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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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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扉间还醒着,绝不会对一个敌人,使用“很好看”这一类的描述,尤其还是个男孩子。
这种失去了警惕而过于软弱的用词,正是他一生都避开的,太过私人化和情绪化的一种表现。
然而那个孩子有着极其认真的表情,眼睛大大的,一照面就薄薄的翕动嘴唇,朗朗说道,是扉间吧?
扉间当时就明白了。
那就是分给他的宇智波了。
梦里他却没有过去的紧张感,甚至悠闲地重新观察敌人年幼时眼睛圆溜溜的脸颊鼓鼓的样子。
嗯……
和分给大哥的宇智波斑一样,很宇智波的特征。
黑发黑眼,细眉白肤,连他这样的人也能轻易理解的可爱的孩童的容颜,年长一点就会展现犀利冷漠的美貌。
扉间极力控制着有些失控的联想,于是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年幼时的一切都消失了。
猩红的眼睛,表情冰冷的青年,浮动的杀意和寒光闪烁的太刀,周围震天的喊杀声,轻易提醒了他这是什么地方。
战场。
必须杀了他。宇智波泉奈,这样一来,胜利就会落入他们手中,连终结这个时代,实现年幼时的梦想,也不再是遥远得不可触及的事。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身影交错而过,后知后觉传来了击中对方的触觉。残余的震动和颤抖还在掌心轰鸣,余光中有人冲了过来。
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
意外的简单,意外的干脆。
尽管费尽心思的针对对方的弱点开发了飞雷神的忍术,尽管百般分析和练习后确定会让宇智波泉奈大吃一惊,但最后更加惊讶的人还是他。
后来他又一次的,又一次的领略到命运的奇妙。
在他死亡之时。
既不是在家族与家族的战争中,也不是与宿敌的生死相博之间,而是一群连名字都不想知道的杂碎的围攻下死去。
但这样的死去,仔细想来也稀松平常。
他已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的人生,确认连死亡都在维护兄长和自身永远的梦想,这样的人生,等于一步也没有行差踏错,完美的演绎了他所坚信的一切。甚至一切重来,关键点的选择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留下了火种和希望,也留下了灾厄和绳索,一切尽如所愿。
大雨倾盆而下。
街上没有人影,透过窗户往下看,仿佛这片热闹的区域只是错觉。不远处的天空密布着不详的阴云,水柱冲天而起,张牙舞爪,巨大的查克拉团轰然而散。
泉奈暗自在心里比了比。
这种忍术千手扉间没用过,嗯,那家伙果然没什么用。不过查克拉量是有限的,不是团体作战的需要,一对一应该考虑精准性和伤害性更高的,当然对他来说也毫无威胁就是了。
但是这样下去,岛屿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他拉上了窗,视线略过房间,无法忽略的少女蹙紧秀眉,似乎对他们即将到来的逃跑也有所感知。
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一旦撤退到更安全的地方,就妥善的安置少女,然后赶快找到羽衣缧确定关于哥哥的事——只要比较的一方是兄长,另一方注定要落败退让。
别的问题可以以后再调查,但是羽衣缧死了,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泉奈在短暂的观察后,注意到了不少让他不安的事实。
水之国的忍者家族除了羽衣一族,还有不少别的赫赫有名的家族,鬼灯、竹取之流的威名流传各国,这一次看样子参与了对羽衣一族的作战。
泉奈认命的蹲下,抬起少女的腰和脖子,把她抱在怀里。
还是觉得……很重。
身为忍者对于这样的重量并不是不能带着逃走,但在这个年纪的女孩的重量有这么……他暗自惊吓的时候,少女皱了皱眉。
这个表情太过清晰,仿佛下一刻就要睁开眼睛……并不期待好么,谁知道还会给他什么惊喜?如果是和那家伙一样的红眼睛,他绝对会松手的!
怀着格外忐忑的心情,泉奈移开了目光,从二楼走下去。
视线刷刷刷的集中在他身上。
虽然无人走到街上,但避难的人并没有全部选择冲出去逃生,许多人聚集在一楼,又漠然的收了回去,聚在一起的人们望着门外,静悄悄一片,看起来格外诡异。
不知道谁突然出声了。
“水!水漫进来了!”
连躲在这种地方,恐怕也很难避免被波及,有些人看向二楼,泉奈神色一冷,抱着女孩走到一楼,鞋子几乎都浸在水里,其他人争先恐后的往楼上跑,也有人犹豫的望着门外。这个时候还停留在这种摇摇欲坠的地方,多数都是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
泉奈低下头,他听到一声模糊的哼声。
慢慢睁开眼睛的少女,还找不到焦距的双眼柔软的,慢慢睁开了一半,毫无杀气的扫过他的脸颊。他不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抱紧我。”
起初少女毫无反应,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少女伸出双手,穿过他的颈项紧紧搂着他的背,这样一来,至少他能够空出一只手,不至于全无防御之力。
他们绕到后面的庭院里,那里几乎没有人,在这种时候,大家似乎都更加渴望从聚集之中得到力量一样。那个侍者却在后面,他颤抖的握紧了一把用来砍骨头的刀,紧张极了,看到客人抱着妻子下来的时候,仿佛有些吃惊。
泉奈注意到院子里的水已经漫得更高了,他猜测战场正在朝这里移动,原本那么大规模的战争很容易分化成小块的局部的争夺,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最近的港口在北边……”
声音从怀里冒出来,有一种极尽压抑的痛楚,泉奈看向那个侍者,待他点了点头后,跳上了房屋,从上面一路飞奔。
这么做……太容易被发现了。
但扉间说不出更多的话了,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用力击打头颅,脑海里尽是突突直跳的疼痛,原本现在的环境就让人难以冷静以待,他似乎在什么颠簸不停地东西上面移动,随后身体却异常诚实的告诉他,他正被什么人搂着,不,是抱着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