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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1 ...


  •   Love never goes end番外篇

      01.

      龙崎樱乃和越前龙马在十三岁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

      他是高傲的王子,她是娇羞的公主;他长得俊俏,她天生丽质;他做事漫不经心,她禀性温柔有耐性;他的字典只有向前追逐,她的生命只有越前龙马。

      樱乃是那种柔声细气像古代淑女的大家闰秀,她有无穷无尽的耐心站在从不回头的龙马的背後默默为他贡献一切。她偷偷凝望他,偷偷想念他,偷偷鼓起勇气,迎上他金棕色的清澈眼瞳,红著脸对他说,恭喜你赢了比赛,龙马君。

      龙马扁扁头,左手挑著拍子,右手压低帽檐,淡淡道声谢。

      然後转身离去。他脚下踏出一个个浅色的光晕。樱乃头昏目眩,胸骨下隐隐作痛,然而痛也是甜美的痛,因为她是为了龙马君而痛。看在这点份上,痛死也值得。

      为甚麽龙马君这麽出色?为甚麽龙马君总是好像身处在不同的世界?
      ……为甚麽我要无药可救地,爱著龙马君?

      这时龙马回头,斜阳照亮他的脸庞。樱乃被尖亮的光逼得半眯眼睛,她看不清楚龙马此时此刻的表情,但是她渴求著他。她想要更接近他。
      她的王子殿下。她的神。她的命根子。

      「呐,你不走吗?」
      龙马好奇她干啥傻呼呼站著不动,虽然他没兴趣管閒事,但是她呆呆的样子看起来挺顺眼,而且既然是教练的孙女,也不好丢著不管。

      樱乃深呼吸了下,勉强镇住昏晕的感觉。
      她提起双脚,举步为艰地向龙马走去。她依然看不到前路,龙马的脸容像被光沫化开。她甚麽都看不见,可是单靠龙马的声线,她就能勇敢地摸索著踏出每一步。

      她来到了他的身边,对他展开怯怯的笑。

      所谓盲目,大抵不过如此。

      02.

      有段时间,樱乃很喜欢向南翔姬倾诉烦恼。

      她是亲切和譪的学姊,笑起来得体大方像故事书中善良的贵族少女。每次樱乃见到她温暖的笑容便莫名其妙地卸下心防,将自卑的痛苦、胆怯的毛病、痴恋龙马的折磨……等等没有宣泄渠道的烦恼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末了她幽幽叹息,拭过眼泪又重新振作,乐观向前望是樱乃最大的人生哲学。

      她眨著沾了泪珠的睫毛,笑著吐槽自己。
      「南翔学姊是我的目标,可以的话,我想尝试更接近你一点。」

      南翔姬听罢没所谓地笑笑。她的手很暖很香,轻轻抚过樱乃红肿的眼睛,香气从皮肤渗进心肺,讲不出地舒服受用,顷刻安抚了她受伤的心。

      樱乃喜欢她的南翔学姊。

      学姊总是那麽优秀,她漂亮,独立,勇往直前,坚持自我。每次校庆唱校歌,作为音乐社社长的她理所当然地负责指挥。在她指挥棒下流出的如水乐韵带动在场每个人的心弦,她带领了节奏,弹动了情绪,她是歌声的源头。樱乃站的位置最接近她,射灯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她的美丽彷佛隔开了一层,伸出手去,明明只差一尺,那一尺便成了跨不过去的恒河。再回头望,不二的位置离南翔很远,恐怕她如何放长视线,不二也如同海里的破碎波浪,寻找不著,触摸不到。

      但其实南翔的视线并没有追寻不二,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指挥棒上。她强烈的好胜心不容许她在这个人面前出差错。

      樱乃不懂得,为甚麽有人生出来就是仪态万千的天才,有人却鲁钝无知,怎样也教不好。

      樱乃眼中的南翔姬近乎完美,要数她有甚麽缺点,便是藏在柔顺的外表下,骨子里那份过於倔强的骄傲。

      那天三个女孩子谈到爱情观。朋香慷慨激昂地发表伟论,爱他就要说出口~龙马sama龙马sama~就像这样!哇哈哈哈!

