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满膏肥》小米哼哼

6、第1006章：小别嘴

　　裴青看着他加快步伐离开的样子，抬手摸了摸额头，咧嘴笑了。他转身拍了拍方向盘。眼神左右漂移，最后哈哈一笑自己乐的开怀。谢雨走在前面，听着身后车子移动的声音。捏着手中的平安扣转身目送那辆雷克萨斯离开。

　　回到家中，肚子吃的挺饱。刚换了奶咖色的五分裤和短袖睡衣，就看到手机上跳动的信息：

　　下雨：到家了吗？

　　简单地四个字，裴青想起额头那微凉湿润的接触。脸上自然飘起一份特别的笑意。说不出的得意或者其他。他手指在键盘上磨蹭了半天，这才输入内容：

　　到了，你晚饭还吃吗？我吃饱了，有些撑。决定晚饭不吃了。

　　下雨：晚上郭队那边说是有案例分析，要过去做个旁听。

　　青森：案例分析？

　　裴青微微皱眉的在键盘上移动手指：“今天周六吧！他们这是全年无休的节奏？盐城人口没那么多，学生大多数都回去了。怎么会有那么多案件发生？”

　　这是他看到谢雨的忙碌，早就有的怀疑。

　　盐城虽然靠近魔都，但说到底并不是魔都主要附属城市。实际上，这里多的都是学校。就是搞科研什么的，人口也不不上临近魔都附近的那几个。怎么看起来，警|察甚至比魔都的还要累？

　　谢雨回了一个叹息的表情，之后便是让裴青无奈的话：

　　盐城也是人口百万以上的城市。这还不算那些流动人口和在校生。你还当是四五年前啊！那时候的确是人少地广，就是你们大学城那位置还是良田万亩呢！但能够给出专业的法律鉴定的，只有我们这里一个。其他分局只是简单地事故处理。

　　他发完这一段，继续下一段：什么车祸、打架、出轨……甚至是各种鸡毛蒜皮的都是我们在做。更不用说，那些科技企业发生的技术盗窃什么的。没有法定机构的鉴定书，就没有办法谈论赔偿和法律惩戒。但城市规模上不去，上面不会再给批复一个鉴定中心。另外，能够出资质的医师数量也不会给提升。加上走出学院的法医，都是两极化严重。不是去大城市，就是找小城镇。前者能够奔出个人头，后者……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裴青明白。他拿着手机去了训练间，打开跑步机换了一身紧身的快干衣迎着夕阳开始慢走。外面太热，但他需要用散步的方式整理一下思绪。

　　谢雨那边放下手机，坐在对窗的写字台前看着外面婆娑的树影有些发呆。手中翻开的鉴证学的书籍，许久也不见他看下一个字。

　　他在想之前那个亲昵的动作。实际上做完了他才觉得有些孟浪。但已经做了，就无法说收回。更不用说，裴青本身就对他的胃口。尤其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单身男人，会把自己照顾的那么好的。

　　他仔细研究过那二层复式房屋的设计和摆设以及上面的使用痕迹。对方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

　　进门侧开的储物室，虽然小巧却能够满足进门看不到一堆鞋这一点。很多人虽然在门口做了鞋柜，但终究不是很够用不说。有的时候站着换鞋也不是很方面。门厅的鞋柜若是大了，在公寓方面很占地方。若是小了，还要时不时的更换。来了客人，更不好做招待。

　　更不用说，盐城虽然是江苏省内。可说到底，一年四季也是雨水连连。进屋换鞋，避免让雨鞋或者沾了泥土的皮鞋踩脏地面，是所有主妇都要做的事情。有的时候，下班晚了疲惫了不想收拾留下的就是一片狼藉。

　　可在入门的位置侧开了门，收拾的面积就小了。同时将鞋隐藏起来，也不会看着混乱。再加上有通道直接进入开放式的厨房，从超市市场回来所携带的杂物也能够第一时间对号入座。这样的设计，十分用心。

