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花落时节 ...
-
大漠，宇智波宅。
佐助明天就要出发了，准备去小屋打扫一下。
此行虽不久，却势在必行。
月影浮动，斑驳的银霜笼罩着小屋。
佐助坐在床上，轻轻抚摸着曾经和鸣人同床共枕的被褥。
冰凉的温度如何回忆起往日的深情？
轻轻抚摸着。从床边到里面，再从里面到枕头。
？
刺刺的触感让佐助一阵发寒——什么东西？
拿出来。
印刷的痕迹让佐助在接触到纸张的时候一瞬间身体僵直。
颤抖着。
飘落。
怎么……怎么……自己那么想要相信鸣人就算离开也是不由自主的。或是怕自己报复。
可是……这张纸……
鸣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撇清关系逃离我身边吗？
月华下，纸张从佐助手里飘落。
下坠着，上面印着。
五十万两……
*
歌舞升平，本该大办特办的登基庆典却在鸣人的坚持下从简。
是的，一切从简。
那些不必要的老旧程序一一删掉，留下的只有接见外邦使节以及正常的宫廷庆典。
鸣人说，这样可以节省一大批国库费用，可以用来改善百姓的生活。
天下百姓知道了，莫不为有这么一个伟大的帝王而感到高兴。
自然也有人说鸣人惺惺作态，假仁假义。
可是鸣人是不会去理会这些事情的。这些应该交给的是九尾和猫又。
而且，是不是虚伪，只需要时间来证明！
朝堂。
四处高挂着漂亮的红色彩绸，富丽堂皇的明黄色丝带缠绕着房梁。
高高的，金色的王座之上，鸣人挂着半分真诚半分虚假的标准帝王微笑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要树立威信，也要建立邦交。
从前，这些关外的人和朝廷狼狈为奸，联合起来欺瞒百姓，哄抬物价，导致百姓生活极度困难。
腐败的官员们却夜夜笙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凭什么？
九尾特别叮嘱过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帝王！不能冲过去给这些家伙狠狠揍一顿简直极度不解恨！
但是，还不能，自己还不能。心腹力量除了国师，自己还没来得及培植。
根基不稳，惹恼了这帮家伙，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一定会被抢走。
压抑着，鸣人只顾着思考现在的事情，忽略了底下一双写满着震惊、欣喜、痛苦到颤抖的目光。
*
如同没有灵魂的空壳，佐助就这么跟着自家的马队赶到了大漠北边。
出了关口直向中原京城。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催出着自己到中原去，鸣人就在那里。
终于到了庆典，因为是家族的事情，佐助自然是关心非常，不敢有一点闪失。
这次自己带来的，全部是大漠以北自己管辖的马场最顶级的汗血宝马。
自己有自信新任的王君一定会喜欢的。
而且，以前那些惟利是图不把百姓放在眼里的混蛋自己早就看不顺眼了，新王下令一切从简的态度令佐助对他的印象变得很好。
可是。
等自己到了大殿之上。
却生生停滞了呼吸。
耀眼的，华丽的，尊贵的明黄色，只属于皇家的颜色！
可是，那个傲然独立，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化成灰自己也不会看错！
鸣人……鸣人……
为什么你变成了皇帝？你不是望江楼的烧火小厮吗？
你离开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就站在台下，我却发觉你我之间忽然变得这么遥不可及了……
以前，我只要稍稍用一点点力气，就可以把你锁在怀里。
那间小屋里只有我和你，我认定你不会走，我认定你爱我。
我认定你不舍的我。
我认定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以为你永远都会做好菜等我回家。
我以为你不会消失不见，或者说不会那么不告而别。
我以为你的世界只会有我。
可是现在，你就坐在那里，离我很近。
可是……我们之间的身份却是颠倒乾坤。
曾经我是少爷，你只能在孤独的大漠依靠我的力量。
现在你是帝王，只要你挥挥手，十万大军足以毁了宇智波家族。
