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护士于莲》顾千一

9、九、痛苦

　　于清莲如往常一样醒过来，可没有想到今天唐莉却比她醒得更早，呆呆坐着，看似有一段时间了。

　　“呜呜。。。阿莲我做噩梦了！”

　　于清莲：。。。。。。

　　“要跟我去跑步吗？”

　　唐莉抬起头，虽然是熬夜早醒了，但是那张肉肉的脸完全看不出来，白白嫩嫩！

　　“可以先去食堂吗？我觉得我急需食物来压惊。”

　　于清莲：。。。。。。

　　不过最后于清莲还是跟她去了食堂，让她吃饱了才又去跑步了。

　　今天郑老太太出殡，于清莲决定要去了。

　　虽然才见过两面，虽然被误认了，但她阿爷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样热情对待对她，她现在只是闭上眼就能回忆都那如艳阳一样的笑容。

　　于清莲跟杨主任通过话，郑老太太遗体告别仪式是在市内殡仪馆，以前她阿爷也是在那，她去过一次，没有让杨主任去接。

　　她到达时，杨主任、郑少臣和郑小叔在组织签到和分发白花；杨主任眼睛都是红肿的，时不时的看向厅内方向。

　　于清莲签了到，也别上了白花，还是伸手抱住了杨主任，支撑着给她抱了半会，她才站直身体，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半句话，只是对于清莲点点头。

　　没多久告别厅内已经站满人了，哀乐响起，仪式开始了。

　　于清莲向郑老太太鞠躬后还是看了一眼她，和她阿爷正经的表情不一样，郑老太太嘴角还是微微翘着的，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真的像是睡着了做美梦一样。

　　例如这个世界真的有投胎转世，下辈子，她也能过得幸福。

　　在向郑家握别后，于清莲就站在杨主任旁边扶着她了，她的脸色真的差得吓，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似的。

　　于清莲木着表脸，眼睛只是微红，眼泪半点都没流。

　　郑老太太下葬结束后，杨主任带着于清莲去了不远的另一边墓地，在囡囡的墓碑站了许久，看眼就看着那碑前的照片，话也不说就看着。

　　直到了天暗了下来，郑少臣才从旁边扶着杨主任往下走。

　　晚餐胡乱吃了点，于清莲扶着杨主任回床躺着，从包里拿出来的药材煮安神茶，以前她总帮她阿爷煮好带给他的病人。

　　她给了郑少臣一大壶安神茶，郑少臣接了，看了一眼于清莲，还是道谢了。

　　“谢谢，这几天，张婶就拜托你了。”

　　于清莲向他点点头，端着茶进了杨主任房，扶着她，喂她喝了完，握着她的手，直到她呼吸平缓悠长才滑坐在地上。

　　脑子里全是回忆，眼神都放空了。她很明白这种感觉的，一些美好的回忆会在脑内反复的出现，可最后总会加倍的提醒着这个人已经不在世上了，再也不能和她说话、见面；这种差别反复的比较着，这种痛苦也会越来越重。

　　第二天，生物钟响起，于清莲人已经坐在囡囡的床上了，连外套都没脱，所幸是加厚绵布卫衣，连皱都皱一下。

　　走出厅，就见郑少臣盖着被子睡在了沙发上，进了主卧室，杨主任还在熟睡中。

　　于清莲简单的洗漱，拿了杨主任的钥匙就往外跑，她记得远这小区第四条街有一个市场，连车都没打，直接跑了过去。

　　跑回来，屋子还是静静的，沙发上的人也还是那个姿势。

　　于清莲关上厨房的门，将买到的东西一一放好，熟练的煮粥包饺子。

　　于清莲很会做饺子，只因她阿爷喜欢吃饺子，各种各样馅的饺子都会做，包饺子的手法更快，左手拿饺子皮，右手放馅，左手微微合拢一捏，一个圆圆胖胖的饺子就包好；这手艺可是在她六岁着手管厨房后每天练成的。

　　也许是蒸饺子的香味太香或者睡得比平时早了，饺子蒸好后，屋内的两个人都醒了过来，看着厨房的于清莲都站定没动。

　　于清莲道也早安，干脆把盛了好的粥和饺子端了出来，又将两打包好大容量不锈钢保暖壶外加一大碟饺子递给郑少臣。

　　“煮多了，带回你家给他们尝尝。”

　　郑少臣看着饺子，半晌，轻哼了一声，接过就出去了，连道谢都忘记了。

　　杨主任也在看那蒸饺，半晌，也拿起筷子吃了。

　　明明和郑老太太做的不一样味道，可心里却认定了这么好吃的饺子就是那一股味道。

　　郑大伯看着餐桌上的饺子，还是第一个先吃了，边吃边流泪；也许是这几天吃得不多，这饿了连粥都喝了好几碗。

　　郑少军和郑伯娘也是一样，一家子一句话都没说，大厅内只听见勺子碰到碗的声音。

　　郑少臣回到张家，他也没说话，拿起碗就只顾着吃了。

　　于清莲洗完碗出来，杨主任表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了，第一句竟然是：

　　“我回学校里了。”

　　郑少臣半晌也同意了。他完全能理解她现在这种感受，他奶奶生前和她的感情很好，在最爱的家人走后，周围的一切都在提醒这一种失去的痛，离开反而会好受一些。

　　“我送你们回去。”