      樱乃一愣,垂下头, 掐著衣角。虽然知道朋香对龙马有意思,然而听到其他女孩子坦诚剖白对心上人的爱意,难免心有戚戚。

      南翔把目光放在这小小的含羞草身上。「樱乃呢?」

      ………犹豫一下,她低声启齿。「应该是,等待、包容和支持吧?」

      她说的都是她对龙马做的。说出来後,心底有番很淡很淡的愉悦,彷佛将对龙马的爱意渲泄出来了。长久以来的郁闷化作轻清的风,从她的胸膛离开了。

      站在他的背後默默守护他。这是樱乃一贯爱龙马的方式,即使身处不同的世界也没关系,她有信心凭爱冲破障碍。她说服自己相信只要一直温柔地守护龙马,他总有天会用那双紧握网球拍的手,来牵著她等候已久的柔荑。

      爱情就是等待、包容和支持。
      她用这三项武器,试图逐点攻陷龙马淡漠的心。
      遇见龙马,是她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呐、呐、呐,学姊不准赖猫,你呢?」抵抵南翔的手肘,朋香坏心眼地笑。

      南翔歪著头想了想,语气轻松自在。「我的爱情,是要并肩而行。」

      看似云淡风清的笑容,樱乃知道笑得这样随意,是多麽的艰难。

      南翔姬藏在坚强的外表下,是一颗比谁都柔软的心。
      这颗心只交给了一个人,从此收不回来。
      不二周助。

      她和南翔姬同样不可救药地对永远不会回头望的网球王子一往情深。她选择放弃矜持固执地爱下去等他的动容,她强逼自己加快步伐追到他的前面,既然你不回头,那就由我站在你的旁边。

      但这谈何容易……学姊。

      首先爱上的人先吃了亏。即使骄傲如你,聪明如你,又如何能够於劣势中在享负天才盛名的不二学长手上扳回一局?
      你如何追上天才.不二周助的步伐?
      ……而她又如何保证,龙马君真的有回头的一天?

      03.

      当她和龙马君的物理距离化整为零的时候,南翔正与不二相距於两大洲之外。

      樱乃没想到她的学姊说走便走,关於南翔升上高中後种种不堪入耳的流言她早有耳闻,但是她不相信。南翔学姊的心……明明只有不二学长一个!这种感情她是懂的,对於学姊付出了怎麽样的感情,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所以她不相信学姊交不同的男友,最後还离开日本,和不二分隔两地。

      为了得到真实的答案,来不及质问南翔的樱乃,直接了当去找不二。红著一张脸,支支吾吾的,她向来不习惯面对别人,何况那是她不熟悉的不二学长?

      不二笑得很轻柔,一如国中时代。
      「有甚麽事吗?」

      樱乃低著小脑袋,旁人看来,就像是小学妹鼓起勇气向学长告白。她的声音轻细似要被秋风吹散,但重要的词汇还是一字不缺落到不二的耳朵,拼凑起来,他就明白她的意思。
      ……为甚麽不二学长你不挽留南翔学姊?
      ……如果是不二学长的话,她应该会留下来的。

      不二沉吟。樱乃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任性话。她没有资格介入别人的感情事,而且即使不二出於任何理由挽留她,以南翔的个性,她一样会离开。

      她和南翔最大的分别是,她愿意为龙马守候一生,南翔为了爱情往天际飞翔。

      要是自己也不爱自己,对方是无法爱你的。

      不二的答案是甚麽,她很快便忘了,她只记得她哭得很凄惨。她最仰慕的学姊走了,却没有通知她一声。樱乃知道她向来是被忽略的一群,然而她以为,南翔学姊是例外的。

      她以为南翔也喜欢她。

      她一边奔跑一边哭泣,双腿自动把她带到网球场上。她听到击球声,定睛一看,龙马和桃城保持打球的姿势一楞一楞地望著她。

      龙马君……!

      龙马放下拍子向她走去,他生平未曾应付过女孩子的眼泪,桃城虽然跟杏交情甚深,但杏是爽朗活泼的女生,鲜少用泪水发泄情绪。面对梨花带雨的樱乃,他们第一个反应是她被打劫了。

      「喂、喂,龙崎…你怎麽了?」

      龙马君……!

      「你没事吧?」

      龙马君……!

      接过桃城递上的纸手帕,龙马转交樱乃。「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报警?」

      龙马君……!!

      她不知那里生出勇气,手臂一伸,扑上去抱著龙马大声痛哭。虽然推开她很容易,可是看在她被打劫(?)的份上,由她算了。

      就在这个晚上,樱乃对龙马说了喜欢。
      好喜欢龙马君…好喜欢!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双金色的瞳孔如何倏地收缩。第一次见到龙马害羞的模样,她感觉很新鲜,到了後来想起自己才应该脸蛋出烟,但已经是後话了。总之龙马压压帽檐,遮掩自己染红的脸颊,还送了她回家。他始终没有给予她正式的答覆,不过在半个月後,他们接吻了。

      亲吻心爱的人的感觉是多麽的好,樱乃的心鼓涨得几乎要爆炸。

      她的爱情攻略给了她美好的结局——等待、包容和支持,凭著这三项坚持,她终於赢得龙马的爱情。

      此时,南翔身处德国,跟不二分隔十万八千里。

      并肩而行,毕竟是一场空话!

