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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总有一天会归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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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却是陷入了一片压抑之中,房内的太监侍卫皆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唯恐一时不察触怒了眼前这个已经积怒已久的人。
端坐房内的人一身明黄色的长袍,头戴金丝头冠,腰系腾龙白玉,身形伟岸,不怒自威,此时浓眉微皱,薄唇紧抿,气势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旁站着的大太监朱德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连忙用眼神示意,没想到平日里善于阿谀奉承争功邀宠的小太监个个都视若不见。
无奈的站了出来,“圣上,午膳时辰到了。”
皇上却仿佛没听到的样子,依旧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奏折,攥着毛笔的手指微微发白,表情更加冷厉。
“严加盘查,好一个严加盘查,是不是哪天朕的脑袋丢了你们也只能严加盘查,蠢货,一堆蠢货。”说完将手中的奏折一丢,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吓到一周的太监侍卫头低得更低了些。
忽地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大太监,眼中深埋着的愤怒吓得对方退了一步,“你说,那些大臣可是用了午膳?和朕一起去看看吧。”说完也不顾对方的回答,直接走出了御书房。
朱德匆匆地拿好披风,便快步跟上皇上的步伐,走前颇有记恨地扫视了一圈御书房里几个低眉顺眼的太监。
一路的宫人皆是步履匆匆,毫不言语,远远看见贵人便停下脚步,俯身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当今皇上严刑厉法之名人尽皆知,前两日打死的好几个宫女太监更是让人惶恐至极。
行至青竹院,皇上听着门内隐隐地丝竹之声,脚步顿了一顿。挥退了本准备禀报的门侍,径直走了进去。
竹林内的一方石桌上摆设着棋盘,端坐两边的正是当今相国大人杜子修和刑部尚书王尚辉,而户部尚书曾兴德靠在一旁的亭子里指挥着几个乐官奏乐,端的是一番自由洒脱,浑然看不出是被拘在宫中的人。
“几位大人好兴致。”
听闻此言,三人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行礼。
“圣上英明,下官留客宫中,不甚惶恐,后王大人言圣上留下官做客,自是为了国家民生,下官方悟,于是曾大人提议奏乐以谢王大人,还望圣上体谅。”
皇上却是双眼微眯,似是颇有兴致地道:“杜卿当真不知晓为何朕要留你们下来吗?”
杜子修弯腰行礼,语气坚定:“下官不知。”
“大约是因为宫中被盗,密匙丢失,杜卿与众大臣皆有嫌疑参与此事,其中杜卿的嫌疑最大。”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三人的反应。
“三位爱卿不必多虑,这一切都还在查探中,只是目前还需三位再在宫中多留几日。”又绕着棋盘走了两圈,“杜卿的棋真是下得越来越好了。”
说完也就离开了青竹院,留下三人表情各异。
“圣上刚才是在开玩笑吧?”王尚辉首先开口。
曾兴德顿了一顿,也肯定地道:“是开玩笑没错。”
唯有杜子修把手边的棋子捏起又放下,听着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眸中的情绪越发深不可测。
棋盘上黑子与白字相互厮杀,黑子看上去略占上风,然而棋力稍微高些的人都看得出来,黑子所处之境甚危。
宫门外的市集不复往日的喧嚣,似乎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事,过往的行人商贩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各个大臣府上派出的打探消息的人,相府自然也是派了人等候在宫门外的。
“云大人,如今宫中许进不许出,只怕再等下去也没什么用啊。”说者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踱着步,“大小姐二小姐也还没消息,为何不把这消息传给相爷,要真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青衫男子听闻,不再打量着外面毫无变化的宫门,转过头道:“白竹你也说了,现下是传不出消息来的,就是给相爷说了,也只能让相爷在宫中白白担心,还不若我们早些找到小姐们。”
