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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楔子:
听闻那南方一座山上,一棵扶桑树生长地极为茂盛,有千百年的岁数了,周旁的树生了又死,死了又生,唯独它孤独地生长着,似乎忘了岁月般,终于有一天,上山打猎的屠夫突然看见这棵千年老树在落泪,最终这棵扶桑树树枝树叶树根瞬间化为一抔土,那座山也由此成了秃顶。
上:金风玉露一相逢
桑本是一棵毫无修行的扶桑树,每天过着悠闲自在的日子,悠闲自是指他整日无事可做,自在则是指他每天无须做事。
可能上辈子做人救了几个烟花场地的姑娘,或是做狗为主人挡了一只毒箭,桑前几日夜寐时,一个修行之人走时随手丢下喝剩下的参汤罐子,参汤也由此洒了出来。桑嗅到鲜美的味道时虽然不愿醒过来,但是根枝却奋力汲取着那洒出来所剩无几的参汤。
于是便这么幸运地凭空得到几丝仙气,夜寐时化身成人形躺在地上。
“话说那扶桑妖化成人形躺在地上睡觉时,正巧林家小公子带人上山狩猎,追着一只麋鹿来到了扶桑妖的身旁,林家小公子看到有人躺在地上还以为这人病倒了,出于怜悯之心,忙吩咐随从将人背回家,找了郎中看病。不料,郎中还在路途中时,那扶桑妖便醒了,一双眼眸幽幽睁开,潋滟风华,惊艳得林家小公子久久不得回神。于是,一段孽情也就这么地展开了。”说书人将拍板猛地拍在桌上,右手摇扇,一旁的小厮忙斟茶。
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个人对自己这么好,况且那人还长得人模人样,气宇轩昂的,于是一颗心呐,也就这么地沦陷了。
起先桑还以为他跟林家小公子两个男子在一起没什么不妥,可是渐渐地,管家看到他和林家小公子亲吻在一起时霎时一张黑脸都白了,服侍他的丫鬟看到他和林家小公子不着片缕地躺在一张床上吓得手中装水的脸盆“恍——”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溅湿了大片的裙裾,厨娘看到林家小公子将一块桂花糕喂到他嘴里时还将手指伸进去时两眼发晕晕倒在地上……于是桑就疑惑了,难道是自己是妖的身份被识破了?可是不像啊,若是识破的话林家老爷肯定会找道士来驱妖赶自己出去的。
于是就在这么疑惑中,林家老爷趁着林家小公子出门时将桑叫到书房处,自己则背着手站在书架处,一脸地深不可测。
桑进来时就看到林老爷这么落寞而孤独地立在书架旁,一身玄色袍子衣角染了灰尘,看起来颇有些可笑的味道,拼命忍住笑,桑摸了摸鼻尖,睁着一双潋滟眼眸看着那身灰尘袍子,问,“老爷,你让我来所为何事?”
林老爷慢慢转过身,一张脸严肃至极,后看到门口站着的桑绝艳的脸时诧异了一番,暗道这孩子才过来两月,怎的愈发妖冶了,后在桑疑惑的目光中走向书房中间的檀木桌子,一屁股坐在上好的椅子上,玄色衣袍却因此而垂在了地上。
咳了咳,林老爷拿起桌上的一盏茶喝了口后才开口道,“你来此也有两月了,可有想家?”
桑乖巧地点点头,好久没回山上了,不知道槐树爷爷怎么样了,梨树姐姐会不会担心自己,还有经常过来玩的狐狸弟弟会不会因为找不到自己而以后再也不找自己玩了......越想桑就越想回到南山上。
林老爷见桑一脸思乡的表情就知道有戏,于是满意地点头,继续循序渐进引导,“正好覃墨也外出,不出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覃墨在家时自是不会让你回去,如此这番,你何不现在就回去看看,然后在覃墨回来前回来?”覃墨指的便是林家小公子,林覃墨是今日上午才出的门,临出门前还将睡梦中的桑按在身下狠狠地做了一番才满足地穿好衣服坐进马车走了。
桑觉得林老爷这番话说的有理,毕竟平日里林小公子将他看得紧,自来到林家后,他是一次门都没出过,不,是连房门出来的次数都很少!
