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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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张节制（逆）
日子过的了无生趣。自从那个杀千刀的四阿哥来过以后，原本负责伺候玉尘的小丫头便由府里的管事大丫头兰喜替代了。玉尘心里很清楚那是月凝有心在提防她。胤祥在那之后也很少出现在玉尘住的小院，要来的话也只是稍作停留，连个话也没有就走了。偶尔一次留的时间长一点，他会盯着玉尘出神，弄的玉尘浑身不自在。闷，…玉尘总觉得这段时间这个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楚的滋味。也许自己变成不受欢迎的人了吧？她自问没有做对不起恩人两夫妻的事，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莫过于那天和十三爷玩的太过尽兴了…那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嫌。
转眼到了五月。也许是春天来了，这阿哥府里也开始充满了生气。小院子里植的牡丹开的正旺，小池塘边的柳树也都挂上了嫩绿的新叶。偶尔在这一方小天井的上边也会飞来几只燕子，每当这个时候，玉尘就会特别怀念自己的家乡杭州——这个时候的杭州是最好的旅游时节了，西湖上应该已经飘着朵朵荷叶，杨柳都低垂在湖面上，只要往湖边一站就能闻到醉人的春风带来的阵阵花香…如今这一切都已成追忆了，人生的轨道已经大大偏离了原本可以料想的范围…
那个怪有趣的小丫头也几乎不来了，平时都是兰喜来打点日常用度。玉尘觉得与其让她每天大费周张地给自己拧个清朝汉人妇女头，倒不如就自己简简单单的随便编个麻花辫挂在脑后。但是今天，玉尘突然很想念那个超有创造力的小丫头，于是和兰喜一来二去的写了整整三张纸，才得以请来那小丫头梳成了现在头上这个发型——头顶两边各有一个扁平的由辫子盘成的“如意”。一块小小的纱巾付在头顶，两角以金色簪子固定在发髻两边，其余部分随意地被留在后面自由飘逸。而余下的头发，除脑后中间部分披散在肩后，另外的被小丫头在每侧各辫了三根麻花辫，垂在胸前。这些工序已经成功的耗费了一个时辰，为了打发时间，玉尘又花去了另一个时辰给自己选了件玉白色底配橘红色宽镶边上绣牡丹花丛的宽袖短上衣和一条长及脚面的玉白色的系飘带华月裙。完工后，她顶着这一身精心设计好的行头在自己小院里走了几圈，厌烦了，又坐到亭子里看书。
放下手中的《资治通鉴》，玉尘漫步出了小亭子，倚在一棵柳树旁。这几个月，她已经把《汉书》《史记》和《资治通鉴》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了。这还是第一次去胤祥书房的时候借回来的。一则是因为历史本就是她的最爱，她愿意读这些书，二就是因为她在尽量避免和胤祥接触，少生事端。低头看了眼水里的倒影，玉尘不禁想：这张脸真的这么像佟皇后么？如果是的话，它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是无尽的灾难还是一世安宁？现在看来还是安宁居多，安宁的她觉得自己的房间都快发霉了。现代人的生活玉尘不可能过，古代人的生活玉尘把能过的都过了，可是时间还是慢的出奇。她自嘲这每天看完太阳看月亮的生活真的比《雍正王朝》里十三爷被圈禁的时候还不如，因为她的世界是无声的。
五月初七那天，兰喜无意间提到自己最近会很忙，大概不能常来玉尘这里，原因是福晋的生辰就在十七那天，这十天之内府里上下都会忙着这事。玉尘觉得自己没身份也没资格给月凝祝寿，又是一个又聋又哑百无一用的人，还是呆在自己该呆的地方就好了。
五月十七，是十三阿哥嫡福晋兆佳氏月凝的生辰，也是她在这阿哥府过的第一个生日。为了这一天，胤祥特别邀请了平常比较和的来的太子，四阿哥，七阿哥，还有十四阿哥来府里庆祝，顺便也联络一下兄弟感情。由于阿哥们都不带女眷，胤祥也就只留了月凝这个主角在厅里。
傍晚十分，只听小鞍子一声：“太子爷，四爷，七爷到！”，屋里原本聊的正欢的胤祥和胤禵都起身去给正跨进门来的太子请安，月凝也端庄地对着太子他们福了福。太子胤礽摆摆手，示意大家起来：“十三弟妹啊，今儿托你的福啊，我们哥几个能聚到一起啊！”
“能得太子爷大驾光临，是妾身分！太子爷您请坐。”月凝说罢给胤礽让了上座。
“月凝啊，过府里也有近两年了吧？今年都十六了吧？”胤礽整了整衣摆，笑眯眯地道“这生辰的酒二哥我今天是来喝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请大家喝个侄儿的满月酒啊？哈哈！”
“是呀，老十三，再下去老十四都要赶上你拉！”说这话的时候，腿脚不太方便的胤祐正被胤祥扶着坐下。
月凝听了好不羞怯，急步走到胤祥身后。
“各位兄长们，今儿月凝生辰，大家就不要让她难堪了！不然等会就有小弟我的难堪了~哈哈”胤祥摸着脑门，装模作样地给月凝解围，引来月凝一阵轻垂。
在座的阿哥们见状都笑成了一团。
席间，大伙谈笑风生不亦乐乎。小鞍子，兰喜和几个丫头都在桌边尽心伺候着好让主子们玩的尽兴。只有胤禛显得特别沉默。如果仔细关心一下的话，可以发现他今天说了不上三句话，而且反常的是，不甚酒力的他，今天只要一不在关注范围内就一杯接着一杯的“自杀”。