或者，只要一道圣旨，我就可以人头落地。
我无法忘记那天你嘶哑的哭泣。
报复我，鸣人，报复我。
让我知道最起码你还在意我，还恨着我！
“宇智波一族代表宇智波佐助参见陛下，吾皇圣安！”
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一个颀长的身影下跪。
垂下的黑色发丝摇晃着整个大殿暖洋洋的光芒。
佐助？
不受控制的手指颤抖了。
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
鸣人离开王座。
刚迈出一步却被在一旁的九尾扯住。九尾侧脸，脸色有点暗说鸣人太过激动。
[大局为重，鸣人！]
抑制住满心的颤抖，刻意忘却的挂念突然像潮水一般涌现。
模糊了鸣人的眼睛。
被迫坐回王座。
“平身。”
维持着威严的平和语气，鸣人垂下头，长长的刘海盖住眼睛，投射下一片阴影。
九尾自然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宇智波一族管理关外，一直为我朝进贡汗血宝马功不可没，更是从遥远的边关赶来参加陛下的登基庆典，可见对我朝忠心。”
“多谢九国师。”佐助抬起头，黑色的眼睛直视鸣人，鸣人别开头。
佐助咬住嘴里的肉，倔强的等待鸣人和自己对视。
黑色的眼珠狠狠的瞪着鸣人的左手被九尾的右手拉住的情景。
早就听闻……九国师和新皇关系匪浅……而且即位仪式有怎样的程序自己当然知道！
他们！
不仅赤身裸体同住一宿，而且，那颗祭坛的石头，若不是相互之间绝对信任是不会发光的！
绝对信任。
连接在一起的两只手上爬满着美丽妖艳的花纹。
佐助越看越气，指甲狠狠刺进掌心。
漩涡鸣人你对我就那么反抗……却信任这家伙？
“按照往常一样打赏宇智波家族，并且发放新的关外管理通关大印就好了，下去吧。”
鸣人回了头，坚定的说。
“谢过吾皇。”
起身，墨黑色的长衫柔滑的的垂下。
九尾分明感觉到了鸣人与自己拉着的手在颤抖……
握紧了，给鸣人一个安慰的笑。不意外的回头看见佐助已经几近压抑在爆发的临界点。
大宴就这么开始了，可是鸣人却以不胜酒力下去休息早早离席了。
猫又却是开怀畅饮，抱着酒缸就喝了个天昏地暗。
九尾无奈的揉着额头。两个孩子气的家伙……
尤其是鸣人，居然就这么走了。看来自己的教育还不够啊！新皇的威严，果然不容易建立啊！
*
九月了。
御花园里的荷花都已经凋落，随着水流缓缓飘着。
鸣人漫步着。
就这么毫无目的的闲逛着。
本以为离开大漠，来到皇宫，那些冰冷的回忆就可以渐渐遗忘。
可是，刻意投身忙碌的日子，努力维持的虚假的对自己暗示可以开始的新的生活。
只是一眼。
千里决堤一般瓦解了鸣人好不容易建筑的保护自己的高墙。
佐助那样的目光，仿佛一道无声的谴责狠狠刺进自己的心。
要说什么，都是自己不告而别的。
但是……佐助，不要我的，几乎杀了我的是你啊。
九尾说过，我不欠你的。
你却欠我的，欠了好多好多。
多到，我不知道该不该要回来。
或者说，忘记了该不该要回来。
长长叹了一口气，鸣人垂下头。坐在御花园水池边上，指尖轻轻撩拨着水面。
月色被骚扰的褶皱，荡漾开了。顺着风，消失，重现。
明晃晃的颜色投射在冰蓝里。
这样很不安全——鸣人也是现在才想起国家刚建立，不能就这么单身出来。
起身，稍微整顿了一下龙袍。
刚要走。
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直觉说不要理会，鸣人便要逃走。
可是刚抬起脚，后面却响起了声音。
“你还要从我身边逃走吗，鸣人。”
那声音充满着伤心还有懊悔，低沉的浑厚的，满满的都是难过。
咬着嘴里的肉，直到平复的身体不再颤抖，满口都是铁锈苦涩的味道。
“宇智波佐助，你好大的胆子，敢直呼当今天子的名讳。朕，似乎威严还不够啊。”
鸣人转过身。
对着月色下那张每个夜晚都会出现的面孔。
不再期期艾艾，不再唯唯诺诺。
有的只有脱胎换骨。
有的只有猎猎威严。
“见到天子竟不下跪……”还没说完。
惊骇之极的蓝瞳睁大，再睁大。
佐助紧紧抱住了鸣人，大力的就快揉进自己怀里。
荷塘里忽然飘过一阵风，荷花飘落。御花园很安静，天上的星星也很安静。
“混蛋，你竟敢！”作势就要推开，谁料已经被狠狠桎梏挣脱不开。
扳住鸣人的肩膀，说着唇就直直压上。
三个月却似千年……
“唔……放……放……开……”被咬着口吃不清，鸣人怒极。