想到这里,桑咬咬牙,似是咬的不是牙,而是林小公子。
中:横空老鹤南飞去
就这样,桑在林老爷笑眯眯的注视下回去南山了,顺便还挑选了几件林小公子平日里让人给他买的稀罕玩意带回去。
一路风平浪静,很快抵达南山下,桑脚刚踏进南山路口不久就听见几声惨叫声,渗地他小腿肚子直抖地像筛子一样。
桑小心翼翼地回头看,空无一人,只看见大群的鸟扑腾着翅膀从树林飞向天空,发出受惊的声音。
他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沿着记忆的路很快到达,桑看见庞大的槐树爷爷立即高兴地跑过去,抱住,把正在打瞌睡的槐树爷爷吓得只打喷嚏。
桑愧疚地松开槐树爷爷粗壮的树身,然后将自己带回来的稀罕玩意儿献宝似的递到槐树爷爷面前,然后一脸讨好的笑。
槐树爷爷终于睁开了睡了一月有余的眼睛,可怜刚从黑暗中度过的眼睛此刻却被桑递过来的稀罕玩意刺伤了……于是桑就更加愧疚了。
待槐树爷爷恢复过来变身与桑坐在草地上唠嗑已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你啊,打小就顽皮,这次还跑到人类的地盘上去,真不知该说你是胆大还是不懂事,要知道……”槐树爷爷一脸痛心地教诲着坐在一旁用双手撑着下巴的桑。
“上上上上上一代的桃树姐姐也是到人间去,和人类相恋,然后被人类挖了内丹吃了。”桑打了个哈欠,“爷爷你已经说了一千五百七十一次了。”
“知道就好。你虽是顽皮却是单纯地要紧,碰上了人类还是小心一点要好。”槐树爷爷拍了一下桑的头顶,后叹气,“人类若是知道你的真身只怕避而不及,哪还会像现在一样把你带回家,好心地叫来大夫给你治病。”
桑嘻哈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你还是别回去了,乖乖待在南山上吧,以免性命之忧。”槐树爷爷捋了捋自己一米长的胡须,劝道。
桑一听便急了,想着要是再也不见那人他的心里就闷闷地,像是心脏被谁紧紧捏在手里一样,桑赶紧摇头道,“我这次回来没跟他说,他要是回来找不到我肯定会急死的,爷爷,我知道你对我最好,我就再回去一次,好不好?”
睁着圆圆的眼眸满是哀求,双手拉着槐树爷爷的手臂摇晃着,这幅模样槐树爷爷见了摇摇头叹了口气,直道“冤孽啊。”
桑见状还以为槐树爷爷不答应,赶紧开口保证道,“爷爷……桑保证以后都会乖乖听话,每天努力修炼,再也不顽皮了,爷爷您就答应桑这一次吧。”话语结尾处竟带上了丝哽咽声。
槐树爷爷不忍,只好答应。
就这样,桑在南山上住了七日,期间去看了梨花姐姐,小嘴甜的直夸地梨花姐姐落了一大片纯白的梨花,待笑完后自是免不了一番说教,“你呀别想用花言巧语来哄姐姐我开心,姐姐我还是要问你,那个林小公子可是真心待你?”
桑心直口快,“自是真心的。”
“那他可知道你的真身是棵桑树?”
桑沮丧地摇摇头,他就不明白真身不真身有那么重要吗?两个人真心相爱不就行了吗?