      04.

      三年岁月犹如白驹过隙。

      樱乃摊开手掌,接住飘澪的花瓣,盛夏闷热的气息拂过她玉葱般的手指,网球场上疾呼的声息,巨大的让她难以承受。

      全国大赛。

      龙马在青学高中部最後一次的全国大赛,如火如荼。

      随著龙马即将告别日本学界网球坛,他们一届的轻狂岁月算是正式画下收梢,因此鲜少露面的海堂和河村也罕有地来观赛,还有冰著脸的前部长手冢。青学经典正选聚集一堂,并非为了观赏龙马全国瞩目的精湛球技,而是抱著不舍的心情在呼啸声中听辨球儿擦网而过的沉郁,告别他们一生唯有一次的青春时代。

      他记得合宿时的愉快,他记得一起登山的乐趣。
      他记得送别手冢的依依不舍,他记得部长归来的狂喜和斗志。
      ……那些属於男孩子挥洒汗水的故事,没有女生掺一脚的馀地。

      小不点小不点,菊丸前辈这麽叫他,万年不变。

      全力以赴,越前。手冢部长的叮嘱彷佛带领他们回到国中时代。

      加油,越前。不二前辈轻笑。站在不二身旁的女人披散一头润泽的秀发,连阳光的温度也比不上她的笑容暖煦。

      南翔学姊!

      樱乃定睛一看,她娉娜的身影如浮云化开,包围著不二的是一堆压低嗓子尖叫的花痴。她揉了揉眼睛,掌心变得冰凉。在东京看到海市蜃楼不算可怕,可怕是幻影竟然是南翔。

      自从南翔不告而别,樱乃再没有探听她的消息。她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对樱乃而言,已经没有劳神关心的价值。是她率先把她抛下,是她的学姊背叛了她的友情和信任。

      樱乃没有告诉任何人,南翔爱不二,於她意义重大。

      因为她们的爱是相近的,南翔苦恋反复无常的青学天才,她痴恋孤芳自赏的天才新人,抱著同样的心情,接近不同的人。樱乃觉得她有了同伴。
      她有了目标。

      樱乃攫住花瓣,颁奖时候,她没有跟龙马一起分享荣誉。宣布青学为王的声音鸿亮像元旦大钟的震盪声,她突然觉得撑不住如此的光辉,终於在树底下屈膝哀哀哭了起来。

      带领青学为王後,龙马要飞往国际舞台了。

      她知道这天早晚会来。龙马是天空展翅的大鹏鸟,不会甘心舍弃来自各方的喝采声,困在用名为自欺欺人的粗藤织成的笼子,跟她庸碌地渡过今生。

      他将会在今年夏天离开她的身边,而他们接过的吻,抱过的温度,街头留下的足迹都是她做梦的证据,在梦里她曾经拥有她死心塌地爱著的男人,她的龙马。

      龙马君,也许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愿意放弃一切,来换取在你怀里多安躺一秒。

      比赛结束,他们联群结队到河村的寿司店开怀大吃,彷佛得了冠军的是他们。在这个星光斑斓的温馨夜晚,连手冢的冰山脸也融开几分。樱乃努力展颜欢笑,但是想牵动嘴梢,不巧酸了鼻子。

      跟桃城形影不离的杏笑得媲美鲜花,那麽春风得意,是因为跟心爱的人达成相守一生的协议吗?

      她刮脸取笑他,龙马君,等你拿下大满贯,换我请你吃大餐。

      大满贯,大满贯。
      樱乃勒紧拳头,那里有她容身的地方吗?

      越前,马上要参加法国公开赛了吧?
      公开赛,公开赛。
      在声浪如潮的打气声里,龙马仍能分办她深情无限的轻细嗓声吗?

      是夜,宴会终结,一如往常,龙马送她回家。

      她踏著他的影子走路,交往这麽多年,她已经习惯将脚印隐藏在他的倒影,一旦失去,就怕似折断双足,她再也不会走路。

      她望著他的背项分辨方向,爱了他这麽久,他的强大就是她的了望塔,一旦灯灭,就怕似瞎了双眼,她在黑暗中一生不能振作。

      龙马顿住脚步,回头,街灯映照,他骄傲的表情如罩轻纱,这麽近,那麽远。
      他唇齿轻启,沉吟一阵,把心中所思化作字句,缭绕她的心。

      她强忍了很久,到了此刻方敢让眼泪挣脱束缚,哗啦哗啦落下来。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而她愿意为回答这个问题,万劫不复。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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