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短若梦［剑三］》帅盾的凝视

5、大结局

　　天宝十四载，安禄山叛变，不少江湖义士荟聚，誓要捍卫大唐。秦姐姐责令我和顾妄言不准离开桃丘之后，便义无反顾赶往洛阳。
　　同年十二月，洛阳城破的消息传来，我和顾妄言再也坐不住，约好第二日一起去洛阳，然而当我醒来，已是十日之后。
　　我愤愤的想着待见到秦姐姐，定要狠狠的告上一状，让秦姐姐一个月不给他做桂花膏，我要一个月都不搭理他……
　　我在桃丘又等了十日，却始终没见到秦姐姐他们回来，也没等到任何消息，心中不安渐盛，索性也收拾了行李往洛阳方向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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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到顾妄言的时候，他已经在抱着秦姐姐的尸首枯坐了三天，负责清理战场的士兵告诉我，他们劝不动顾妄言，也不敢强行把他搬走，他身上的伤口太多，动作过大就会再度裂开……
　　秦姐姐走的很安详，她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拭去，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随时会醒来。
　　我想她应该是开心的，毕竟她很快就能和心心念念的二少重逢了。只是我多希望她能睁开眼睛，再叫上我一声小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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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人要了些水和药，简单的为顾妄言包扎了伤口，便挨着他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如何劝他，也没有精力再去劝他，想着就这样一起守着，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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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不知何时我竟昏睡了过去，醒来已经躺在军队营帐。
　　“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迟缓的摇了摇头，呆呆的望着好像没事人一样的顾妄言，一时间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既然如此，我们便启程回桃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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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妄言变了，虽然模样并无变化，虽然他时不时会和我说上两句，可是我觉得他有些可怕。
　　我本想着把秦姐姐火葬，再带着她的骨灰回去桃丘，可顾妄言不同意。他向我再三保证，有法子让秦姐姐的尸身不腐，我便答应了和他一起将秦姐姐带回桃丘。然而回到桃丘，顾妄言却没急着将秦姐姐下葬，起初我以为他是想挑一个好点的日子，可是看他忙出忙进的样子，又不太确定。直至有一天，他不知道从那里搬回来一个大缸，我终于明白了他的企图……
　　我生气的砸掉了他的瓶瓶罐罐，可无论我怎么比划，他都不为所动，用不了多久，又会带回新的药材和工具。
　　日子在争执中一天天消失，眼看着顾妄言捣鼓药材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终于想到制止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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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小诺，你把火把给我放下！”门外，顾妄言睚眦欲裂，屋内，我心如死灰。我想着，既然阻止不了他的疯狂，还不如一把火将秦姐姐的遗体烧了，待到了地府我再和她好好解释。
　　对峙良久，就当我绝望准备葬生火海时，顾妄言终于妥协。他砸掉了准备已久的药缸，销毁了剩余的药材，最后在秦姐姐常坐的树下蹲了下来……
　　待我放下戒备靠近，才发现他哭了……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顾妄言哭，埋着头，小声抽泣的他看上去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只是想要救活她……”
　　我知道
　　“你说她会不会怪我，死了都不让她安宁……”
　　不会的，秦姐姐人最好了，生气都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我该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
　　“太疼了，许小诺……”
　　会过去的，顾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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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妄言最终离开了桃丘，他说秦姐姐曾经也是在失去二少之后游历江湖的，他也想去仔细看看这江湖，我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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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又一年，顾妄言时有书信寄来，有时会说些奇闻异事，有时只有一句，安好勿念。
　　说来也是好笑，秦姐姐在时，我俩总有些不对盘，可如今秦姐姐走了，我俩却成了对方唯一的牵挂。
　　我在桃丘附近搭了一间茅屋，方便时常去打扫秦姐姐的屋子，我总觉得，让它保持着原有的模样，或许有一天，他们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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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元十一年，距离上一次收到顾妄言的来信已有五年之久。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再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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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中秋，我把埋在映秀湖旁的桃花酿挖出几坛，寻了棵好看的桃树，在树下坐了下来，便仰头痛饮……迷糊中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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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这小孩醒了，只不过是个傻子。”
　　“胡说，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会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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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小诺，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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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小诺，我去你二舅姥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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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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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心桥下春波绿，犹记惊鸿照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