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五一章 赴约冥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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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的黄昏总是笼罩着一种别样的清冷，远山如黛，暮色里愈加显得深沉，天空的尽头，云层已被夕阳染成绚丽的颜色，那一抹最后的殷红仿佛是金乌挣扎着不想放弃最后的领地。
风刮过满山的树林，发出凄厉的悲鸣，或许是这里的地域太过空旷，这种声音有时候会盘踞在圣域上空久久不散，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而处于圣域最高点、被喻为最接近天的地方的星楼，无疑也正处在如同置身地狱鬼魅包围的回响之中。
男子如丝绸般银色的长发被余晖映得通红，光洁的侧脸仿若出自米开朗基罗的鬼斧神工般俊美，却隐隐流露着悲伤。他优雅的身姿轻轻从充满杂草和碎石的废墟中走过，碧海色的眼睛包含感情地注视着这一片生气勃勃的地方，视线终于停留在了祭坛边。
那里，一位金发男子正微仰着头，遥望东边，夜幕下第一个星星已经亮起。
“普罗米修斯大人，让您久等了。”爱奥德西斯稍稍颔首。
“星星的轨迹正在改变。”普罗米修斯喃喃自语，“向着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
“我们，绝不会后悔。”爱奥德西斯仿佛发誓一般说得异常坚定。
“我了解。”普罗米修斯转头凝望着对方，“所以，我才愿意将可能性赌在你们身上。”
爱奥德西斯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握了握拳头。
“我一直都在思索，挣脱命运束缚的方法。”普罗米修斯屈身随意坐在白色的断壁边缘上，“可是，不论我怎么苦苦研究，却得不出任何答案。神也好，人也罢，始终只能专注于眼前的事。”顿了一下，他才缓缓继续，“所以，我决定，去做现在我能做到的事。这或许也是我能为她做到的唯一的事。”
“您要离开圣域么？”教皇眉宇微紧。
普罗米修斯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我叫你来这里的原因，是有些事必须要转告与你，万一我没能及时回来，至少还有你可以主导一切。”
他走到爱奥德西斯面前，目光如炬，“以后，就交给你了。”
“请放心，我会守护她直到最后一刻。”尽管肩头扛着千斤重担，教皇还是义无反顾继续前进。
普罗米修斯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仿若来时般不留一丝痕迹。
当尤斯塔带着华渺匆匆回到雅典娜神殿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出乎意料竟然是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奈姬。
“怎么了？”华渺看到奈姬没有了往日的欢闹和笑容，不由担心起来。
“普罗米修斯走了。”奈姬平静地说，神情严肃，和平时爱胡闹的她判若两人，“所以，雅典娜大人，您不用去找他了。”
“诶？”华渺一愣，疑惑于为什么奈姬会知道她的心思。
“普罗米修斯走前留下一句话，‘您所要的答案，就隐藏在您正恐惧的地方’。”奈姬小小的身体此时竟然隐约散发着淡淡的威严。一直以来，她可爱的扮相使得别人忘记了她原本就是女神的身份，不过，那却是不容忽略的事实。
“我……恐惧的地方……”华渺忽然觉得头开始发晕。
“雅典娜大人，您已经不能逃避了。”奈姬认真地劝道。
华渺怔怔地注视着奈姬和身体不相称的凝重表情，沉默半晌，忽然舒了一口气，“你说得没错，即使知晓那道伤口会再度裂开，事到如今，我也别无选择。”
“你……真的要去冥界吗？”尤斯塔有些犹豫，他实在不忍让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孩再受到打击了，更何况，哈迪斯到底在谋划什么，圣域还一点都不清楚。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华渺浅浅一笑，“我有种预感，到了那里，我重新拾回曾经失去的东西。”或许，这正是她恐惧的根源。
尤斯塔默然，“……活着的人是不能去冥界的，现阶段，我们又没有其他手段，虽然我想陪你，恐怕也做不到吧。”他斟酌着字句，努力让她不至于想起惨痛的过去。
“夏多和斐天会为我带路的。”华渺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
“可是……”尤斯塔不放心，那两个人怎么看都有问题。
不过，华渺还是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他们，因为，他们曾经为了这个世界，经受了严酷的磨练。”
“但是……”尤斯塔还是不愿放手。
“没关系的，你就在这里等我吧。”华渺握住了尤斯塔的手，“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的。”
面对这样温柔中带着坚定的目光，尤斯塔终于拗不过松了口，“多加小心。”此时的他只能说出这样无力的话语。
“嗯。”华渺笑道。
准备工作并没有延续很久，一切收拾停当之后，离别时刻眼看就要到来。
华渺站在山脚下，回望苍翠的山峦，白色的十二宫蜿蜒而上，历经千年沧桑，默默俯瞰着宁静的大地。在宫宇的尽头，有着她想守护的东西，即使以性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的珍贵的东西，也是她存在的证明。
“走了，小渺。”夏多的低语唤回了华渺恋恋不舍的神思。
她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消失在蔼蔼夜色中。
圣域里中黄金圣斗士聚集在教皇厅所在的山顶上，或沉思或凝望，淡淡的哀伤不觉间蔓延开来。
“为什么，就这样让她离开？”路卡最先忍受不住这种沉闷的气氛，大声说道，“明明知道冥王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这群别扭到死的家伙心都留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她反复考虑后终于做出的决定，你以为，靠你的三言两语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希伦白了他一眼，说起话还是老不客气的样子。
