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五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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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银时来不及爬起身，一把伸手抓住了医生正在给他擦脸的手，脸上的表情简直不能更精彩。
医生眯着眼睛朝他笑道：“你猜。”
银时：“………………现在不是逗我玩的时候吧，医生。”
医生被他的一脸崩溃逗笑了，正要说什么，前田便走了过来：
“静海阁下，这两位就是您的朋友吗？”
两位？
医生一愣，在前田看不见的角度递给银时一个‘先别说话’的眼神便缓缓站起身，这才注意到和银时一起被捕获的黑发男人。
诶……有点眼熟。
医生疑惑地看向银时，用眼神向他询问。银时抽了抽嘴角，用口型无声说道：‘我不认识他。’
医生：“……………………”不，你肯定认识他。
前田：“静海阁下？”
医生看着银时一脸黑线地转开脸装作不认识身边那个还跟个毛虫一样拱来拱去的黑发男人，在心里无奈地叹气，回头疏离地笑着对前田回到：“是的，这两位就是我托您特意前来救援的友人，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啊，前田大人。”
前田不经意地看了眼地上被捕获的两人，眼底似乎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却终是没有深究下去，反倒是一脸笑容地招呼着：“应该的应该的，一桥公平日里对我诸多照顾，此等小事请静海阁下莫放在心上。撒，快请几位到贵宾室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可以了。”
医生矜持地点点头，便回头去扶已经挣脱了捕捉网的银时，桂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正试图帮他们，竟然难得的露出了乖巧的一面，和医生一起架起重伤得行走困难的银时缓缓走入了船舱。
医生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不远的拐角处后，前田一敛先前的谄媚和顺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他招来一个亲信，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快去，务必亲口告诉喜喜大人。”
“嗨。”
亲信领命而去，前田也没有在说什么，转身吆喝着属下们抓捕那些零零散散的鬼兵队和春雨。鬼兵队的队员一律押下，春雨的海盗们则是客客气气地请到客舱去喝茶……幕府的腐败不是没有原因的，像前田这般见风使舵的官员大有人在，如今的幕府，不过是风雨中飘摇的破船，随时可被倾覆罢了……
——
小猿是个优秀的忍者，除去她没了眼镜就是个睁眼瞎，和见到坂田银时就会变身母\猪的奇葩设定，淡紫发色眼角有一颗泪痣的小猿其实是个又漂亮身材又好能力还很强的大美人。
如今，这个美女忍者正匍匐在船舱顶的夹层里，暗搓搓地把贵宾室的仓顶挖出一个洞，往里面窥视……
“真是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抬手。”
那个身着华服的静海御前把华美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白皙的手臂，正端着一盆净水小心翼翼地给……一个银色天然卷的武士清洗伤口。
阿、阿银先生？！！
小猿感觉自己整张脸瞬间绿了。
她她她……那个女人！！！竟然！！！！
一脸冷汗的银时：“呜……医生你绝对是在生气对吧，对吧。喂喂，银桑的手已经断成好几截了啊，拜托你就别再翻它了、痛痛痛！！！”
面无表情的医生：“忍着。”
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干脆抄着手在一边围观的桂：“………………”
医生拿来剪刀把银时上半身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的上衣剪碎，小心地撕扯下来，好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遍布他的躯体，有些还在潺潺流血。
即使是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住医生煞白的脸色，她略微颤抖地握了握拳，强忍着心里涌上来的刺疼手脚利落地用镊子夹了纱布，占着双氧水给银时清理伤口，其中过程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紧抿着唇角专注于医护的医生并没有注意到，银时正用柔和的目光笑着看着她认真的侧脸，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痛都没喊。
好可爱啊……担心就说出来啊。
虽然身上的伤口一直叫嚣着疼痛，但心中蔓延开来的那片甜蜜却让银时不自觉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笑容。
桂一直默默地在一旁围观，看到银时和医生两人之间围绕着的那种奇怪气场，似乎头顶叮的一声亮起了一个灯泡，整个人恍然大悟。
桂（眼神交流）：喂喂，银时，很不错嘛竟然泡到了这样一个美人！
