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该对谁说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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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黎太了解江之逸。
她知道他所有的劣性，她也让他得意了那么多年，这劣性的养成实在是有她的一份责任。可现在他们的关系，早已不复当年，他的感受，她不想考虑得太多。她怕自己考虑多了，会将自己陷入更深的深渊。
想到这儿，樊黎不再接话，深深地望他一眼。
只是此刻满眼阴郁的他，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身穿墨白相间校服的翩翩少年。
曾经的她，何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失去他的同时，连记忆也不得不一同舍弃。他们之间仅有的过去，无法回望，不能回忆。
苦痛盖过美好，将她心中仅剩的点点温暖吞噬，一瞬间她无望极了。
越过江之逸，直直地往他车子方向走去。
江之逸见她照做，稍缓下凌厉的神色，却在几秒后更加阴冷。
她走到他车旁，没有停下，而是径直略过，顿也不顿地继续往前走。
他仿佛听到骨骼“咔咔”响动的声音，拳头快要被他捏碎，心脏几乎被她气得炸裂！
只见他一个健步上去，狠狠地掌住她的脖颈，全然不顾她死活，将她死命地按到副驾驶上。然后迅速上车，扬长而去。
一旁观战许久的人，此时个个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平日看似冷静淡漠的江之逸，竟有这么暴力粗俗的一面，看刚才那架势，是彻底没把那姑娘当人看啊！真是人间惨剧！
樊黎一动不动，细白的脖子还掌握在身边的男人手中，车子一直开上高架。
江之逸单手握着方向盘，脚下油门直踩到底。
樊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表盘中，绿色的指针不断地转动，直到表盘的尽头。
呼啸而过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更乱，散下来盖在她脸上；她不断用手拨过去，但立马又会被吹来，几次无用功，她气得直接甩手，任它吹得满天飞，也不想再碰了！
江之逸视线紧盯着前方，丝毫不理被他无情甩至脑后的车辆。
长时间的极速飞驰，樊黎已经头晕目眩，再加上猛烈的风，和死死糊在脸上的头发，她真的快要窒息。死了就一了百，只是窒息的感觉太痛苦，她宁愿选别种死法。
这么想着，她开始不受制地扭动，脖子上的手掐得更深更重。
“放开，我不能呼吸了！”
反手抓着紧扣自己命脉的大手，用尽全身力气，却不能将那只手撼动丝毫；加上呼吸难受，更觉手上无力。
眼前快速闪过的画面，弄得她眼花缭乱，脑袋更是疼得厉害，她开始害怕；她怕死，更怕死在江之逸的手里，如果这样，那她的人生也太过凄惨绝望了。
还是挣扎不开，一着急，眼热的她再顾不上与他的手较量，改而直接去抓他另一只手中的方向盘。
江之逸一惊，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车身倏地向右转去，疯狂地冲向路边护栏。
千钧一发之际，他松开油门，猛地踩下刹车。
“刹！”轮胎与地面剧烈的地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砰！”
车上的两人齐齐向前倾去，樊黎的头狠狠地砸在车前的储物匣上，江之逸则一头撞上手背。
静坐许久，樊黎这才动了动晕乎乎的脑袋，额前的痛意引得她伸手去碰，却被疼得生生弹回。
她眼泪簌簌地往下滴落，她知道直接现在就像个真正的疯子，披头散发，头发将她的脸整个遮住，正好让他看不到她在哭。
江之逸抬头，急忙转头看向副驾驶的位置，见她依旧低着头，上身发抖，松开那只扣在樊黎脖子上的手。静坐几秒，平复了下心中震荡，下车一看，车与护栏仅差一毫便直接撞上，若非他刹车及时，他们该命送当场了！
回身上车，没看她一眼，冷着脸将车转正，用正常的速度开车离开。
车一直开着，樊黎始终没抬起过头，她此时的样子根本不敢见人，更不想被江之逸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至于身旁的男人要去哪里，她一点都不想问。
不知过了多久，脖颈酸得她再也不能勾着头，她小心地将头扭向车窗的方向，呆呆地看着眼前一颗又一颗的树木掠过。