梨花姐姐也跟着摇头叹气道,“你还是断了念想吧,自古以来,人妖殊途。”
桑有些难过,怎么梨花姐姐和槐树爷爷一样也劝他不要和覃墨在一起。
失落地告别梨花姐姐,去找狐狸弟弟,看着那个圆滚滚的小可爱正躺在树荫下睡觉,桑一下起了捉弄之心,拿了个树叶去挠狐狸弟弟的鼻子,狐狸弟弟在梦里正梦到一只蝴蝶停在了自己的鼻子上扑腾着绚烂的翅膀,他伸手去拍,结果两巴掌却拍在了桑的脸上。
“啪”的声响太过清脆太过悦耳,于是乎可爱的狐狸弟弟就这么被惊醒了,看到面前的桑立即惊喜地喊道,“桑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你在南山下过得怎么样,好不好玩,咦,桑哥哥你的脸怎么红了,像是被人掌掴了几百巴掌。”
桑心累地想流泪。
待回到林府已是五日后了。
桑回去后林小公子刚回来,桑惊讶地扑上去,喜道,“不是说十日后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小公子单手抱住桑,一脸宠溺笑容,“笨蛋,想你了啊。”
于是乎,桑红着脸被林小公子拖回房间按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
日子就这么如流水般地过去了,自从林小公子回来后桑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还是出不了门,且不说每日那啥那啥的消耗体力,林小公子似乎也有意不让他出门,可是每天待在房间里自是会闷坏了的,更何况是桑这样坐不住的人。
于是乎,在某个晚上,桑抵抗着林小公子道,“覃墨。我……恩……先别亲……我跟你说件事。”
林小公子双手撑在桑身体的两侧,强忍住欲望道,“怎么?”
“你……你不要每晚都做这种事,我不想每天都待在房间里,我想出去玩玩。”桑看着林小公子好看的眸里的欲望渐渐消退下去有些愧疚。
林小公子未回,起身径直去倒了杯茶喝。
桑从床上坐起,看着林小公子赤裸着身子站在一旁手执茶杯喝着茶,身材颀长,肌肤滑腻,五官鬼斧刀工,那喉结上下滚动,桑也跟着咽了好几口水。
林小公子看向桑的目光温柔如水,却带了丝与寻常不同的东西,“乖,等过阵子我不忙了就带你出去玩。”
闻言,桑立即撅嘴,一脸不依模样,林小公子弯了弯唇凑过去去衔住桑的唇。“你就当是为我忍耐一段时日可好?我想与你一同去扬州游玩……”
话未说完,桑就搂住林小公子的脖子,瞬间成欢喜笑脸,“那就说好了哦,一起去扬州玩。”
林小公子笑着点点头,真像个孩子,“恩。”
两人并排躺下,黑夜里,林小公子问,“桑,你的家在何处?”
桑迟疑了会,答,“我不记得了。”他原本是想说南山上,可是南山无人烟,说出去只怕会露陷。他原本是想对林小公子说明自己的真身,可是听了槐树爷爷与梨花姐姐的一番话,却心含胆怯,不愿提及相关一切。
林小公子眸子分明闪过了一丝疑惑。
林小公子果然如同所说般忙的不可开交,有时桑睡时林小公子还未回来,桑醒过来时林小公子也走了,只半夜醒过来时才感受到身旁有人。
这段时日里,他们并没有什么接触。桑心里空空的,说不出道不明的心酸味道。
这一天,桑正躺在床上看着林小公子吩咐人给他买的画本。
突然窗户那旁几处声响。
桑循着声音走去,打开窗户看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孩正弯腰躲在墙角,小孩听到动静立马站起身就跑,桑轻笑一声扔了画本就跳出窗追上去。
说也奇怪,桑这么一个有法力的人却终究未追上小孩,拐了几处后便没能再见小孩的身影,桑不由气急。
可是还未等他气完,就有一个穿着道士袍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而紧紧攥着道士袍衣角的不是那刚刚消失的小孩是谁。
桑知道自己中了计,面上却还是嘻哈状,“这小娃娃适才跑到府上去,我见他生的可爱便有意想抓把糖给他,奈何……”话语间还带着一丝丝的惋惜。
那道士早已识破桑的真身,只将法杖重重往地上一敲,“妖孽!还不现原形!”
桑一听便知这人不好对付,只好立即施了法术想尽快逃离。
那道士见多识广,他知晓桑要逃跑,也不拦着,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原地,表情神秘诡测。
果不其然,桑隐了身形还没逃几步便被一道阻力打了回来,顿时口吐鲜血!