　　对方的生活很有情趣，不仅仅是装修上还有生活。

　　果蔬泡是一般水吧或者好一些的创意餐厅或者顶级餐厅才会供应的。很少有人会在家弄，就是小资的女|性|也会因为一段时间就放弃了。主要原因，还是麻烦。

　　需要选择新鲜的水果，大清早的就要烧水制作凉开水。虽然说现在有直饮的饮水机，但偷懒可未必是好事。其中主要的青柠要切片，从刀工上看，对方一定是一个切菜什么都很好的人。厨房的使用痕迹能够看出，经常做饭。虽然没有吃过，但不会太差。

　　从果蔬泡的准备情况可以看出，那是每天必备的。房屋中没有多少灰尘存在，不是雇了比较好的保洁就是自己十分勤勉。保鲜柜中多是食物，不是每天下午去买就是两三日必然会进一批新鲜的。垃圾桶的袋子十分新，应该是每天更换一次。厨房下水没有任何异味传出，一来装修的时候在下水道方面下了本钱。二来就是个人卫生和下水道使用上，都比较谨慎。

　　谢雨对此觉得两种可能都有。

　　锻炼室带有开放|性|的设计，健身器械上看到使用痕迹十分明显。有一些哑铃已经出现磨损。从身材上可以看出，十分注意身材和健康保持。肌肉线条柔和，并不突出却也足够有力。体重在一百三到一百五之间，腰围……

　　谢雨捻了捻手指，眼神虚晃了一下。之前那两条大长腿，并不粗壮。实际上对方是一个纤瘦型的体型。身高比自己差不多，因为肌肉的关系加上肩宽，不会让人觉得单薄。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那人的腰能有二尺四？不……他摇摇头，两只手在桌面比划了一下。大概二尺三不到。他自己的腰围是二尺三，也就是说两个人穿的裤码应该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他低头看到挂在胸口的平安扣，牙齿顺着嘴角从左到右碾压了一边里面的嫩肉。他记得，他大学的时候腰围是二尺六的！

　　抬手看着手腕上突出的骨骼，谢雨不得不承认这些年荒废的有些多了。工作忙不是不吃饭的借口。实际上，他一直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曾经在学校期间有多优秀，之后|性|取向暴露后就有多被排挤。他不是不怨的，也并不是如此认命。只是环境强于人力，哪怕是现在也依然有不少人对此抱有不好的看法。

　　他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打开上面的记事本快速的输入着日后的生活规划。

　　想着第二次见面时，那人一身特意装扮的服装。他就觉得，真的想要结束单身……首要的前提不是穷追猛打，而是先把自己弄的吸引人一些。

　　谢雨不同于裴青那张眉清目秀中带着一份儒雅。相对比，他长得有些大众脸。说不出难看还是好看。只能说，这男人还不错。只是这几年将自己弄的枯瘦干瘪的，对比上学时相貌堂堂的照片来说，可以说是两个人。平日里最多也是一身警服，加上一件白大褂。头发是便宜理发店弄的板寸，说不出什么不妥来。但绝对称不上足够吸人眼球。至少，在颜党最多的钙圈儿里面。他这种的，如果不是个top还真难说有人喜欢。

　　以上都是他自己对照着浴室镜子推测出的侧写。他|性|格上过于沉闷，除了那一身常年在冷气室待下来的气势。如果加上一双三角眼，说不定还能定上一个尖酸刻薄阴损样。

　　他皱着眉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第一时间有些不好的猜测。毕竟，裴青的条件实在是太好。

　　他仔细给自己剃掉胡茬，拆开快递过来的护肤品一样一样的坐着护理。

　　上学的时候，他也不是如此。只能说，环境和|性|格会重新塑造一个人。戴上面膜，也没穿睡衣什么的只是裹了一条毛巾坐在椅子上拿手机。他摩擦了几下，想要问问对方是不是因为他是一个top，又不乱来还有正经工作才愿意跟他吃饭见面。但转而想着这半个来月的接触，他又否定了这些。

