没有事。”
　　奥斯汀皱着眉头冷淡的说了一句，随后伸出手将普里莫推进了屋子，“哐当”一声将门关上，门上甚至没有一个窗口，可以想象没有烛火的屋子里会是什么的情况。
　　如果是正常人被关在里面，恐怕会疯。

　　听到奥斯汀离开的脚步，普里莫熟门熟路的摸到床边躺下。
　　木床上连垫子都没有，只有一条简单的被子，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奥斯汀端着烛台继续在回廊上走着，许久之后终于到达了回廊的尽头，尽头是一个向上的楼梯，奥斯汀走上楼梯之后拉了旁边的铁链，就听见了各种机械齿轮的转动声，紧接着头顶处打开了一道门，走出门后，眼前赫然是奥德里奇的庄园。
　　与之前一模一样，庄园非常的荒凉，家具上面全部积满了一层灰尘，奥斯汀几乎视而不见吹熄了烛台向外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奥斯汀将烛台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这间屋子也并不比其他屋子好，各种柜子也是长久没有擦拭上面积攒了一些灰尘。
　　奥斯汀解开衣服外套，又脱下了手套，将领子拉松走到窗边，“唰”的一声将窗帘拉开，外面是已经被大雪覆盖住的荒凉的庭院。
　　站在窗边看了一阵，奥斯汀回到桌旁，桌子上放着喝了一半的酒和一些已经冷掉的面包，奥斯汀将酒道出，随便啃了几口面包就灌下了一杯酒，随即又倒出一杯灌入口中，没多久就看见他脸上染上了醉意。
　　在喝掉了所有的酒之后，奥斯汀拖着蹒跚的步子走到床旁，整个人趴了上去就沉沉睡去了，整个庄园又陷入到寂静中，仿佛一座废弃的地方。

　　另一边，法捷尔与卡莲在阿诺的带领下到了艾蒂斯的贫民区。
　　在看过地底城市的状态之后，法捷尔觉得贫民区仿佛如人间天堂一般豪华了，至少家家户户都能够住到完整的房屋，院子里种着各种蔬菜水果，街道上跑动的小孩子虽然衣着朴素，脸上却也都带着笑容。
　　虽然说众人都将地底城市的一切推卸给黑暗工会，但是法捷尔不禁在心中思索，会造成地底城市存在的最终原因，一定不是黑暗工会。
　　明明有光明之神的庇护，那为何还会有那些生活在地底的人呢。
　　法捷尔无法理解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他并不觉得光明之神会是个对待人类有所区分的事情，就是是黑暗之神，他最后也只是将黑暗之神禁锢，却也没有为难黑暗之神的所有追随者，所以法捷尔只感觉，如今的晨曦教会，是不是渐渐将光明之神的教义走偏了。

　　阿诺最终的目的地是贫民窟的一座荒井，井早就干涸了，周围也都是些空屋，听说原来这里是给过路人歇脚的地方。
　　因为井几乎已经破损了，曾经有不少人在这里出过事，所以大家也都不会靠近这里，没有想到，这个井竟然会连接到地底城市。
　　“这里。”
　　阿诺指了指井，然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法捷尔的肩膀。
　　“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并且带上伊恩一起。”
　　法捷尔也抬起脚拍了拍阿诺的肩膀，就看见阿诺动了动嘴角，似乎要向自己露出笑容。
　　井虽然干涸了，但是井壁上却长满了植物，纵使有阿诺拉着绳子，却也难以找到踏脚的地方，井很深，看不见下面究竟到什么地方结束，只爬了一会，法捷尔就感觉到一身的汗了。
　　步履艰难的，法捷尔终于抵达到了井底，踩到的是松软的泥土。
　　没多久，卡莲也站了下来，法捷尔拉了拉绳子，就看见阿诺将绳子拉了上去。
　　头顶的井口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光线几乎照不进来，法捷尔将神誉燃起照亮了禁地，周围是长满了植物的井壁。
　　“你找找下面，有个把手可以打开。”
　　法捷尔贴边站着，卡莲借助着神誉的光芒检查着井底，果然摸到了一个突起，使力一拉，一阵尘土扬起，井底打开了一个洞，里面是黑暗的下水道。
　　“你先下去。”
　　看见卡莲试了试，若是放开手门就会合住，法捷尔将门拉住，对卡莲说着，卡莲探头向里面望了望，判断了一下高度之后纵身跳了下去。
　　法捷尔也艰难的一边撑着门一边挪动着身子，随即就感觉到自己双脚被抱住，看见了站在下面给自己打手势的卡莲，于是也放开了托住门的手跳了下去，随后就听见“咚”的一声，头顶的门迅速的合住。
　　因为法捷尔跳下来的时候收回了照明的神誉，瞬间卡莲与法捷尔的四周变得黑暗，远处传来了隐约的光芒，卡莲连忙握紧武器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就被法捷尔按住了。
　　“师父！”
　　法捷尔欣喜的声音在下水道中回荡着，光亮越走越近，就看见伊恩披着斗篷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没事吧！”
　　卡莲看清来人之后，收回了武器，跑上前去按住伊恩的双肩就上下打量着他。
　　“让你担心了。”
　　伊恩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卡莲自己确认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金没有来吗？”
　　伊恩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卡莲和法捷尔之后便询问。
　　“嗯，他毕竟属于艾斯工会。”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先走吧。”
　　伊恩也能够理解金的苦处，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警戒着周围带领着两人在下水道中穿梭着。