银时（鄙视的眼神）：滚蛋吧，银桑还在努力攻略啊，你少来凑热闹。
桂（一本正经）：嗯，我明白了，朋友之妻不可欺这一点我还是懂的。虽然这位小姐一看就是标准的人\妻属性……不过没有关系，你能找到一个归宿作为好友我也非常欣慰呢！
银时（看智障）：你要是敢肖想我的人我就立马干掉你，该死的人\妻\控。
桂（心碎一地）：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是那种人吗？！！银时你太让我失望了！！
银时（异常坚定）：对，你就是这种人，假发你不用辩解了。
桂：“混蛋！我怎么可能……”
“这位应该是上次在万事屋遇见的坂田先生的朋友吧。实在抱歉，您忽然换了个短发造型，我刚才都没认出来。”医生忽然开口，打断了即将原地开撕的银时和桂之间的交锋。
桂一愣，疑惑道：“什么？”
医生端着一盆血水站起身，一边往洗漱间走一边说道：“上次我在西区见到了受伤的坂田先生和一个胖姑娘，还是您帮我安置了两人呢……您忘记了？”
桂一激灵，这才想起来：“诶？！你是……那个医生小姐？！”
医生把血水倒掉，又装了盆干净的水走出来，笑了笑：“嗯，是哟。抱歉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鄙姓佐佐木，是大江户医院外伤科的主任医师。”
桂乖巧地点点头，回了句：‘您好，多谢你伸出援手，佐佐木医生’。
银时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莫名有些不爽，伸手拉住了正要转身去拿新绷带的医生，嘀咕道：“不用管他啦医生，沾上这家伙可没什么好事……”
医生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道：“……因为桂先生是在逃的死刑犯吗？”
桂：“！！！”
银时：“…………”
这一个瞬间，整个贵宾室安静了下来。
桂：“你怎么知……”
医生：“因为剪了短发的关系，外面的人应该没有认出来吧，请不用担心，待会你们会直接搭乘分离舰离船，您不会在警员眼底二次曝光的。”
桂一时语塞，被医生一番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皱着眉，看向面无表情的银时。
银时看着医生依旧认真专注为他清理伤口的样子，张了张口，有些干涩地说道：
“……医生你怎么会知道？”
高档的华美和服，象征着高贵身份的配饰，年纪轻轻就拥有了昂贵的独栋小洋房……女忍者的忠告和冲田奇怪的话语，竟可以让警务厅的人卖她人情出动巡逻船……
还有神奇消失和减轻的伤口……
那些人对她的称谓也奇怪得很。
静海，阁下？
………………
越是回想，他的意中人身上的疑点就越来越多……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医生，站在我面前的你，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
医生头也没抬，语气是惯常的温和淡然：“我当然知道啦。”
她固定住沾了药水的折叠纱布，用崭新的医用纱布一圈又一圈地往银时胳膊上缠，不一会儿就包扎好了银时左臂上的伤口。
医生这才抬起头，一脸纯良地说道：“因为桂先生的通缉令都已经贴到医院门口来了啊，而且每次去真选组都能看到冲田先生和土方拿着一本‘攘夷志士通缉图册’在讨论怎么捕捉在逃的通缉犯们呢~”
银时、桂：“………………仅是这样？”
医生（无辜笑）：“不然呢？”
不，绝对不止如此。
桂和银时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疑惑。银时隐晦地朝他摇摇头，用眼神表达着‘他会搞定的’这样的意愿。
桂皱着眉头看着正在给银时包扎的医生良久，最终没说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静海阁下，分离舰准备好了，请客人们移步吧。”
医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头也没抬回到：“我知道了，请稍等，这就来了。”说罢，迅速完成了手上的包扎站了起来，对银时说道：“坂田先生，你和桂先生先乘分离舰回去，我还要留下来处理剩下的事情，不能陪你们一起了。”
银时皱眉，眼底暗沉一片：“剩下的事情？还有什么事啊，医生你不跟银桑回去吗？”
医生笑着摇摇头，没有再多说：“桂先生，麻烦您回到地上后将坂田先生送到医院，我处理完事物后就回去，一切拜托您了。”
桂应了声，还来不及说别的，医生就搀扶起银时往外走，桂连忙凑过去接手。
“请跟着这位侍从前往分离舰，他会把你们安全送回江户的。栗野先生，要麻烦您了。”医生对那前来敲门的侍从笑了笑，那侍从连声回应‘不敢不敢’，便引导着银时和桂往一个方向走去。
桂架着重伤的银时跟着那个栗野往分离舰走，银时艰难地回过头，就看见医生正双手放在身前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们，脸上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温和笑容。她把手放在嘴边，难得俏地皮对银时做了个‘乖乖去医院别乱跑’的口型，银时不由得会心一笑，对她翘起拇指做了个‘保证完成任务’的手势。
医生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眉眼间带着温柔的笑意朝嬉皮笑脸的银时挥挥手，就这样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缓缓远去，直到消失在前方的拐角处。
她站了好一会儿，一动没动。
