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同人之追逐》一个平凡的人

9、第九章 回忆噩梦初始

　　“小狐狸，你知道一个人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的感觉吗？”佐助年轻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疲惫的沧桑感。
　　“当有一天，你身边所有鲜活的人都毫无预兆的变成了冰凉的尸体，它们早上还会拍着你的头夸奖你，晚上，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上没了气息。他们充满惊恐的眼神后面，藏着想要活着的渴望。”
　　第一次，死亡，以一种异常惨烈的方式，出现在佐助面前，让仇恨在他幼小的心里埋下了种子，推动着他一步步的走向黑暗。那天所发生的事情，是佐助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是以后无数个黑夜里，最惨烈痛苦的回忆。
　　那天放学后，因为鼬说让他自己去树林练习，他便听话的直到很晚才回家。灰暗的天空下，一路跑回家的佐助心里兴奋异常，可当他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血流成河的宇智波家族的聚居地时，脑子陷入一片空白。他拖动着发抖的身体，踏着血痕越过尸体小步往前走，一路上看到族人们倒在自家的门槛上，那张大到变形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和恐惧。
　　佐助最终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看到面前两个一大一小的尸体时，整个人就僵住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无意识的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那个尸体。
　　眼前是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被他的母亲紧紧抱在怀里。
　　“婶婶…成恩…不…这不是真的……”
　　早上的时候，小他两岁的成恩拉着他的手，让他带他去上学，满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他还答应明天带他去学校玩的。可现在，那小小的身体早已经没了气息冰凉一片。耳边想起早上那小孩子特有的童音，仿佛就在刚才。
　　“佐助哥哥，我妈妈说，明年我就可以去灵者学校了，就能和佐助哥哥一起上学了。”五岁的成恩，仰着面容精致的小脸，拉着佐助的衣角看着他，笑的分外可爱。
　　“恩，到时候，哥哥会保护你的，保管他们不敢欺负你。”佐助摸摸他的头，学着哥哥的样子，温柔的笑，可在大人们眼里却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逗的在旁边的几个大人都面带善意的笑。
　　“才不要，我会很厉害的，像佐助哥哥和鼬哥哥那么厉害，不要别人保护，我以后要做木叶的英雄，做火影。”小小的人儿眼神坚定的看着佐助，认真的可爱。
　　可现在……
　　佐助看着眼前那幼小的尸体，仿佛被人紧紧抓着心脏般难受。突然，他猛的站起身，小小的身体疯狂的奔跑在布满尸体的道路上，一遍遍在心里呼喊哀求着，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千万不要有事…
　　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那么厉害的哥哥，怎么会让他们出事呢，不可能的……
　　喘着粗气推开门的那一刻，佐助是庆幸的，他的哥哥正完好无损的站在屋子正中央，在他脚旁坐着的，是他们的父母。可是只一秒，他就愣在了当场。他亲眼看见，他的哥哥用高高举起的长刀，朝着父母的头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血…满世界的血。
　　佐助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红，父母的血溅了一地，断裂的脖颈处，还有血潺潺的流出来。佐助无暇去顾及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只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鼬那散发着冰冷的眼睛。看着被鼬亲手砍下的父母的头颅，他们就那样睁大无神的双眼瞪着自己，让他忽然失去所有的力气，跪坐在了地上。
　　年幼的佐助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是睁大惊恐的双眼，无助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宇智波鼬颤抖的说:“为什么……哥哥，为什么？”泪水一滴一滴流下来，他的哥哥，他最亲爱的哥哥，他最敬重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是假的吧，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用那装满泪水的眼睛满眼希冀的看着最疼爱他的哥哥，希望从他口中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个玩笑，是个噩梦，醒了就好。哥，只要你笑着对我伸出手，我就原谅你……原谅你跟我开的这个犹如真实的玩笑。
　　可是……
　　“果然是被我宠坏了呢，我愚蠢的弟弟。”宇智波鼬站在两具失去头颅的尸体旁边，纯黑的衣服，溅了满身的血，冰冷轻蔑的声传进了佐助的耳朵，瞬间将他打入无底的深渊。
　　“为什么你永远都再问为什么？”看着面目冷俊渐渐逼近自己的鼬，佐助的瞳孔极速紧缩，两手撑到后面身体朝后仰着，企图离他远远的，可是身体变得沉重挪不动半分。宇智波鼬在佐助眼前停了下来，高高在上的看着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弟弟，说出的话，残忍的仿佛句句都变成利刃插入他的心脏。