　　手指摩挲着，之前挂着的平安扣放在一边书桌上。他扭头看了一眼，又皱了皱眉头。他想，是不是他误会了什么。

　　这么想着，心情就变得更加沮丧起来。手指在键盘上滑动几下，最终还是将想要询问的话扔了过去。

　　裴青刚刚走完，一身汗拿着速干的毛巾擦着。听到手机想，干脆盘膝坐在地板上。

　　【为什么送我东西？】

　　他凝眉一想，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了，觉得适合你就送了。那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喜欢？】

　　【我怕我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裴青眼神一撇，嘴角有些不高兴挑起一边：【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扔了。】

　　扔了……谢雨捏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这是生气了？他有些不确定：【没，很好！】

　　【是吗？】裴青的表情已经算不上好了。他捏着手机看了看直接拨打了过去：“喂，是我！忙吗？”

　　“不忙！”贴着面膜，说话不是很稳定。裴青听那声音，冷笑了一下：“你若是觉得困扰，可以送人或者扔了就好。我这人送人的东西，是不会再要的。所以也不用麻烦还给我。”

　　听着那边清冷的声音，谢雨沉默了许久。他摘下脸上的面膜扔到一边：“没觉得不好。”

　　“那你是什么意思？”裴青轻笑着站起身，他一边擦了擦耳鬓，一边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他此时心情很闷，如果不是秉持着事情不到最糟糕的时候，绝不会轻易耍脾气这个人生信条。他可能早就把电话挂断了。

　　“之前做面膜呢！”对于自己保养皮肤这事情，谢雨不准备隐瞒。孔雀都会把自己的羽毛弄漂亮了，何况他？再说现在不同于过去，男人也要护理的。

　　“然后呢？”裴青靠着橱柜，然后踮脚挪了一下坐在上面。

　　“没什么！”谢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抿了抿唇：“你……”

　　“嗯?”

　　“不！”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平安扣我很喜欢，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裴青挑眉舌尖舔了舔门牙的内壁：“犯不着的事情。”他说的话明显带着情绪。谢雨也有些无奈，这人的脾气怎么跟外在那么不同。他叹了口气：“我去洗脸，你晚饭吃什么？”

　　“早晨在早市买的地瓜，刚烤出来。”裴青看着不远处保险柜中摆放的完好无损鲜嫩的地瓜，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你喜欢吃烤地瓜？”

　　“土豆、地瓜、烤肉、炒菜都行。我不挑食的。除了吃了不舒服的，很少有不吃的。”这么说着，裴青跳下柜子走到保险柜那里，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听一边拿出几个土豆和地瓜，打开水龙头冲洗干净用刀子戳了几个洞扔进烤箱。温度时间滴滴的设定好，他这才停下来。而那边的水声也停了下来。

　　“怎么想着做面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

　　“对比你觉得自己过得有些糙。”谢雨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他戴上了蓝牙耳机。

　　“你们警|察一天到晚忙的。你之前不也说，太忙了？你看，你比我瘦多少？”想着对方的体格，裴青想到了某种笑话。他脑子一转：“哎，你说你跟我现在去酒吧。你觉得咱俩谁会被认为是上面的？”

　　“你这是……”谢雨停顿了一下，转而笑了。他声音本就低沉好听，这么一笑弄的裴青耳朵一红。他本就是个声控，当初决定勾搭一下也是因为对方一开口，那声音就够了。再说只是瘦，又不是养不胖。

　　“想造反？嗯？”

　　“用体重行不行？”裴青笑着举着手机上楼，他要冲一下。一身汗已经消下去不少，只是刚刚那笑声贴在耳边让他又有些燥。

　　“行！”谢雨一副你说了算的口气，却带着一份难得的放松。他按照顺序涂抹上护肤品，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脸。觉得还不错，他只是角质层厚了一些。褪死皮膏用了两次，手感上还是不错的。他又不是那些娘炮，追求什么润滑。

　　第二天清早，田景一副看到恐怖片的表情指着打开房门出去的谢雨：“谢……哥？”

