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不成双》我失去了所有的光

3、第 3 章

　　【三】少年军中初建功
　　寅时出门，酉时归家，又陪洛天依挑灯到子时。乐正绫觉得这日子乏味到了几点，以前是游山玩水，从未将这地形地貌放在心上，塞外也来过几次，只觉风景稀奇秀丽，这番被山水玩弄，不过五六日，却好似在这住了几辈子，心中多了几分对边城将士的敬仰。
　　言和带军，也是三更造饭，五更行军，一路上有山，有水，有泉，有涧，丛莽走虎豹，幽潭舞龙蛇，叹山河秀丽，也无心赏玩，紧赶慢赶，足足走了半月，才到了这城。
　　才至城下，便见乐正绫在城上挥手，言和把手中长枪一举，权当打个招呼，也示意将士们入城。
　　“言将军辛苦了。”主将陈次早已开了城门，迎了上来。
　　言和也下了马，“哪有常年在此的兄弟们辛苦，言和不过仗着祖上绵薄之功，得圣上宠爱，才勉强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这次行军，我有马匹，多的军士靠步行跟着，不敢妄称辛苦。”
　　言和共陈次也落了座，乐正绫命设酒凯宴犒劳军士，望着风尘仆仆的言和，乐正绫笑道，”言兄让我等着好苦。”
　　“王爷又不是不知臣地无立追，家无儋石，比不得王爷神速，”言和也打趣道，“不知这战可开打了？”
　　“未曾，贤王殿下只派了五百军士，夜夜袭营，敌军现在日日在城外叫骂，方才才消停了，”陈次答道，“正等言将军来破敌。”
　　“敌将先行官是谁？”言和又问。
　　“夏泉纲，也是个奇人，使得一手好剑，末将虽不曾与他交手，但听闻此人取人性命只须一剑，更有甚者，言天下无人听得他的剑鸣，他好与人斗剑，未闻败绩。”
　　言和不语，剑，在战场上不似刀枪好厮杀，论兵器，算是鸡肋，游侠爱好风雅而配剑，是人之常情，而武弁，使剑的少之又少。夏泉纲若真能以剑傲视群雄，其剑术之精湛，自不必说。
　　“既然如此，吾当斩之，以壮我军心。”乐正绫道。
　　“此事万万不可，贤王乃军中主帅，岂能以身犯险？”
　　“为将者身先士卒，临阵而惧，怕是让军士寒心。”
　　言和自幼与乐正绫相交，也知道他的脾气，就答道，“万事小心。”
　　当夜又犒劳军士，各自休息不表。
　　次日，乐正绫照常一身白衫，背了三月雨，骑一匹瘦驴，立于三军之前，身后是言和陈次，军士呈一字长蛇阵摆开。
　　“敌将有敢应阵者？”乐正绫大喝一声。
　　夏泉纲打马上来，见一书生骑驴在前，背一柄长剑，晃晃悠悠，好似随时能跌下来，笑道，“黄发小儿，乳臭未干，且速速回去，让你爹出来受死。”
　　“尔是何人？敢在这阵前喧哗，惊了我这驴，我摔将下来，你当罪得起？”
　　“吾乃狄国大将夏泉纲是也。”
　　乐正绫拉驴不动，索性跳下来，随那驴一边吃草去了，才抽眼看了看夏泉纲，“不认识，你敢与我过三招？”
　　夏泉纲英眉一皱，也跳下马来，拔出宝剑，将剑鞘置于一旁，“看你也是执剑之人，若我在马上赢了你，传出去别人只当我欺负小孩，也罢，今日就替你父亲管教于你。”
　　乐正绫忙将背上之剑卸下，一阵忙手乱脚，也不知是力小还是剑旧，半晌才将剑拔出，引得军中笑成一片，一向严肃的言和，也支不住乐了。
　　夏泉纲见此场景，眉皱得更深，待乐正绫拿好剑，举剑砍来，乐正绫大喝一声，向前踏去，硬生生将地踏陷一寸，听得一声剑鸣震天，如蛟龙如空，已是短兵相接。夏泉纲一愣，心中暗叹后生可畏，忙收剑势，又一剑砍将过来，乐正绫把身向后一纵，轻轻避开剑风，也不免落发三丝，也自叹夏泉纲名不虚传。
　　一时间剑花如雨而下，你进我退，你砍我避，急匆匆已有三十回合。夏泉纲把剑轻挑，挽一个十字刀；乐正绫将身后起，甩一个龙摆尾。连环斩如骤雪倾下，三月雨迎凛冬而舞，两剑相争，地暗天昏，沙尘四起。久未逢敌，夏泉纲杀得兴起；幸遇强手，乐正绫愈战愈勇。百回合已过，夏泉纲见乐正绫似有不支之态，卖一个破绽，乐正绫求胜心切，果然上当，夏泉纲将脚一踢，带起迷眼尘埃，乐正绫冷不防将眼一闭，再睁时已是长剑迎喉。
　　话说夏泉纲见乐正绫有隙，一剑刺来，乐正绫忙将身一闪，也不退后，弃剑向前冲去，夏泉纲这一剑如穿葫芦般透过乐正绫左肩，却被避过要害，忙着收剑，乐正绫早已在身前，将袖中短剑一展，照着夏泉纲头顶刺下，越过头盔，一代剑豪已是亡魂。
　　乐正绫翻身上了夏泉纲之马，忍着剧痛，将剑一举，三军得令，似猛虎下山，狄国前军见先锋已亡，一个个弃甲丢盔，丧魂失魄，虽有副将在前，也是军心难稳，自相踩踏，进退不得，又被乐正军追赶，少不得损了三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