医生华美的白底绣白鹤展翅与百花绽放的振袖上沾着点点血迹，混杂着鲜艳的花卉刺绣里并不显眼，但带着铁锈味道的血腥气息却环绕在她身边，久久不散。
医生似乎在想什么事情，默默地站在原地，很久。
久到藏身在房顶夹层里的小猿动了离开的念头，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漠然：
“藏这么久了，出来吧。”
正要撤退的小猿一惊，手脚僵硬。
医生折回贵宾室，顺手关上了门，落锁。
“下次要潜入敌营的话，能不能换个不那么鲜艳的眼镜框呢？猿飞小姐。”
医生淡漠的声音从小猿凿破的小洞传入她耳中，小猿咬咬牙，干脆掀开隔板一跃而下，现了身。
医生对女忍者的闯入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惊讶，自顾自地端起那盆再度被银时的血液染红的污水倒入洗漱台，拧开水龙头斯条慢理的清理指尖已经凝固的血迹，说道：
“真是辛苦你了，埋伏了这么久，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吗？”
小猿站在厅里，面无表情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医生拿过毛巾擦干手，瞥了眼镜子，感觉妆容似乎褪色了不少，又拿出口红对镜补妆，声音依旧淡然无波：“这不就是你今天要调查的主要目标么？跑来直接问我什么的……未免太过松懈了吧。”
小猿没有被医生的话语引导，虽然她经常掉链子，但大部分时候她还是那个身手利落办事认真的女忍者猿飞菖蒲：
“你和阿银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她刚才看到的画面和两人之间一直挥之不去的暧昧气场，小猿内心几乎气炸。
这个女人……她怎么敢！
“啪嗒。”
医生盖上气垫霜的盖子，发出轻微的声响。精致妆容衬得她面貌秀美，原本温和的眉目间却带上了一丝凌厉，镜子里的那个人，不再是站在银时身边温和微笑着的平凡医生小姐，而是………佐佐木家年轻一代里备受瞩目的前御用医官，身份贵重天分傲然的尊贵之人——‘静海御前’。
小猿：“不要装傻，回答我啊！”
“……………………嘘，小声点，你想把整艘船的警卫都引来吗。”医生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整理好妆容后便缓步走出了洗漱间：
“你应该在意的事情不是这个吧，我与坂田先生之间如何相处，是我的私事……你背后的人让你来这里调查，肯定是为了别的事情才对。”
医生的话语一针见血，让妒意冲脑的小猿一瞬间愣在原地，诺诺不能语。
医生缓步走到她面前，棕黑色的眼睛里空洞洞，什么也没有：“不论派你来的人是谁，都请你转告他：‘静海无意挑起任何事端，只是朋友有难前来相助而已’。今天情况比较复杂，你看到的东西哪些该上报，哪些该闭口不提，你应该心里有数了。”
小猿盯着面前这个气质雍容却带着冰冷的距离感的女人，不甘心地咬着唇，挣扎了良久，终是转过身：
“………………如果你伤害到阿银先生，我杀手小猿，绝对不会放过你。静、海、御、前、阁下。”
“……………………”医生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眼底却有些莫名的情绪在翻腾。她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小猿纵身一跃攀上房顶，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贵宾室里寂静一片，医生木然地走到桌边，收拾了刚才剪碎的银时的上衣碎片。血液染在黑色布料上似乎看不出颜色，但浓重的血腥味却表明了这几块布料几乎是浸满了鲜血。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医生眼底翻滚着，似乎下一刻就抑制不住要倾巢而出。医生强忍着莫名的焦躁深呼吸了一口，压下了胸口那阵酸疼。
良久……
仿若叹息一般……贵宾室里响起了医生带着颤抖的声音。
“我从来就没想要伤害他…………如果，一开始就没有相遇的话，一开始就没有……”
喜欢上那个人的话…………
想到这里，医生终于释然了。
对啊，她喜欢他。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场所，那个人吊儿郎当的背影就这样闯入了她的心间，牢牢地扎了根。
‘我已经把发簪还给她了，你看到了吗，大叔？’
‘待在角落等的话就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没有关系的，这些都是旧伤疤，早就不疼了。’
‘就算不去，我还是会死。’
‘有个器官比我的心脏还重要。虽然看不到它，但是它确实存在于我的体内。因为它，我才能站得直，就算步履蹒跚，也还是能向前走。’
‘我的灵魂，会折断的。’
‘……………诶，终于见到你了啊。’
‘医生！我……’
那个人的话语在脑海里循环往复，不论是贱兮兮的笑容，还是漠然却坚定的表情，那个人的眼睛一直都直视着前方，毫无畏惧。
耀眼的……
不可折断的…………
发光的灵魂。
坂田先生。
坂田……
“银时……”
轻的如同呢喃之语般，这声呼唤，终究只是安静地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无迹可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四十五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