　　“为什么我这么厉害，你却那么懦弱？为什么我这么聪明，你却那么笨？为什么爸妈只喜欢我，不喜欢你？为什么我要杀他们？到现在你竟然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你觉得知道为什么有意义吗？“鼬动了动手指，佐助的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抬了起来。鼬轻蔑的眼神扫了妄自挣扎的佐助一眼，继续说着残忍的话:”我愚蠢的弟弟啊，你现在很想知道为什么？”
　　这样疯狂的鼬让佐助害怕的颤抖，被动的抬着头，连眼睛都无法闭起来，那张曾经亲切温柔的脸，现在变的那么陌生恐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竟然还期待…期待这样的人，期待他…泪水顺着眼眶汹涌而下，如奔流的小溪。佐助知道，这一刻，他真的已经失去了所有。
　　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咄咄逼人的说:”我也不知道呢，我想想，为什么要杀他们呢？“鼬真的歪头想了想，过一会，勾起的嘴角弯成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想好了呢，我只是想…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而已，就这么简单。毕竟老是听别人说我有多强有多厉害的，这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所以…我只有自己亲手试试了，那些一直想对我指手画脚的人，不管他是谁，死多少都无所谓。”
　　佐助的泪水戛然而止，不敢置信，从内心深处发出恐怖战栗，让他瞳孔无限制的张到最大，心膨胀的连着整个身体都激动的颤抖着:“就因为这个，所以，所以你就杀了全族的人，连爸爸妈妈也…”佐助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不，他是魔鬼，好想好想杀了他…好想杀了他…愤怒的佐助没有发现自己的瞳孔变成了血红的颜色。他只是心里强烈的叫嚣着，身体仿佛被禁锢着，无法挪动一步。
　　鼬的眼睛微眯了起来，嘴角上扬。
　　“很好，这样的眼神才最适合你。我亲爱的弟弟，恨我吧，仇恨会让你变得越来越强大。可是现在……擦干你的眼泪吧，我愚蠢的弟弟，真是弱到连一点杀的兴致都没有。”
　　佐助手撑着地跪坐着，手握成拳，被咬破的嘴唇开始滴血，一滴…两滴…砸在这冰凉的地板上，溅起一片鲜红。从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那个男人缓缓的走到门口，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佐助艰难的睁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走进黑暗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佐助剧烈的喘着气，眼泪又顺着睁到最大的眼眶流了下来，转头，是父母失去头颅的尸体。强烈的恨意让那张精致可爱的面容变的狰狞扭曲。
　　“从那以后，我不在有亲人，不在相信任何人，杀了那个人，是我此生活着的唯一目的，我会杀了他……只要杀人他，我就可以，就可以……”
　　“也许那时候，我想的是，只要把他杀了，替父母和所有死去的族人们报了仇，我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随他们而去。可是，当我终于把刀插进他的胸口的那一刻，我…害怕了，心里涌出一股一股的惊慌和无措，侵蚀了我所有的理智。我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想看到他的表情有哪怕一丝悔恨也好，好像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一点。可是他的表情竟那样的安然，仿佛，这个结局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我慌了，想的不是我终于报仇了，而是…我杀了他，我竟然真的杀了他，我杀了曾经那么爱我的哥哥，杀了曾经只会对我笑的哥哥，杀了那个每个午后会背着我回家，会一遍遍的弹着我的额头对我说：我亲爱的弟弟，不管以后我对你做了什么，都不要真的恨我哦，因为那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爱，听到了吗，佐助，我永远是最爱你的哥哥。那个会温柔的对我笑着，直到眼里都笑出泪水的哥哥，我真的，杀了他……”佐助声音颤抖着闭上眼睛，都这么长时间了，以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他用鼬亲手送给他做的刀，结束了他的生命。他看着他微笑的闭上眼睛，脸上是欣慰的笑容，那一抹笑容，刺的他仇恨的心碎成粉末。
　　当一切尘埃落定，隐藏在背后的秘密浮出水面的时候。那沉重的真相铺天盖地的砸向他，让他一直坚持的对都变成了错，让他在自以为走出黑暗幻想门槛的时候，又给他加了重重的一把枷锁，让他疯狂到失去了自我。
　　黑暗里，佐助摸了摸小狐狸的头，看着他毫无焦距的眼睛。蓝色，是天下间最美得颜色。他仿佛看到那个黄头发的小笨蛋，一会儿嚣张的冲着他呲牙咧嘴，一会儿又用那双湿漉漉的湛蓝色眼睛委屈的看着他。那时候那种真实的满足和快乐，就那样被自己的疯狂搅得没留下一丝痕迹，仅有的，只剩后悔内疚的回忆。
　　……
　　“佐助，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来木叶城？我就应该一直留在玄玉城直到老死，虽然日子会相对平淡一些，但最起码，我不用体会这心脏被一分为二的痛。”
　　佐助永远都记得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可是他最后连道歉的话都没说，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去。那是他最后一次见他，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其实是知道的，在毁了自己的同时，他连鸣人也一起毁了，毁的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