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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三大世家·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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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如雪的余光扫了桌面,数了数桌上有几个红酒杯。数来数去也只有两个,一个被清如雪拿着,是一个空杯,杯中的红酒被骆漠尘一饮喝尽,另外一个杯子离沈不泛很近,在沈不泛面前。
清如雪不用猜就能确定,骆漠尘竟喝了他喝过的杯子,这间接接吻让清如雪感到很不自在。如果是以往,是其他人,或许清如雪可以当作这个人是无意,但换作是骆漠尘却是不一样,骆漠尘对他抱有什么心思,清如雪很明白,骆漠尘是认真还是想玩一玩,清如雪并不清楚也不想了解。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把红酒杯摔烂。
清如雪微皱眉,他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想,但他知道摔红酒杯是不明智的,也是没有必要的。他起身跟沈不泛说了声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刚走了几步,清如雪又折了回来,又问了句“骆漠尘来到这里,喝了多少酒?”
沈不泛愣了下,他没有料到清如雪返回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他原以为清如雪会问骆漠尘跟他谈了些什么,沈不泛收回诧异的神情,回想起骆漠尘喝了多少酒,他道:“喝得并不多,最后他喝得比较快,但是之前他一直都是慢慢品尝,慢得简直不像是喝酒,半杯都没有喝完。”
清如雪脸僵了僵,唇角勉强勾起的笑凝结住了,他迈着脚垂着头推开大门离开这里,到了外面吹了寒风,清如雪的面色也不过是微有所好转,不再那么僵硬,但脸色很沉。
望着灰蒙蒙的天,清如雪并不知道骆家家主骆漠尘跟沈不泛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们之前交谈了什么,清如雪也毫不知情。此刻,他只想静一静,谋划下一步他该做的。
骆漠尘的行为令清如雪感到不适的同时,也让他感到诧异。清如雪更加倾向于骆漠尘是带着目的接近,骆家是大户之家是不错,也身为三大家族之首的家族的家主,但清家几百年的基业也不是白搭的,一向都是三大家族之首,只是近几年来被骆漠尘给挤退了下去,名列第二。
骆漠尘的野心,从骆漠尘回国的那一刻在骆家掀起的腥风血雨,就能看出野心不小,,骆漠尘的种种行为毫不掩饰他想吞并了清家和骆家,从此就不会再有三大家族,只会剩下骆家这个最大的家族。
沈家跟清家联手合作,骆家想吞并他们在短期内是比较难的。但沈不泛与骆漠尘密谈了些什么,清如雪无从得知,即便是打探,恐怕也会收到假的消息。沈不泛虽是沈家的人,如今也荣升为沈家家主,但实则无实权,沈家的事,沈老爷子从没有放权过,沈老爷子名义上退休了,但实则家族里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他老人家的手。
沈不泛是否会为了他个人的利益而出卖沈家,与骆漠尘达成不利沈家或清家的协议,清如雪并不能确定。沈不泛是什么样的人,清如雪也是有所了解,他们打过无数次的交道,他给清如雪的感觉不太好,沈不泛极有可能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有损沈家的事。更别谈做出有害清家的事了,对沈不泛而言,伤清家恐怕没有任何不忍。
清如雪带着沉甸甸的心,托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屋里。屋里很静,也很空,清如雪推门进去,一点人气都没有。清如雪刚脱了鞋,刚走了几步,回头望向门外。他仿佛听到了门外传来什么细微的声音,清如雪仔细听了听,发现没有任何声音。
清如雪眉头微松了松,但眉还是微皱着。清如雪把外衣脱了,走进房间,准备沐浴,却愕然发现有人在他的床边放了封信。
清如雪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人,他上前把信拆开看了,有人邀他明晚凌晨二点,到港口的一处轮船秘密见面,让他切记不要把此事张扬出去。
这封密信,清如雪不知道是谁送的,信内没有提见面是为了何事。令清如雪感到奇怪的是,这间房里的钥匙除了清如雪之外,只有清老爷子有这个钥匙,清如雪环顾了一周,发现门锁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清如雪半眯双眸,沉思着明夜究竟是有什么事。
按理说,清老爷子若有事找清如雪,并不会如此悄悄密密,只管把清如雪唤过去便可。而这封信的措词,清如雪能确定不是清老爷子写,不像清老爷子的风格,说话的语态也极为不像。清如雪带着疑惑躺下,也没有心情洗澡,他躺了会儿睡不着,起身换了件大衣就去找清老爷子。
清如雪在清老爷子的别墅里转了一圈,问了下人,下人也不知道清老爷子去了哪儿,清老爷子仿佛没有跟他们说一声就不见了。
清如雪调开别墅的摄像头,看到清老爷子把帽子拉低,鬼鬼祟祟就出去了,走几步就回头,怕被人跟踪似的。
清如雪面色微沉,紧垂的双眸闪过丝疑虑,他离开了别墅,回到家中,一夜没睡。
第二日一晃而过,夜晚清如雪匆匆吃了点菜,就拢了拢大衣,在港口海边走去。风有点大,吹得清如雪衣服瑟瑟作响。清如雪比信中说的时间来得更早,他出门前给清老爷子别墅的管家打了电话,管家说清老爷子一直没有回家。清如雪先让管家别报警。
清老爷子无故夜不归家,清如雪总感觉跟那封信有关。至于那封信,是不是清老爷子派人给他送来的,清如雪感到有点混乱。清老爷子若真有事找清如雪相谈,没有必要约在半夜,但清老爷子过了一夜并没有回家,难免不会让清如雪猜想是否是清老爷子提前到了约定的地方在等他?