　　依然是之前那身夏季警服，只是不同于之前大众化。这明显是做了整容的。

　　肤色比之前白了不少，虽然依然是有些日晒的成分到底是不那么粗狂了。毛刺的短发依旧，只是……那眉毛……修过吧！鬓角……修过吧！她怎么记得，之前谢哥略微有些络腮胡。虽然下巴那里会剃掉，但是很少管耳鬓的。今天一看，果然是|米青|神年轻不少。

　　“怎么了？”谢雨仔细整理了一下手腕的腕表。他带的是电子智能表，也是目前时下比较流行的。机械表再好，也不如这种手表实用。又不是身边带着管家仆人伺候，琐碎都不操心的。

　　“呵呵……”田景干笑两声，跟着谢雨一起离开宿舍楼：“就是看着谢哥你|米青|神不少。”

　　“是吗？”谢雨闻言弯了弯嘴角：“你这意思是说我以前过的浑浑噩噩的？”

　　他尾音调高了一些，在楼下不知道拿着手机看什么的郭保国扭头看过去：“什么浑浑噩噩的？我跟你说，528的那个案子给我抓紧一些。证据不足，那混账还在外面晃荡呢！见一次我肝疼一次。”

　　他说的是五月二十八号发生在本市的跳楼案。跳楼的是个女大学生，还没有毕业。被人灌了药弄到酒店里。发生了特别糟糕的事情，小姑娘醒过来就不想活了直接跳楼自杀了。现在已经初步确定了凶手是谁，可就偏偏证据不足没办法实施抓捕。对方似乎也发现这个，没事就大大方方的给警队打电话问询破案进程。郭保国每接听一次，都觉得胃疼、肝疼、肺疼、全身疼。

　　现在只盼着能够在尸体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们警|察也分了人去继续找线索。只盼着，早点让人家小姑娘入土为安。

　　听到案件代码，谢雨摇摇头：“您催我也没用啊！”他叹了口气：“对方显然是行家，别说酒店里面了。就是姑娘的身体都被洗干净了。你让我怎么弄？行动之间都避开了摄像头，目前撑死知道是几个人，大概身高如何。正脸都没有！要我说，我都怀疑是专业的呢！”

　　“专业的？”郭保国轻哼一声：“那就去找找专业的问问。”说完这个，他猛地一拍大腿：“吃完饭开会，小田你们今天还有什么要紧的没有？”

　　看他那兴奋样子，田景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上司。谢雨笑着摇摇头：“暂时没事，去听听。”

　　吃完早饭，郭保国带着整个六队的成员在白板上重新整理了一下案件的人物关系。他点了点死者：“我想，也许我们都找错了方向。今天早晨吃饭的时候，小谢提醒了我一下。罪犯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对受害者行凶。这是两个概念，受害者是清晨的时候清醒过来才跳楼的。为了不让人认为她是自杀者，才特意留了留言给我们。这案子才从简单地自杀变成了刑事案件。我们通过侦查，观察出这个人……”他在一白领装扮的女人相片上用红笔画了个圈圈：

　　“这个李某是我们的首要怀疑对象。可以说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但偏偏证据不足无法提交。早晨的时候，我催小谢这事情。他却说，看手法应该是专业人士。我突然间想到，我们是不是因为最近案子太多，实际上同前面几个案子联系想差了？”

　　听到郭保国这么说，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窃窃私语。他们都是常年办案的，哪怕是刚进组的新人也不会是警|察新人。刑侦队伍对人员素质的要求很高，没有当过几年片警的甚至是没啥突出能力的也不可能进六组。郭保国的话，让他们有些茅塞顿开。

　　的确，受害人是在受到侵害后独自一人醒来判断自身遭受的犯罪行为后，才留言自杀的。但从案件开头的状态看，罪犯根本没有杀人的想法。也就是说，死亡行为是受害人的自我选择。虽然是有间接行为，却并不能以此判断出主谋意向。但换一个角度呢？

　　受害人遭受侮辱，从解剖检查中不难看出。受害人咽喉、身下两个私密地方都遭受不同程度的摩擦和撕裂。看得出，对方在某些方面是用了力气的。而事后清洗，显然是不想留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