“渊儿,速速拿出锁妖绳将他捆住!”那道士见桑被打伤在地上也便放松了警惕,让自己的小童去收了那妖。
那小童应了一声后便从布包里拿出锁妖绳准备去捆桑,只不过才刚刚靠近就被桑一把扣住咽喉,露出痛苦神色。
那道士又惊又怒又悔,却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桑在自己眼皮底下逃离。
“师父,对不起……”小童揉着自己的脖颈,愧疚地向着那道士道歉。
那道士摆摆手,嘴里念着“天意”,后蹲下身来从袖中拿出药给小童涂上。
“渊儿莫要担心,这小妖师父终有一天会收了的。”
“恩!我相信师父!”
桑受惊一场,回到林府时得知林小公子回房不见自己便大发雷霆派了林府的大批人马去找,桑愧疚地走回房间,果然看见那人正依靠在窗前盯着一处,面无表情。
桑知道这人是真真生气了的,于是讨好的上前去抱住他,不料,林小公子一个躲避,桑却撞上了窗子,受伤处再历经一次折磨,桑疼得秀气的眉都皱的跟虫子一样。
林小公子虽是躲避了,却也还是余光观察着桑,见状自然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安慰小孩似的,“不疼了,乖。”
桑哭笑不得,却是松了口气,知道这人是不生气了的。
良久,林小公子轻拍着桑的后背眼眸深邃问,“桑,明日我们去扬州游玩可好?”
桑惊喜不已,“你……你不是很忙吗?”
林小公子轻吻桑的眉眼,呢喃,“再忙也没你重要。”
桑面色一红,心里却是甜的宛如蜜糖一般,他搂着林小公子的腰,将头埋在林小公子的胸口处。
下:春风十里扬州路
两人次日便坐船去了扬州,桑第一次坐船却头晕目眩,只能恹恹地躺在房里睡着闷觉,林小公子则是每日出去一趟,其余时间便留下陪着桑说话,路程中,倒也不显得无趣。
第三日到了扬州,下船后,桑宛如摆脱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三步做一步地上了岸,后面拿着折扇看着他的林小公子则是轻笑着摇摇头。
扬州是江南一带最为繁华的一处,稀罕玩意自然比别处更多些,桑很少出门,自是看得眼都花了。林小公子跟在旁边一脸笑意地看着桑,身后的小厮则是负责丢银子的。
玩累了,两人便去了一家客栈吃饭。
一进门,便有小二甩着肩上的白巾哈着腰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林小公子道,“打尖。”
选了二楼的雅间,桑和林小公子坐在雅间里边聊天边把玩着适才在街上买来的小玩意。
“桑喜欢扬州吗?”林小公子抚着桑的头发。
桑想也没想道,“喜欢。”
“那今后我们就住在扬州可好?”林小公子将手中的发拿到自己的面前,闭着眸轻轻嗅着。
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林小公子长臂一揽,将人环在怀里,欲行白日宣淫之事,奈何,门被一把推开,进来的是店小二,一时雅间寂静地只剩三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两人极其尴尬地用完餐,期间小厮回来了,后三人去了小厮预定的那家客栈,径直去了房间,自是少不了一番缠绵。
晚间,桑强忍着不适和林小公子去逛夜市。
夜市比白日里的街道更加喧闹,灯火通明,摩肩擦踵。
人来人往中,林小公子将桑的手握得紧紧的,生怕这人与自己被人群冲散了。
起初还好,后来一场大雨下下来,人群涣散,桑与林小公子原本是站在角落一旁候着,不料中途有一孩童摔倒在地,嚎啕大哭。
路人却没为这一变故而停下脚步,眼瞧着跌倒在地的孩童就要被埋没在众人的足下,桑焦急地挣脱林小公子的手就跑了过去。
林小公子焦急地跟在身后大喊,“桑。”
油纸伞翻落在地上,雨滴滴落在伞内,林小公子拨开面前的人群,却再也看不到自己心心念着的那个人。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滴落在自己身上,来往的行人也已因为雨水而匆忙离散。偌大的街上,苍凉如他,明明上一刻还繁荣喧闹,如今却……
果然,上天的变数是改不了的吗?
