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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因缘 ...

  •   冷风烈烈,吹回来一丝理智。
      视线之中,只有盔甲后的黑发飘扬,从扉间的角度看过去,大哥和宇智波斑还在四目相望。
      他不禁感到寒冷,迎着这秽土的身体渐渐散去的尘灰,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和宇智波一族的孽缘,也算是了解了。

      从尘世回到冥土的路途之中,扉间没有看到周围有任何人的影子,虽然不需要再一次穿过三途川,渡过黑黝黝的河面,走在这漆黑漫长的道路上,他原以为会看到刚才还在并肩战斗的人。
      至于大哥,也许迫不及待和那个男人去喝酒了。
      扉间往前走了很久,一道明亮的光,从另一头照耀过来。

      漆黑的密林里刮过冬天刺骨的寒风,风里掠过明显起落的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千手佛间情不自禁向着声音的方向眺望了一眼,过了没一会儿,柱间从树枝后面狼狈的探出身来,明显支撑着什么东西。
      “扉间怎么样?”
      千手佛间面沉如水的揭开了破烂的布块,柱间一手扶住弟弟的背脊,另一只手握紧的短剑猛地插ru了湿润的泥土,迫不及待的看向父亲。
      千手佛间往后扭了扭头,有一个族人奔了过来,柱间握紧了拳头,转过了脸,慢慢把扉间的背放下来,轻柔的靠在了地上。
      “怎么样?”
      “还好避开了要害,没有伤及脏器。”
      那族人说完,又迟疑的抬起头:“最好把他送回去。”
      这里的战斗太激烈了,宇智波一族的头领带领的精锐也在这里,千手佛间身为一族的领袖理应以局势为重,然而扉间受了这样严重的创伤,仅仅留在这里,恐怕就要送命在此了。
      密密交织成一片的树叶轻轻颤动着。
      四年里无不在等待着这样的时刻,千手佛间仿佛看见了板间和瓦间的脸闪过眼前,握紧的拳头无力的松了开来,又侧头看着另一边伤员休息的草地上,慢慢道:“把他们也一起带走。”
      柱间脸上闪过喜色。
      “你也走,”佛间转头看着他:“柱间,千手一族的命运,就在你的身上了。”
      一阵沉默之中,扉间微微动了动手指,缭绕在眉睫的光芒挥之不去。
      许久,柱间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地方?
      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加上颠簸的旅途,扉间并不能维持太久清醒的时间,很快陷入了昏迷。
      伤口虽然经过了处理,对于他来说,是比差点划过眼睛的那一次还要危险的伤害。只不过周围都是急于撤离危险地区的族人,他的情况也无法进行进一步处理。
      脚下的三途川若隐若现。
      “老夫这是在……”

      扉间艰难微弱的呻吟被杯子掉在地上的清脆盖了过去,随后脚步声从他身边吵闹的跑向了走廊的另一端——奇怪?走廊?
      难道说……
      秽土转生?
      不对——至少感觉不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扉间,意识维持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了一些。
      清凉湿润的液体轻轻晃动着,干涩的嘴唇很快被润湿了,他受这这清凉甘甜的诱惑,紧闭的睫毛挣扎出一线颤动,模模糊糊的光斑颤动不休的,顺着泉水涌过来。
      啊——
      果然啊,连大哥也……

      “大哥?”
      柱间喜上眉梢,不禁手一抖,水顺着竹管流了下去。
      “扉间,是我啊!你感觉还好么?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柱间,别这么急,他才刚刚醒过来啊!”女孩子忍不住训了一句。
      扉间在大哥的臂弯里小幅度的转动脑袋,又一个熟人:“桃华。”
      千手桃华也睁大了眼睛,眨了眨,一滴泪落了下来。
      她连忙反手擦了擦眼睛,笑起来:“你好好休息,不要急着说话。”
      安慰人的话如此拙劣,扉间嘴角动了动,安心了下来。

      ——村子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白布蒙上了柱间的身体,稍稍停顿后,盖住了他的脸,扉间低下了头,过了片刻,他就想起来,他没有这么做的资格。

      ——扉间,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就不能死了么?
      桃华痛快的吐出了血,缩着肩膀吸着气,越过他的肩膀,越来越暗淡的视线,从他脸上错开,朝向更远的地方。那里黑压压的人群,还在等着他们继续赶路。
      这就是战争。
      扉间在心里默默的重复,这是他从少年时代就习以为常的一幕,族人,同伴,哪怕是他,都无从幸免于这世界混乱的漩涡。

      纷至沓来的过去,夏季过去之前的岁月里声嘶力竭的蝉鸣,庭院里击竹落向另一头之前飞溅的细细的水滴声。
      “扉间。”
      扉间深吸了一口气。
      从庭院斜射下来的午后的阳光把柱间抖动的影子推过来,落在被褥上,也落在他脸上。
      他在阴影里歪过头去,为了牵动伤口的疼痛倒吸一口气,皱紧了眉头。
      ——老夫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种事情。
      ——时光倒流?
      柱间一动不动,颤抖的肩膀像是要把弟弟从被子里拉起来,抱在怀里,扉间一边忍痛让自己尽量平直的躺着,一边尽力平稳的说:“父亲的事?”
      柱间点了点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果然。
      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
      扉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强忍着悲伤的大哥,忍不住看了一眼。
      柱间神色反而不再紧绷,因为不必忍耐而松了口气,坐在弟弟身边,遥远的黄昏从白墙上面苍凉的照进葱郁的庭院,染上了异样的色彩。
      ——那么,扉间突然想到,宇智波田岛也死了。

      十七岁的千手柱间,年纪虽然不比家族之中其他的大人,潜力却比任何一个同龄人更加尖锐的显露了出来。
      假以时日,他会成为耀眼的忍者吧。
      族人们这样忐忑,对于由尚属少年时期的柱间来继承如此重要的位置是否合适,还存在着无法忽视的不安。
      忍者的价值是由战争来决定的。
      就在守着弟弟养伤的这段时日里,柱间隐约从族人的口中听说了宇智波一族巨大的人事变动,和千手一样失去了首领的宇智波一族把斑推上了首领的位置。
      无法平复的思绪突然宁静了。
      柱间默然的把纸条封好,原样放回了鸽子筒中。
      因那命运所系的少年的经历,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走上和宇智波斑同样的位置,因为他们的相遇和不知身份的交际,就是这上天给他的启示。
      “柱间。”
      “信南叔叔。”
      还不等柱间低头就被男人阻止了,男人抬了抬手,用奇怪温和的语气说道:“跟我来。”
      柱间没有追问,跟上了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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