酒过三巡，七阿哥胤祐提议道：“为了给月凝妹子助兴，我们几个兄弟每人都说一句关于月亮的诗句。到谁停住了就罚酒怎么样？”
胤禵立马接口：“嗨~七哥，你也忒没趣了吧？我刚还和老十三说呢今儿没请三哥来是个天大的正确抉择。要是三哥一来，这酒席一准成了金科殿试了，动不动就吟诗作对的！结果您也来这招~这不扫大家…”
只听胤禛“啪”地放下筷子，厉声道：“老十四！不得无礼！”
突如其来的一下，月凝被吓的直拍胸口。
胤祥连忙圆场：“太子哥，四哥，老十四，我觉得七哥的提议挺好的。月凝你说是吧？”
“爷说的是，等会儿要是各位爷有兴致，不妨到园子里坐着边赏月边聊天啊。”月凝只好这么说。
随着老十四一声“闷葫芦终于开炮了”，胤禛又是一杯酒下肚。
小小的插曲过去了，太子胤礽讲起了今年收到的朝鲜贡品——两个手掌长的千年老人参，据说那人参已经长成了人形，可以看出头，手，脚和身体的形状来。大家听了无不称奇，胤礽便说：“反正皇阿玛也不好人参进补，到时候我把它要了来，大家都来瞧瞧！”
这时，小鞍子跑到胤祥身边，轻声说：“主子，我觉着今儿四爷不太对劲啊！他一个人喝闷酒都快喝了两壶了…虽说咱们的酒好，也不是这么灌的呀！”
“我也发现了，你要好好盯着点，四爷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来告诉我！”吩咐了小鞍子之后，胤祥来到胤禛身边，“四哥，我不知道您这是怎么了，但是看您这么喝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省得的，自有分寸的…”
酒席过后，按照月凝的提议，大伙都去了园子里赏月了。太子等人先去亭子里入座，胤祥则扶着胤祐慢慢走过去。胤禛跟胤祥说自己喝多了有点上头，想四处走走，胤祥便示意小鞍子跟着。
这个时候，后院的玉尘正坐在院子里想象着前面的热闹，感怀着自己的身世。难道我老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觉得寂寞呢？人家不过是团聚一下过个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既不是人家的家人也不是朋友，没被赶出去已经是八辈子积德修来的了，团聚当然不会有我的份啦…可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寂寞是双重的，来势就特别汹涌。我不仅对这个世界陌生，连自己的身体也是陌生的，感觉自己就像个游魂没有依靠。本来只是个哑巴，世界至少还是有声有色的，现在聋了，寂静就成了唯一的伴侣。在这个时空，没有亲人，朋友，生活丧失了目标，甚至连个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每天起床睡觉都变成机械的动作，好像是站在十几岁的关口盼着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无可奈何…
玉尘抬头看看夜空，那一轮圆月都像是在讽刺她的孤独。“吧嗒”，眼泪也不受控制了。抹抹鼻子，玉尘走回房里。唉，没办法，只有睡了，希望有个好梦吧。想着，她点亮了蜡烛，开始更衣。穿着里衬，玉尘来到梳妆镜前，拔掉头上的簪子，缓缓解开发髻，好让紧张了一天的头皮好好休息一下。她一下一下地按摩着头顶，每一个动作都慢的不可思议，其实只是为了多浪费一点时间…长及腰际的顺滑长发披散开来，玉尘拿着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任脸上泪水肆虐…
门外不远处，黑暗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矮的掺着高的的手臂。
“四爷，咱们去别地儿吧！那儿没什么可看的…”这是小鞍子的声音。
“你放开！爷好的很！别跟着！”胤禛说着推开小鞍子，“你给我滚！”
“好，好！爷您别动啊~奴才这就滚！”小鞍子是想去给胤祥报信。
胤禛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突然吼了一声：“该死的奴才你给我回来！哪儿都不许去！给爷在这儿站好喽！”又往前几步，“要是让爷发现你动一下，小心你的两条狗腿！”说完，他扔了一锭银子给小鞍子。
“四爷！四爷！您不如杀了我吧！您这银子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要不起啊！您不杀我，十三爷也会灭了我的…四爷啊！！！”
哪里还有人理这苦命的小鞍子…
胤禛径直来到了那个亮着灯的房间门外。透过半开的窗户，他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子正对着镜子梳妆。这个女子瘦削的背影和瀑布般的秀发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可惜他现在头痛的厉害，什么也想不起来，也不想去想。走到门边，一手推开门，他试图把那女子瞧个清楚。刚看到一个侧面，胤禛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不能动弹！下一秒钟，夺门而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