宇智波佐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想要怎么样？
漩涡鸣人，你知不知道大漠随时都可能死人，我是怎么看着一具具尸体发呆到天亮？
疯狂的掠夺毫不给鸣人喘息的时间。
本来就被自己咬得烂掉的口腔，被吮吸的更加血流。
痛苦的挣扎着，“唔……嗯……”
佐助把鸣人就这么抱上御花园旁边的凉亭，推掉所有东西狠狠压了上去。
大手说着就要附上鸣人的稚嫩。
鸣人终于忍无可忍——宇智波佐助你当我是什么？或许曾经的你可以，有权利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我，那个时候骗你是我不对！但是现在你休想！我怎么会笨到被同样的人伤害第二次？
母后死了，以前的我也死了。
你欠我的我都可以不再追究，可是要我再被你像玩具一样耍弄？做不到！
用尽气力挣脱禁锢。
反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就这么打在佐助脸上。声音走过五道漂亮的红痕。
喘着气，嘴角都是淡红色的唾液，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难以言喻的坚决。
“宇智波佐助犯上。念在宇智波家多年管理关外有功，赏你二十鞭子回去反省。”鸣人代替春野樱嫁给佐助的时候，佐助说过，宇智波富岳病重。
显然后来发觉是假的。
可是这次来的人不是宇智波富岳，也不是宇智波家的长子。
相信宇智波家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鸣人总是对老人网开一面。
那样的亲情……自己一个人已经没有了……不要再有人失去亲人了。
再也不要了。
那些自己在望江楼见到的生离死别，有亲情，有爱情，有友情。
那些同样孤独的人聚集起了，组成了一个寻欢作乐的虚空天堂。
空虚的灵魂……
他忽然想起了十一岁的时候，有一晚，春野樱高居华楼低声弹奏着自己不知名的曲子。
可是低婉惆怅的调子，却让自己想起了娘。
母后啊……这首调子鸣人听过……逼宫那晚你带鸣人逃跑坐在马车里就是这么唱的。
整理好凌乱的衣服，鸣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宇智波佐助，我警告你不要有下次。还有，这世上同名同姓长得相同的人本就多，你认错人了。朕从未见过你，何来逃跑之说？”
鸣人走了几步停下。
“那时朕以为有人要行刺，没有按造反之罪论处，你好自为之。”
先是给佐助一个台阶下，表示可以理解这样的行为。
而后在给你一个威胁，表示皇权的不可侵犯。
只有三个月，把持人心权宜之计鸣人早已炉火纯青。
佐助似乎有些不相信这样的话会从鸣人口中说出。
就算是不原谅。
按照鸣人单纯的个性，应该会拿帝王身份好好报复自己。
可是，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
认错人？怎么可能？
柔软的嘴唇，肌肤的温度，干净的清香——没有一项相差分毫！
还有那令自己发狂的思念。
怎么可能认错人？
怎么能让机会白白流走？
我知道错了后悔了不行吗？我来找你我们在一起不行吗？
佐助伸出手就要扯到鸣人的衣衫，却停住了。
“鸣人大哥！”木叶丸兴奋地跑了过来扑进鸣人的怀抱。鸣人蹲下身宠溺的抱起木叶丸。
“怎么了，随随便便跑出来？你好像不能离开自己的寝宫吧？”鸣人有些责怪木叶丸不小心。天下未定，九尾说过的确……现在还是多事之秋。
“知道了啦……”木叶丸笑，鸣人也跟着笑了。
凉凉的风吹过，御花园池塘里的荷花终于全部都凋谢了。
佐助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小家伙。
好亲密……那样的笑……仿佛自己很久都没有见到了……
这家伙是谁？就算鸣人是皇帝，也不可能和这个小家伙有什么挂钩啊！
不理会佐助疑惑的眼睛，鸣人没有转身，抱着木叶丸就这么离开了。
佐助抬眼，月光下，正面对着自己远去的木叶丸脸上满是得意的，挑衅之极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花落时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