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拾猗

12、第 12 章

　　Zoey走到客厅去打了会儿电话，回到餐厅说“我今天早上回公司还有一个会议，你或者在我这里在休息一下，如果下午你觉得身体OK，你就来，如果还难受的话，你就回家休息也可以。我叫了司机来接我，我把我车钥匙给你，你等会儿如果来公司就帮我开过来。如果不来公司，你就开到你家吧，我晚上去取。”
　　“没事，我还是跟你去公司吧。”
　　“你看你一脸瓦灰，现在还一身酒气。好好休息吧，我会给fox说的，谁叫他昨天让你去的？”
　　“我就是头有些痛，其他还好。”
　　“那就是了啊，你好好休息吧。我给阿姨说了，让她中午来给你做点儿清淡的午餐。”
　　“哦。我可以要一杯咖啡吗？”
　　“你就别喝了，昨晚那么喝酒，太伤胃了。以后你自己也稍微注意一下。”
　　“哦。就是怕他们把你给灌醉了。”龙卓此话说得特别真诚。
　　Zoey依然浅浅的一笑，拿了背包准备出门了。龙卓也跟着他到了大门口，问了一句“你昨天没事吧？”
　　“我没事，你那么个喝法，别人都吓死了，不敢再纠缠我了。”
　　“只要你没事，那就好。”
　　Zoey说话间换好了鞋子，然后说“那我走了。对了我的家门是密码锁，你出门需要锁。密码是OZ1110ZY。”
　　“记住了。”
　　这套豪华空中平墅的主人走了，龙卓觉得这里的一切让他都感觉到舒服，安心。他又自己去厨房盛了一小半碗粥，和着咸菜吃完了。龙卓静下来后，真的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舒服，幸好吃的是粥，不然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此刻他头特别痛，那种无处可逃的钝痛。他回到房间又躺下了。
　　直到阿姨11：30过来，才把他吵醒。他听到客厅有人动静，知道是阿姨来了，他穿好衣服起身走出来“阿姨好。”
　　“小龙啊。怎么不再睡会儿，小谭给我说你昨天喝高了，不舒服，我就想做好饭后再叫醒你的。”
　　龙卓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厨房到了一杯水，然后说“嗯，现在好多了。谢谢您。”
　　“不客气啊。小谭专门交代了，说给你做点儿清淡的，我就给你蒸个鸡蛋羹，然后汆个牛肉萝卜汤。”
　　“好啊谢谢了。”
　　阿姨进厨房去忙碌了，龙卓在别人的家里也不太干造次。就随手拿了一本杂志，那是一本被定义为全球最流行的生活格调杂志《MONOCLE》。他看了几页，头实在是痛。于是打开电视胡乱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阿姨从厨房走出来说“来吧，吃午饭，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龙卓道谢后，坐到餐桌边开始吃他一个人的午餐。
　　阿姨去收拾厨房了，吃了两口，厨房里传来阿姨的声音“对了，小龙，小谭说你是他同事？”
　　“嗯，是啊。”
　　“我给小谭做了快10年的工了，我第二次见他带人，他带同事回家过夜只有你一个人。”阿姨无意的说了一嘴。
　　龙卓一些好奇便问道“您跟着他那么多年了啊？那没见过他家里其他家人和朋友？”
　　“嗯，翻年就10年了。我记忆中，还是他在原来老房子里时，有过一个男孩儿在他那里住了几天，听说是他在英国时的同学，然后就是你了。”
　　“啊？他从来不请同事朋友来家里聚会？”
　　“不请啊。我也没见过他家人。”
　　“哦。”
　　“唉，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谭人很好的，比如像我是钟点工，但是他都是按月给我，哪怕我家里有事耽误啥的，从来不扣我钱，经常给我一些好东西，还真不是那些他不用不吃的，都是全新的。但是就是很奇怪，小谭没啥朋友亲戚。有时我都觉得他挺孤独的，你说怎么就没有一个朋友爱和他来往呢？”
　　“啊，是啊。”龙卓突然心里有一丝莫名的一些难受，这样一个人身边按理说朋友很多才对啊。
　　“或许像我儿子说的，他可能职位越高，越没啥朋友吧。不过，他对像我，像小区里的物业，保洁、保安啥的都挺好，逢年过节总是给他们买东西，还说，你们辛苦了。你们公司的人都很怕他们吗？”
　　“哦。还好。”
　　龙卓边吃边想：是啊；Zoey在公司内部和同事都还算过得起，为啥就没几个朋友呢？他八卦道“那阿姨，他这10年就没有女朋友？”
　　阿姨，刚好拿着一张毛巾往客厅走，停在餐厅里说“唉，就是说啊。小谭那么优秀一个人，对人又好，就是不结婚，还没几个朋友，逢年过节看他一个人挺孤单，可怜的。”
　　龙卓听到后，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觉得自己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又像是被掏空了，他在美国12年，他经常对别人说，他是自己独自长大 ，他知道孤独是什么滋味，他想起了那么多个想家的日子，想起来圣诞节时，别人都是阖家团圆，而他自己只能默默在自己的公寓里看书发呆看电影。仿佛他也看到了他多年来，是如此一个人度过，他感受着他的感受，体认着他的体认。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自己默默道到：嗯，你不会孤单的。
　　吃完饭已经快1点了。龙卓虽然头痛，但是觉得不去公司不太好。于是，去地库开车，想还是要去公司。在电梯里，龙卓遇到了昨晚的那个保安。保安见到他露出很诡异的笑容，反复两次，直勾勾的盯着龙卓。龙卓以为自己脸上，说道“咋啦？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不是，先生；我只是看到您昨晚喝得那样，完全断片了吧。谭先生扶着你不容易啊，你出电梯就摔了一跤，谭先生怕你磕到，硬是自己用身体给你当了靠垫，你狠狠的用脚踩了一脚谭先生的手，那一脚肯定不轻吧。”
　　龙卓心里异样暖流翻滚，待电梯到地库后，微微道谢便飞似开了Zoey的车去了公司。
　　到公司后，Fox见到他，开口就说“小祖宗，你怎么来了啊？你没事吧？早上老板给我说，你昨晚被他们灌断片儿了，说他让你在家休息的。你这来了，我怎么交代啊。你赶快收拾东西回去睡觉去，快去快去。”
　　“老板没事吧？”
　　“没事啊，现在正开会呢。咋了？”
　　“哦，那…什么，那……”
　　“你快回去吧，没事了哈。”
　　龙卓经不住Fox的纠缠，只好拿着包走了。原本想把车钥匙留给Zoey的，但是他现在正在开会，他总不能让同事给他吧，那不等于告诉同事们，他开着大老板的车来公司？同事们都联想能力丰富，自己还是别自找麻烦了。因此他开着Zoey的车走了。
　　他把车开回了御溪台，然后自己溜达着回家了。毕竟不算远，他也想走走呼吸些新鲜空气。他给Zoey发了条微信：Zoey，我没开你车，钥匙放在你家门厅的，你的手还痛吗？
　　龙卓并没有等到Zoey的回复。你就不用再到我这里来取车了。
　　他回到家已经是下午3点半了，想再睡也不行，就打开电视胡乱的看着无聊的电视，他翻到电影频道，正在播出的《断背山》，这部电影能在中国公映是奇迹，他之前看过，但是没啥感觉，他又看了一次，居然被那种感情给感动了，他看到两人多年后再相见时，脑子里全是Zoey。他想起了阿姨的话“小谭多好一个人啊，就是没啥朋友，逢年过节的一个人，挺孤单的，听可怜的。”龙卓想，冥冥中注定我相识，我会是你的兄弟和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