良久,他对着空气低声喊了一句,“神君,求您救桑一命。”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身着白袍的人出现在林小公子的面前。丰神俊朗,质如兰芝,宛如天神下凡般。
那神君见他神色恍惚掐指一算已将来龙去脉弄清楚,后微微叹息,盯着面前的人道,“你该知道条件的。”
林小公子眸色无神,怔怔地点头。
那神君摇摇头,直说“天意啊。”后一挥袖,两人便已踏上云雨之上。
且说桑扶起那摔倒在地的孩童后还来不及问有无受伤就有一阵白色的雾气迎面而来,桑措手不及已是吸入了几口,然后便是晕眩不已,在跌入黑暗前他分明看见了那个孩童的脸,是那日引他出门的小道士的脸。
待再次醒过来时,桑已被绑在一棵树上。
他下意识地便去挣脱,奈何那绳子却是越挣脱越紧,几番挣扎下来,绳子已划破了衣衫,渗入皮肉内,霎时血涌出来,染红了衣衫。
一旁的小童看着不忍便出口道,“你别挣脱了,师父说这是锁妖绳,越挣脱绑的越紧。”
桑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小童,不再挣脱,却是不看他。
想他活了这么多年却两次栽在了一个孩童手上,任谁也不会好心情,更何况此番还不知性命能保否,想着若是就此别过人世,覃墨不知会怎么样,会不会哭?念至此,桑苦笑一番,那人只怕会阴沉着脸不肯落一滴眼泪吧,只会呆傻地认定自己没死。
这世上,也就只有他这么傻这么真心待自己了,若是……若是不调皮地起了捉弄之心去追那小童是不是也就没有这一堆烂事了?
若是……若是听从槐树爷爷的话小心一点,是否现在还和那人安好地在一起?
若是……能在死之前告诉那人自己真身,该有多好。
“渊儿,去布阵。”那年长的道士将布包扔给小童,吩咐后便径直摆了台子。
那小童目光闪烁略有犹豫,仍停留在原地不动。
道士将台子撑起来后准备去拿蜡烛等道具时便瞧见小童依旧抱着包立在原地,面露犹豫之色便知渊儿已动了恻隐之心,不由怒道,“渊儿!还不快去!”
那小童明显被道士吓到,一张小脸惨败,却还是蠕动着唇道,“师父,他……他并未害人,还救了我……”
“妖便是妖,难改本性,今日他救了你,明日他便会因为你的精元而害了你!救你是让你放松警惕好让他取精元更易,这种道理还用师父说吗?”
“可……”
话还未说完,已被桑冷笑着打断,“呵……这种小孩子的精元我才不要呢。”
闻言,道士已是皱眉一挥袖,桑身上的锁妖绳更是勒得更紧。
桑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此时被道士如此对待,自是口上不饶人,“你这迂腐道士,别把所有的妖都想成要吸人类精元的坏妖,我桑整日与覃墨在一起,是将真心交付,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要□□元早就吸了,还等你抓住我?”
那道士素日里便是不善言语的,此刻自是无法反驳,却也不回话,只让那小童速速布好阵,自己摆好台子,预行杀妖之事。
“迂腐道士,你可讲理?俗话说一命抵一命,我桑问心无愧,未从害过人,你哪来的胆子来夺我的命?”桑见道士不理自己便冲着那道士喊道。
那道士身子明显一怔,他直起身来,走向桑,直直看了桑眉眼几下,面上表情已是哀痛愤怒交加,后抬手扇了桑一巴掌,直将桑打得血从嘴角流出,“你们妖就是喜欢狡辩,若不是你们,我族上的人又岂会死死伤伤?那么多被吸取精元的人又岂会留下孤儿寡女活活死去?还有那群孩子你们都不放过,才刚学会走路便被你们抓去饱餐一顿只剩一堆白骨!你还说问心无愧?”
