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踏雪听琴

6、你的笑

　　六
　　我就这样被悟空留在了大殿里，不由得心恼，那猴子竟不问为何“佛祖”要我留下，就把我孤零零地撇在了这里，唉，不过也怪不得他，三界安危在他心中自然比我一个小女子重要得多。
　　这时，守殿金刚来报，悟空与八戒已经离开了灵山。无天一挥手，顿时，光明普照的佛殿变得阴森一片，妖魔鬼怪也都现出了原形。无天注视着我，他的目光锐利，似乎看透了我一般。我不甘示弱，回视着他。无天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道：“你为何不怕我？”“我为何要怕你？”我反问道。
　　那些毒魔们叫嚣了起来：“杀了她！杀了她！”无天没有理会，阖上了双眼，捻动着手中佛珠，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对我说：“你且随我来。”
　　我不明所以地随他到了藏经阁，只见他目射两道紫光，藏经阁的厚重石门缓缓敞开，我在心中赞叹，这两扇石门上面有多重禁制与咒语，即使是修为极其高深的仙佛菩萨，要打开这门，也需一些功夫。无天竟然这么举重若轻，显然他的法力已经深不可测。
　　藏经阁，顾名思义，就是收藏经书的地方，这曾经是唐僧师徒一行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渴盼到达的场所，是一个神圣的所在，现在却被妖魔所占，我心中感慨不已。“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管理藏经阁。”无天对我说。“我可以说不吗？”我说。“你觉得呢？”他说，语气里带了一缕寒意。“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了。”我淡淡地说。“你倒算个聪明人。”无天说。
　　“何谓聪明？何谓愚蠢？聪明也许是愚蠢，聪明反被聪明误，愚蠢也许是聪明，此所谓大智若愚。”我微笑着看着他。
　　无天也笑了，这时的他，看起来不那么高远、遥不可及了，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僧人，一个拥有温暖笑容的僧人。他的深邃的黑眸很亮，映照着闪动的烛光，我不禁道：“你笑起来很美。”
　　我没有料到，无天会有那样的反应，他浑身颤抖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厉声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一个法力低微的小仙，”我毫不在意手腕的剧痛，黯然说道，“我叫欣然，可是我并不快乐，因为连太上老君也医不了我的痼疾，连佛陀那样的大医王也度不了我。”
　　“我知道......”他慢慢松开了我的手腕，说道，“你说的那句话，三万年三千年前，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
　　“那个时候，她说，你笑起来很美，那时，她的神态，窗外鸟儿的啼鸣，我都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