“而且，说实话，这一次，我们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了。”教皇低沉的声音慢慢在黑暗中响起，“若不是想要保护我们，雅典娜她也没必要屈尊纾贵亲自和那个冥王沟通吧，毕竟，他们原本是敌人。”
“归根结底，还是我们太无力。”哈希姆的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教皇静默了半晌，“哈希姆，迦叶大人对于这次冥界之行有什么看法？”
“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似乎偏向于信任哈迪斯。”哈希姆答道。
“一直躲在沙罗双树之园内不肯现身，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穆天陵闷闷道，尽管他也老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神龙见首不见尾。
“时机一到，他自然会挺身而出。”哈希姆的回答似乎含有深意，“现在，是积蓄力量的时刻。”
“我同意哈希姆的意见。”爱德华适时插嘴，“如今，我们能做到的只有保存实力，以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战斗。”
苏重宇默默无言，除了担心他的小渺之外，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难言之隐，好在他的状态立刻恢复，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说起来，普罗米修斯大人貌似离开了圣域？”
“他说，他要去完成唯有他才能完成的要务。”爱奥德西斯答道。
“可是，挑选现在这个时候……”这不能怪苏重宇心生疑惑，圣域正微妙之时，预料中的圣战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反倒是其他麻烦事一个接一个蹦出来。若要深层考虑，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冥界，难道真的不会是哈迪斯的阴谋吗？难道不是普罗米修斯知道了些什么而诡故意逃跑吗？
教皇大叔看出了他的想法，从容道，“没关系，有我在，不会让敌人逾越雷池一步。”虽然语气只是轻描淡写，可恰恰是这种态度，颇值得玩味。
苏重宇暗自揣测，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在普罗米修斯走之前，应该是和教皇达成了某种协议，尽管还不知道是福是祸，也只有相信他们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放心小渺在没有可靠的人陪伴的情况下只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虽说夏多、斐天和带罪的梅伊西同行保护，也难保他们会不会中途出什么差错。”苏重宇说道。
“那你想怎么办？”那喀索斯隐约好像猜到了他的企图，却仍然有点难以置信。
“很简单，我要跟着小渺去冥界。”
苏重宇话语刚毕，就引起众人哗然一片。
“这种事情如果能做到，我们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尤斯塔忿忿道，他还对能保护好华渺而耿耿于怀。
“如果那个家伙不背叛的话，现在的我们……至少也能稍微尽到点责任。”路卡对于束手无策的现状也极为不满。
“虽然对于你们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可是保留着前世的记忆从黄泉里投胎重生的，来去冥界的方法，早就在死后的那段时间内知晓了。”苏重宇再次语出惊人。
“那么，就告诉我们吧。”尤斯塔急切地要求。
苏重宇只是无奈地笑笑，“即使告诉你们方法，恐怕也是做不到的。而且，如今雅典娜不在的圣域，也不能再减少人手了。”
教皇略微颔首，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
“到底是什么方法？”那喀索斯追问。
“这个方法，全圣域恐怕只有两个人能做到，一个是我，另一个……”苏重宇答道。
“是迦叶大人吧。”哈希姆替他回答。
看了对方一眼，苏重宇缓缓道，“活人是不能去冥界的，这是天地间的规律，要么掌握第八感，达到神的境界，要么就只能成为死人。”
“死人？”众人大惊。
“说出来很简单，就是让自己的灵魂从肉躯中分离出来。”苏重宇解释，“好在我还保有死亡的记忆，又研习过灵魂出窍的方法，不过你们，或许就不行了。”
“而之所以说迦叶大人也能做到，或许因为他是神明转世，掌握第八感是稀松平常的事，不过对于凡人的我们，没有女神的帮助，是根本做不到的。”
虽然圣斗士掌握第八感的情形以前也曾发生过，不过那只能称得上是奇迹，纵观圣战的历史，雅典娜和哈迪斯圣战的战场大都在人间，根本无需去冥界。
“那么说，弗洛斯的情况……”希伦皱起眉头。
“恐怕也因为他继承了神明的血统吧。”教皇无不沉重道，现在的他终于明白当初夏多为什么费尽心思要阻止亲弟弟成为圣斗士，在不成功之后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死亡作为代价亲赴冥界，真是用心良苦。
“那么，在你灵魂出窍的时候，我们会负责保护你的□□。”爱奥德西斯在权衡过后，终于同意了。
其他人也没有意义，不过就在即将解散之时，爱德华忽然问道，“苏重宇，你到底和冥王哈迪斯有什么渊源？”
众人纷乱的脚步又马上停了下来，好几双眼睛直直盯在某人身上。
苏重宇只是淡淡一笑，“我是为了保护小渺，才从黄泉里死而复生的。”
无需多说，相通的心愿，破除了隔阂，让在场的所有人变得互相认同，不再疑虑。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五一章 赴约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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