桑震惊不已,他自小听到的都是人将妖的内丹挖了吃修炼成仙,哪曾听过这些。待他抬头准备问那道士话时,那道士又回到台子处摆放着道具,于是开口道,“人有好坏,妖也有好坏,那些事我之前未曾耳闻,如今你抓了我想要杀我,难道就是为了拯救苍生吗?这世上的妖那么多,你杀得完吗?更何况,你杀得妖也有妻儿,也有族人,你何不……”
“住口!”那道士怒喝一声,“我杀不杀的完是我的事,但要我怜悯你们妖,那是不可能的。”话毕已将台子布置好,那小童也将阵布好。
道士将法杖往地上重重一打,玄黄色的阵便显示出来,桑只觉全身上下疼痛不已,像是从被火烤,又像是被冰镇,难受不已,他痛苦地紧紧咬住唇。
那道士念了段咒文,便从旁边的台子上抽出一把剑,直直朝桑刺了过去。
剑插进桑的腰腹处,鲜血立即喷涌而出,桑痛的再也忍不住哀鸣,手脚也已变成树根树枝,凄厉地挥舞着。
小童看着实在不忍心便闭了眼不再看。
那道士却面色平常,又抽出一把剑,刺向桑。
剑刺向桑的胸口处,桑重创不已,已是痛地叫不出来,只觉五脏六腑都已被刺穿,他眼眸睁得大大的,有一滴眼泪滑落下来,滴在剑刃上,泛起水光。
那泪光中仿佛出现了林小公子向他宠溺一笑,桑弯弯唇角,轻声唤,“覃墨。”
道士再刺一剑,只是这一剑没能如愿地刺进桑的身上,被一道白光打落,随之而来的便是那白衣神君和林小公子。
林小公子一眼便看到了重伤的桑,心疼仿佛被一只手揪住似的,宁愿这伤是伤在自己身上,他立即跑过去,后一挥衣袖,桑身上的锁妖绳便已不见,桑直直落入林小公子的怀里。
他看着痛晕过去的桑泪控制不住地流下地大喊,“桑!”
这一声,饱含着爱恋,饱含着痛苦,饱含着害怕。
他怕,怕这么一个灵秀的人再也睁不开眼。
所幸,桑幽幽地睁开眼眸,宛如初见般,潋滟风华,惊煞他。
“覃墨……”桑想抬手去摸林小公子的脸,却发现自己费力抬起的手已变成树枝,顿时苦涩一笑,“我……是妖……覃墨……你怕吗?”
林小公子拉住桑即将垂下去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泪眼朦胧,“不怕,不怕的。”
见怀里的人眼眸流转着欢喜的光彩嘴角却是涌出更多的血,林小公子继续哽咽道:
“即便是妖,是鬼,我都不怕的,只是因为……因为……你是桑啊……”
说书人小茗一口清茶,后继续说着,“话说扶桑妖受了道士的重创自是难逃一死,所幸那林小公子是个痴情郎儿,将自己刚修道成仙的灵丹就这么给了那扶桑妖,那神君刚刚解决了道士便见到林小公子此举自是气得发梢都翘起来了,说林小公子你答应的条件还没一日就食言了。后来的后来,那扶桑妖虽活了下来却没了道行,重新成为南山上的一棵好逸懒于修炼的扶桑树,而林小公子也因触犯天条而被贬为十世的凡人,他们终不再记得彼此。”
后记:
扬州一湖旁的观心亭内,有一男子抚着琴弦断了一根音色甚为喑哑琴身十分古老的琴。
一曲终了,寒风徐来,冬雪斜飞。
他微微阖上狭长的眸子,掩盖住那抑制不住的失望。
天光一色间,有人双手搭在头上挡雪跑进亭内,嘴里嘟囔着,“什么鬼天气嘛,冷死人了。”
后看见亭中人,胸口处传来猛然一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胸口溢出,蔓延至全身,他抑制不住地开口,“公子,槐树爷爷让我在扬州寻一有缘人,你可是我的有缘人?”
男人阖上的眸子抑制不住地流出泪水,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你了。
睁开眼眸,被泪水洗过的眸里温柔一片,他轻笑道,“是与不是,听我一曲便知。”
话毕,已是伸出修长的手去勾琴弦。
说书人所说的并非全部为实,传说也并非属实,当年林小公子的确是将自己的内丹给了桑,桑的确是没了道行,他也的确是被贬为凡人,桑也的确在一个冬日树身全部化成土,只是他并非难过流泪,而是修炼成妖喜极而泣,唯一令人遗憾地是桑忘了所有,而他林覃墨却记得所有。
不过,没有关系,他可以慢慢讲述给这只迷糊的妖听。
以前写的小短篇,文笔很稚嫩,各位大大们不要嫌弃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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