见她终于动了，悬了一路的心落了下来，瞥了她一眼，冷哼“怎么，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樊黎装作没听见，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
江之逸握紧方向盘，收回目光，满眼讽刺地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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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黎睁开眼睛，车已经停下，她竟然睡着了。
抬眼，外面天已经黑透，四周环境也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周围有许多细长的暗色树影，好像是片林子。
她扭头看向主驾驶的位置，发现是空的，摸了摸，触 手一片冰凉，显示座上的人已经离开许久。
一下车，便看到一点猩红的火光。
黑暗里，他们准确地对上了视线。
江之逸嘴里叼着烟，他吸了一口，火光一亮。
咽下口中的苦涩，呼吸着从他体内呼出的烟雾，呐呐开口“你会抽烟了。”
江之逸不答话，周遭一片死寂，几秒后，他将还剩下一半的烟捻灭，向她走去。
在距离她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住，他低头对上她的眼睛，格外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是，我会抽烟了。”
樊黎眸中微光闪动，“为什么抽烟？你不是答应过......”
“我答应什么？！”他突然厉声打断。
意识到自己将要说的话含着程素，她低了低头，不敢再说。
“呵”他轻斥一声“樊黎，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我，是不是以为跟我一块长大，知道的我的事多，就以为你可以干涉我？”
江之逸何时有过这般嘲弄他人的嘴脸，对上樊黎，他却一点也不顾及。
见她脸色微变，他又恶意地朝她脸上哈气。
浓浓的烟草味扑鼻而来，樊黎下意识地蹙眉偏头，她小时得过严重的气管炎，最闻不得的就是这烟味，樊黎的父亲因女儿的病，从不曾在樊黎面前抽烟，背后抽了身上还是会带着烟味，回家女儿就会躲着自己，最后干脆戒了。只要是有烟味的地方，樊黎就会立刻消失，久而久之，周围的人也知道她的这一习惯，不在她面前抽烟，她已经很久没闻到这么呛鼻的烟味了。
“闻闻”他一把捏起她的下巴“是不是很恶心？啊？”
樊黎默不作声，江之逸变本加厉，继续道“肯定很恶心吧，嗯？记得九年前你对我说的吗？你说我——江之逸令你恶心！”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面上带着狰狞。
樊黎吓得闭目，静了半晌，才睁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江之逸听到她那句对不起时，豁然睁大眼睛，仿佛用尽毕生力气，他道“樊黎，你知道吗，你这声对不起不该对我说。”
她愣住，不该对你说？那该对谁说？周潇潇？
这个认知，瞬间刺痛樊黎，她含着小心与歉疚的眼里，闪过嫉妒的冷光。
倾耳听他说这些话，看着他眼中幽深暗淡的光。攥着手，指甲嵌在肉里，掌心的痛，却远比不上她心头被妒火灼烧的痛。
“痛不欲生？”她突然嗤笑“你哪里会痛不欲生，我还真没这个本事，能让你江之逸痛不欲生！”
“你！”
“别给我扣高帽子！就算我那样说，你心中的确不舒服，但也不会将你怎样。”
“比起周潇潇带给你的痛苦，那算什么啊！”说到最后，樊黎音量猛地提高，语气异常地轻蔑。
“咚！”江之逸一把将她摁在车门上，结实的手臂横在她的喉咙下面，将她胸腔内的气息生生压了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龌龊事情，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提起她！”黑暗的视野，明明什么都不见，可樊黎却从江之逸的眼中看出了毁灭和…恨？！
呵，有什么好惊讶的，他的恨意，恐怕很早就有了吧，那时候他不明真相，如今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恨自然也再不掩藏了。
她不敢出声，生怕江之逸一个疯狂的举动，要了自己的小命。
见她不说话，他细细打量她一番，笑道“害怕？”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该对谁说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