　　之前从伊恩家走到与金约见面的地方看来只是下水道的一小部分，如今跟着伊恩在这里面走着，法捷尔只觉得这整个地下水道就如一张巨大且没有规则的蜘蛛网一般，路线复杂并且繁琐，若不是走过无数次的人，跟本不可能记得。
　　看着前面在每个岔路口毫不犹豫的伊恩，法捷尔不禁浮现出，年幼的在这个黑暗的地下水道中穿梭着的伊恩，不禁泛起阵阵心疼。

　　走了许久，伊恩终于停下来推开了旁边的石头，待走出来之后，法捷尔看到的已经是熟悉的伊恩的小屋了。
　　重新将石头放好，伊恩似乎检查了一下结界，发现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就带着两人进了屋子。

　　“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刚进屋，法捷尔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着。
　　伊恩坐到桌边，卡莲与法捷尔也都围坐了过去。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法捷尔你家族可能是黑暗工会的人。”
　　“我家族？你是说奥德里奇家族？”
　　听到此，法捷尔有些吃惊，虽然说作为贵族的父亲会跟黑暗工会有些往来，比如有时候会向黑暗工会买一些家族保镖之类的，但是其他贵族也做着同样的事情，从小长大法捷尔也没有在家中发现任何关于黑暗工会的东西，突然听到还是震惊。
　　“这也是我的猜测，你父亲知不知道自己家族是黑暗工会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的弟弟普里莫肯定是清楚的。”
　　“说起来，大哥好像告诉我，普里莫在我离家之后就被送到家族的长老那里进行神誉的修行，会不会，就是去做黑暗神誉的修行了？还是说，其实普里莫就直接被送来了黑暗工会？”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现在所得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说着伊恩将自己的上衣脱掉，原本应该是白皙的胸膛上，心脏部分有一块黑色的附着物，附着物好像有生命一般跳动着。
　　“这是什么？”
　　看到此，法捷尔与卡莲全部都震惊了。
　　“这个东西可能就是复苏黑暗之神的关键，而我则是被选择出来最好的容器，当年我能够加入黑暗工会也并不是因为我表现有多好，而是我的养父发现了我的体质适合作为黑暗之神的容器，只是他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离开黑暗工会，而你的弟弟普里莫是我之外的候选。”
　　法捷尔瞪大眼睛听着伊恩述说的一切。
　　“黑暗工会的人告诉我，如果我不回来乖乖成为容器，那么这个东西就会附着到你弟弟身上了，所以我才会回来。”
　　“怎么会，这一切……”
　　想着自己生活多年的家族，竟然是黑暗工会的走狗，不但如此，自己的弟弟竟然还是适合复活黑暗之神的容器。
　　“那师父你怎么办？”
　　看到伊恩胸前跳动的东西，法捷尔一脸的担心。
　　“没关系，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们会认定我是最佳的容器，但是我从小就天生对黑暗神誉有抵抗，不但黑暗神誉，所有用黑暗神誉制作出来的毒药之类的对我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如果这个东西附着到你弟弟身上，恐怕他会立刻就丧失理智了。”
　　伊恩重新将衣服穿好，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事实上虽然我没有将从晨曦大教堂查到的资料带出来，但是却也还记得其中的一些内容，有些东西需要跟精灵族商讨，所以我在回来之前传递了消息给麦尔和米娅两姐弟，只希望他们能够说服精灵女王了。”
　　“是关于什么的资料？”
　　“应该是光明之神留下来的一份存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光明之神却将这份存稿分散放到了几个安全的地方。”
　　“光明之神的存稿？”
　　伊恩点了点头。
　　“光明之神不会随意留下存稿，并且为何他没有将存稿交给圣言大祭司而是分散放到了不同的地方，这就让人怀疑了，存稿里面肯定记录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连圣言大祭司也不能知道的事情。”
　　“这个，跟解决这个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法捷尔指了指伊恩的胸口。
　　“我也不知道，只是或多或少有种感觉……”
　　说着伊恩皱起了眉头。
　　“什么感觉？”
　　法捷尔还是第一次看见伊恩凭借直觉做事情，这并不像以往的伊恩。
　　“不知道，再去过圣莱茵特之后，我总觉得好像脑海中可以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呼唤我，迫使我不得不去找到这些存稿。”
　　这件事情伊恩一直没有说，其实在他最后一次有意识的状态下能够变成魔兽之后，脑海中就总会感觉到有什么人在呼唤他，有时候晚上睡觉也会梦见前方好像有什么人的身影，那时候他一直怀疑自己是属于黑暗之神的魔兽，所以总觉得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被封闭在记忆中的黑暗之神，但是几次之后，伊恩却在那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邪恶的力量。
　　法捷尔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如今这个东西已经附着在伊恩身上了，看情况，强行弄下来肯定会损害到伊恩的生命。

　　“我原本以为，与黑暗之神有关系的一定是我的养父，但是这次回来却发现并不是，我养父曾经确实想要复活黑暗之神，但是他与其说是幕后指使人，更像一个疯狂的信徒，连这次我回来的事情，若不是我杀了他的召唤兽，他应该都不会知道。”
　　说着伊恩的目光看向窗户，透过窗户看向了不远处黑暗工会的高层。
　　“即使在黑暗工会多年，我也不知道黑暗工会的会长究竟是谁。”
　　“这个地方，我一定会一网打尽的。”
　　法捷尔愤恨的锤击着桌面，脑海中浮现出在城中看到的一幅幅画面。
　　这样的地底城市，根本不应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