　　于清莲拿过背包，将安神茶分一半给了郑少臣，上面还有她写的药材分量，一半递给了杨主任。

　　“这是昨晚的安神茶，我阿爷留传下的，这两晚睡前可以煮点喝。”

　　于清莲背好背包，又道：

　　“我还要在市里办点事，晚点再回去。”

　　杨主任看着袋子上的精致又有一种干净的字，也把那包茶收了起来，嘴里哼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郑少臣把于清莲送到公交车站，在她下车前，还是把他私人的卡片给了她。

　　“如有事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这几天谢谢你了。”

　　于清莲余光中瞄了一眼杨主任，见她已经闭上眼睛了，也伸手接过了。

　　于清莲上了公交车转到离学校十个站的旧广场，她打算在那广场上找类似kfc这样的店做兼职，可她连快餐店都走了一遍都没有找到。

　　肚子饿得不行才买了一方包，坐着广场的石椅上啃，看着不远处在撒娇的小孩和他旁边无奈的同意的男士，心情没有跟着那小男孩的欢乎变好，反而是不受控制的有些低沉。

　　生活不易，她从小就知道的，可没有想到如果在世上真的没有依靠的人，这种不易会被放大，心情也会受影响。

　　于清莲啃了两片就将剩下的面包片放进了背包里，她打算沿着公交车往回的方面找起。

　　可当她经过宠物店时，她却停在那透明的玻璃门那里了；里面有一只很特别的黑色藏獒，明明是凶狠的三角眼，可那黄褐色的眼球却看似温和，就她这样盯着它看，它也没叫也没动，只是她和对视着。

　　“你是来应聘的？”

　　一阵柔和的女声响起，于清莲才回过神了，也许是她眼睛透露不解太明显那女孩还期待的指了指玻璃门。

　　位于藏獒上方就在一张招聘的宣传单，不过是上面招的是长期工。

　　“招兼职吗？”

　　于清莲忍不住问，脑子转了几转，看着怔住的女孩，又问了一遍。

　　“你怕藏爷吗？它！”

　　女孩子又指了指已经站起来的藏獒，恰好它张开大嘴打了一下哈欠，她吓得全身抖了抖，手指都还飞快的收了回去。

　　“不怕。”

　　于清莲以后跟着她阿爷去山村里一位退伍的残疾老兵，他也养了一只藏獒，双眼如两个叶片，可凶狠的很。别的猫猫狗狗见她不用半小时，就能对她很有好感，还会跟她撒娇什么的，它半点面子都不给，对她对视一下午，走近一步就立即防备！和她对视了连续十次，最后才允许她的靠近。

　　那女孩一下就笑出来，连左脸的酒涡都出现了。

　　“进来！”

　　于清莲推开门请去，就听到那女生往里喊，声音又脆又大。

　　“妈，不，店长大人，来了一个不怕藏爷的长期工！你快出来，别让人家久等了啊！”

　　里面又传来了一声较温和的女声，声速缓慢稳重：

　　“请她先到办公室等等，我一会就来。”

　　于清莲在女孩走了进去，就靠近藏獒那铁箱子不远处了；与其说是不如说是钱围栏，与转角两边场围了成一个口。

　　但如果这藏獒想出来，这个刚比它高一倍的围栏根本就挡不住。就她认识那只成精的藏獒，别说是围栏，就是房子都很难将它困住。

　　于清莲和它对视了一会，左手侧伸，随即自然地放下，轻声道：

　　“come”

　　藏獒那双三角眼眯了一下，在于清莲以为它不懂时，它果然前行走了两步。

　　于清莲嘴角都控制不住的上扬了，右臂侧伸，小臂向上，掌心向前，成L型，同时又说了一句：

　　“sit。”

　　藏獒这次反应很快，明显的是受过训练的！

　　于清莲边将右臂自下而上向前平伸，手掌向下，边道：

　　“stand。”

　　藏獒果然又站立了起来，于清莲眼都溢出笑了，扫了一眼它腹部，还是忍不住伸从它的下巴摸到它的头部，反复赞美道：

　　“good boy！”

　　藏獒眯起它的三角眼，一脸享受样，可下秒耳朵动了动，那双三角眼睁开就冷冷的看着前方了，又边退回之前的位置。

　　“打，打扰了。”

　　女孩还退回了门口，脚抖的不行，僵硬的转开视线看向于清莲。

　　“里，里面请！”

　　于清莲跟她走，还没有想到这个宠物店竟然比外面看得大多了，这一排过去都有四个房间了！

　　“姐姐，你好厉害！”

　　于清莲好笑的看着一脸崇拜的女孩，还没有回话，就听到她满脸抱怨道：

　　“它来两天，我们连靠近都会被盯呢，就我妈，哦，就是这里的店长，也才肯给她放点粮食，但摸绝对是不行！我。。。。”

　　于清莲静静的听着，默默看着眼前的女孩那丰富的表情，也不由的扬起笑。

　　以前她也是这样对她爷爷抱怨的，不过，她爷爷却道：

　　“反正也没有经常见面，那就随它吧！”

　　可她那时还少，心底的那点斗志却被那藏獒鄙视的眼神激出来了，被咬破皮了，哭着鼻子打了针，第二天还是带着伤去了；虽然受了伤，但效果挺好。

　　可眼前的女孩完全只剩下害怕，还跟于清莲道：

　　“一会面试，我会帮你的，你不会担心！就藏爷听你话这一条，我妈也得让你留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