“派出去的人已经把京都及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都搜遍了,前日开始向通往蓝翎国和胡尔特国的交通要道盘查,但现在依旧一无所获,云大人看可是要继续扩大搜查的范围。”
云贵听完摆了摆手,“不必,再往外面走,我们的人也查不出来什么了,小姐们不见了,是我看守相府不力,等相爷出了宫,我会向相爷请罪。”
白松将三人的茶都一一倒满,抿了一口茶才说:“派出去的人已经把京都及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都搜遍了,前日开始向通往蓝翎国和胡尔特国的交通要道盘查,但现在依旧一无所获,云大人看可是要继续扩大搜查的范围。”
云贵听完摆了摆手,“不必,再往外面走,我们的人也查不出来什么了,小姐们不见了,是我看守相府不力,等相爷出了宫,我会向相爷请罪。”
“云大人不必如此,下仆看小姐们更像是自己走出府的,并非是大人的过错。”白竹顿了一下,又说道:“与其说是出府,不如说是逃难,无论是房间的摆放还是行李的收拾,都看得出来十分匆忙,显然是收到了错误的消息,而且前几日府上的流言的出现也是奇怪,怎么也压不下去。”
白松面色凝重,“现下可不就是府上出了问题。”
“罢了,我们先回府看看,之前留下的饵可是有鱼咬中了,白竹,你带几个人守着这边。”云贵说完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越靠近居民区的街市,行人越多,更多的平民百姓带着一无所觉的笑容继续着往日的生活。
“云大人,前方的路堵住了,似乎是马车撞伤了人。”
里面的人听了,也没犹豫,直接撩开帘子下了马车,“这样的事这个月发生了几次?京都的人心也开始浮躁起来了。”
云贵摇了摇头,正欲说些什么,视线中却突然一晃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白松,你去查查这边旅店这几日的入住人员,若是没有,就查一下附近居民家里。”说完又仔细扫视了一边周围,依旧一无所获。
另一边,“小姐,小香姐,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明月楼的糕点,快来尝尝怎么样。”文竹一路飞驰而过,直奔三楼的住处,怀里抱着的是热腾腾的点心。
桂香看着眼前急忙慌地拆着糕点的文竹,“你哪里来的钱,该不会是偷的吧,看你这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确实是偷的。”
“才不是呢,之前在街市,美女救美女,那家小姐给的。”说着就一口吃了一个。“那家......小姐,嗯,是个.......好人呢。”吃得一句话分了三段来说。
谭易昕听到这里,调笑道:“你慢些吃,要是有人要害你,不用别的,直接在吃的东西里下毒,保证一害一个准。”
“才不会,只有好人给我的东西我才会吃的,我又不是笨蛋,来,小姐吃一个。”
桂香把拆开的糕点放在碟子里仔细地摆好,抬头看向文竹,眉角一挑,“你该不会吃得忘了之前让你出去是干什么的了吧。”
“怎么会,我先去的相府,云大人还是没有回府,然后去皇宫附近逛了一圈,不过没敢进去里面,就在外面远远地碰见了看上去就打不过的,我就跑了,之后去街市走了一趟,看见有个小姐要被马车撞上了,然后,然后我就有了点心吃。”
“......”
“......”
看到房间里两人脸上堪称无奈的表情,咳了一声,道:“也还是有收获的,之前在皇宫附近探查的时候,发现守备很是紧密,侍卫比相府要多上百倍,而且其中不乏武功好手,要知道相府里面也就只有两三个武功比我高的,但皇宫内超过一半的都会武功,这很不正常。”
文竹顿了一下,也没细说,开始说道之前在皇宫听到的一个消息,“大概明日宫中会进行一次朝会,那之后一切就应该水落石出了,而我们越早回到相府,不管是我们还是相爷都会越安全。”
“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早些联系上云贵他们,这次我们被骗出京都,可见府上人心不齐,还是小心为好。”
桂香将窗户推开,看向外面热闹的街道,“这些都好解决,关键不在我们,而是在相爷,但愿相爷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不一会儿就到了晚膳时分,屋内也点上了烛火,虽然白天黑夜对于谭易昕并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夜晚的风更加凉些。
“也不知道父亲在宫中可好,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受了寒,怎么受得了。”
“小姐不必担心,相爷一向知道照顾自己,不会有问题的,现在还没到明日朝会,宫中也不敢怠慢相爷的。”桂香一面说着,一面拿出之前在集市买的披风。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而后便停了下来。
屋内陷入了沉寂,文竹轻声在桂香耳边说:“要不我去看看。”
桂香摇了摇头,指向床边摆在桌子上的一把小刀,也是之前桂香在集市买的。
“下仆白松,请问屋内可是大小姐。”
听及此,屋内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