但清老爷子也不该不跟清家的管家说一声。管家若报警了,这清老爷子秘密出行的事就瞒不住了。更何况,清老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清家说,非得找另外一个地儿说?
清如雪不是没有想过清老爷子是被人绑架,或出了什么意外?但是在这个节骨眼,沈家应该不会再干出这种事,至于骆家,清如雪下意识认为,像骆漠尘这种人是不屑绑架清老爷子的,骆漠尘明知道绑架清老爷子也是无法让清如雪摆手,骆漠尘他不会做白跑一趟的事。
清如雪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是谁来他家给他送信,他屋外的摄像头刚刚好没有录到人的脸,只有一个身形。清老爷子的身形跟这个人的身形还是有些区别。清老爷子明显比这个人老多了,而这个人也比清老爷子更高大。
清如雪思来索去,只想到两个人。
上一次骆漠尘和沈不泛谈了些什么,清如雪并不知情,但是自从那晚开始,清如雪就感觉不太对劲。
清如雪带着丝警惕,迈入停在港口边的船,刚推门进去走了几步,就撞见坐在最边上的清老爷子,而在他身旁的没有其他人,清如雪下意识感觉不对,他左右环视,四处无人。而船仿佛自动航行,清如雪靠着凭栏,望着湖面波澜层层的水波,脸色越来越沉,语气十分低沉,他道:“清老,你约我来此,又让船航行,是想做什么?”
“离开这里吧,忘记曾经的一切。”清如雪已经预料到清老会说什么了,他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他亲耳听到清老这般说后,清如雪的心里更加沉甸甸。
他回过头,直视着清老爷子,唇角始终无法勾出一抹笑,更无法让他说话听起来和善一点,他道:“你是想主动放弃、主动投降?清家几百年的基业,你真想毁在你的手上?清宝宏在骆家家主骆漠尘手里时,清老你也不曾退缩过。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做!”
最后一句话,清如雪简直是吼出来的,清家任何人都可以言弃,都可以逃跑,但是唯独清老爷子不可以。一旦放弃,清家人以往的荣耀与尊严都会被人狠狠踩在脚下,他们是否能忍受,是否能熬过,清如雪不在意,但是清老爷子是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他把清家几百年的基业看得比命都更重,他宁愿死也想保住清家的荣誉。
清如雪气得不是清老爷子放弃清家,而是骆漠尘又在背后策划了什么。能让清老爷子改变,一夜苍老了几岁,这不是区区沈不泛能做得到。若非背后有骆漠尘的指点,沈不泛是无法动摇清老爷子的想法。
清如雪也知道他说话重了点,他打开桌上的威士忌猛喝了几口,酒意灌静大脑,清如雪冷静了会儿就开口道:“清老,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请你告知我。”他的语气缓了一些,听起来没有那么生气,但清如雪压抑着他的气愤也是能从他低沉的话语中听出一二。
清老爷子一直低着头,把脸给埋住,只露出个花白的头发,他抹了抹脸,声音无比苍老无力,仿佛他一只脚已经埋入地里了,他道:“沈不泛找我谈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清家。”清老爷子话还没有说完,清如雪就直接打断,他道:“沈不泛他同你说了什么,请详细地告诉我。”
清老爷子叹了口气,他道:“清如雪,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沈不泛的话,我反反复复想了很久,想了无数遍,他说得话我也知道有不对的地方,但是说得还是有些道理。”清老爷子被清如雪给望了眼,清如雪的眼底一片寒冷,清老爷子被这一望弄愣了下,他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沈不泛,之前跟我说了几句话,沈不泛对我说,清老爷子你听我说,这有没有道理,采不采纳是你的事,但是作为晚辈,我得跟你提个醒……”
清老爷子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把沈不泛跟他说的话给清如雪听。清如雪听了后沉默了几秒。按理来说,清老爷子并不会被沈不泛这些话给劝服去放弃清家的地位,清如雪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望了清老爷子一眼,就起身跳水游泳离去。
水冷的刺骨,清如雪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他眉头紧锁着,心里装的满是清老为何有所隐瞒,发生了什么事让清老爷子这般决定,为何要对他撒谎?
清如雪双眼充斥着疑虑,紧抿着双唇,不断游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