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夜风之影

2、寇家

　　回去的路上，寇少言越想刚才的那个人越觉得胸中沉闷，“小伍，刚才那个人你可知道？”
　　身边的侍卫停顿了一下，大概在脑海里搜寻和这个人有关的信息，“没有。”小伍认真的答道，“不过我见那人跟七王爷很熟识的样子，会不会……”
　　“七王爷他跟谁不熟？”寇少言莫名火大，心里想，我知道他做什么？
　　寇少言推门回家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描绘出一副父亲恼怒的画面。果然，大厅中的寇宰相已经黑着脸杵在那儿了。
　　“你还知道回来!”最近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大，总是借着各种机会发火。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少言说的随意，更激起父亲的怒气。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先帝架崩两年，这两年天天有人想我死，你还在外面天天给我厮混，你，你好啊你……”
　　虽然还是身居高位，可如今的父亲已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臣。眼前的这位怒气冲冲的寇宰相，当年凭借温文清雅的相貌，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加上能做几篇文章，更加被提拔至高位。但毕竟不是治国的材料，加上矫好的相貌，让群臣暗地里嗤笑为“皮肉宰相”。而为了守住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父亲把全部的才华都用在了如何斗跨对手上，权力的欲望让父亲不知害死了朝中多少官员。
　　寇少言默默的听完父亲的怒骂，一股悲凉感涌上心头，父亲的这比帐，迟早是要还的。只是此时的寇少言还没来得及想到，仅仅是在3个月以后，这个预感就以惊人的相似出现在寇家的面前。

　　父亲骂完了，累了，终于颤抖着回屋休息了。寇少言微微回过神来，转身回房。
　　经过偏院时，月光倾倒在庭院之中，四周芳香四溢，花丛中的秋千架上，坐着一位少女，夜色让少女染上一层淡淡的朦胧感。
　　“姐姐……”寇少言叫的极轻柔，母亲死后，也只有姐姐能让这个清冷的少年发出如此温柔的声音。
　　少女偏过头，露出灿烂的一笑：“回来了？”
　　“嗯……”
　　“饿吗？”
　　“嗯……”
　　“就知道你饿了，我准备了甜汤”。寇若兰起身，向厨房走去。
　　其实寇少言一点都不喜欢甜食，只是从小到大，无论是受到先生的责骂还是父亲的惩罚，姐姐都会捧来一碗甜汤作为安慰，每次寇少言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糖水喝下。逐渐的，甜汤也成为了姐姐最常做的食物。
　　五年前，为了稳固在朝中的地位，父亲把姐姐嫁给了当时的太子，妄想成为最强的联姻，可惜瀛弱的太子竟早先帝撒手人寰，先帝可怜女儿家独守宫中，准姐姐回家守寡。
　　对于失去丈夫的姐姐，寇少言竟有种恶毒的愉悦感。母亲在自己三岁时就走了，寇少言心里几乎没有形成任何的概念，而唯一的疼爱就来自这个姐姐。
　　“今天可有什么新鲜事？”看着少言把甜汤一口气喝完，寇若兰问。女儿家三步不出闺门，只能靠弟弟的诉说描绘外面的世界。
　　“有！今天在外面遇到一无赖，调戏良家妇女。”寇少言突然想到什么，发出恶作剧般的一笑：“他调戏完了女的还调戏男的，本少爷一怒，就这样这样把他揍的落花流水！”少言手里比划着拿剑的姿势，一副正义凛然的架势。
　　“华师父教你剑法，不是要你总在外面打人。”姐姐微微的责怪。
　　“他不是个坏人嘛！”少言耸耸肩膀，有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
　　月光依然如水一般流淌着，把说话的两个人照耀的闪闪发亮，寇少言肆意的说笑着，所谓快乐，大致也是如此吧。很久以后，寇少言想起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也只能轻叹，岁月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