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我]山岚与石猴》有点小叛逆

4、你的失去

　　你的猴子离开了花果山去外学艺，说实话你并不知道他回去多久。
　　“小娃娃这般舍不得？”
　　“……”嗯。
　　“那如何不与他一起去呢？”
　　“……”不想说。
　　“呵，果然是奇怪的性子。”
　　“……”比你好一点！

　　老猴王在你身边坐下，盘着腿，一手撑在腿上托着下巴，另只手支在膝盖上，歪着头瞧你，每说一句话仿佛并不需要听到什么回答来，却都能够知晓你心里没有说出口的回答一样。
　　最后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听得你觉得别扭而烦躁，仿佛被家长教训调笑之后的小孩子，生出一种不耐烦的逆反的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觉得仿佛自从那只猴子离开你身边之后，你忽然就变得容易烦躁起来。那是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从拥有属于你的意识之后就存在着的，让你急躁的寻找的感觉。
　　仿佛一种本能，在最初的时候并不那么严重，可是在寻找到那只你认定是独属于你的石猴之后，到现在与他分开之时，时间慢慢延长，就开始愈发清楚起来。

　　你心底在惶惶不安，恐惧，不知为何。
　　明明并没有过什么，仅仅是离开罢了，其实当他说出灵台方寸山距离这花果山有一海之隔时，你刻意压下的一句“那我跟你一起去！”被如同硬塞进你思考范围内的“对于水的恐惧”的念头生生压下。

　　“说起来，小娃娃，你为何如此惧水？”
　　“哎？”
　　老猴王的话题一转，原本有点走神的你有几分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将目光对过去，却见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目光透过你仿佛望见了另外的什么。
　　忽的，原本支在膝盖上的手掌伸来，按着你的前额，胡乱的揉了揉，“世间，唯你一阵清风化人，再之前的无一不是万中无一的，才有这般能耐。”
　　“世间之气，风雨雷电，水泽云彩，为神佛精怪所召所用。”

　　“小娃娃。”他压着你的手掌分明的意味着你在之前不要说话，这会儿忽然顿了一下，唤你一声。
　　“哎？哎——哎！”
　　你不自觉中端正正对着老猴王跽坐着，不明就里的听着他的训话。
　　“山岚所化，无人无物可伤你本体，你如何惧那水泽呢？”

　　老猴王的意思是，你所恐惧的，不过是自己心里的恐惧而已。他最终深深看过你一眼的神色中似有深意，你想要问，他却已经顺着丛林三两下窜了出去。
　　你在山崖上枯站了几日，阳光晒得你心里发闷，最终迫得你走进山崖边缘，你低头看着不见底的崖低，迈出一只脚去晃悠着犹豫了半晌儿，跟着边前倾了身体的重心，倏忽下落。

　　下落过程里带起的风在你身边，倏倏而过几乎变作能够被看到的风烟，衣袂翻飞，你的上身自然而然的向下，原本凝聚的身形散作如同被击碎的烟尘，四散不见，自空气里消失。

　　这世界上的风都能够为你带来情报，他们缠绵着从你耳边飞过，带来你需要的消息，你顺着风流几乎要飞出花果山，却在海边顿住。

　　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神经太过敏感，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在窃窃私语，她低声说着的话让你心里又开始翻涌起不安来。
　　仿若鬼魅一般，让你转身张皇寻找，不安的后退间，跌进海里失去意识。
　　……

　　什么都不知道，没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再醒过来的时候，几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你在花果山的水帘洞洞府里，听着石壁的洞顶，耳边听见水帘哗哗的声音。

　　有调皮的小猴子扯你的鼻子耳朵头发，他们见你醒过来了，纷纷松开手，向着高座的位置跳过去，叫着：“大王，大王，山岚果然醒过来了。”
　　你想要动，这会儿四肢间才传来绑缚的感觉，目光挪动时才见手脚晚上锁着有隐隐符文流动的铁镣。
　　你没有说话，径自坐起来，下一瞬破空声呼啸而来，一支竹棒堪堪停在你面前，被另一只手攥住，你挪开目光，却见应该是离开花果山去学艺的那只猴儿，目光冷凝的睇着那端握棒的老猴王。

　　“小猴崽子，不知好歹。”
　　老猴王哼笑了一句，跳上一边的藤蔓上捞着一只小猴子抓玩着。你不知他们两自己这么闹那一出，却见目光再挪到面前的猴儿身上，普一开口，不知怎么的就喊出一个名字来：“孙悟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岚如何知道俺在那处得了这个名字？”

　　他的目中神色微闪，只是一瞬就逝，转着一副嬉笑的模样，自然的松了你手上的铁镣，索性跳上你躺着的地方，蹲着撑手望你。
　　你的思绪因为他的问话断了断，却只是一摇头，你试图摇掉在你脑中一闪而过的场景。
　　——阿岚，俺那处得师父赐了个名儿，唤孙悟空。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要先回我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方寸山这么好去的么？”
　　本能的，你没有去深究，也许你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并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么短暂，可是你并不敢去追究这件事情。

　　好像一个不能打开的盒子，如果你去掀开了盖子，那么一切被关在里面的、你下意识不想要面对的东西就会蜂拥而出。
　　“自然是学成了本事之后，一个跟斗便回来了？”
　　“咦？你在那处学了些什么，相隔一海竟然一个跟斗便回来了？”
　　那猴子——孙悟空依旧嬉笑着，离你近了几分，“在那处，俺学的七十二般变化与筋斗云，还有那长生之道。”

　　“只这些么？”
　　你觉得有些失落，他似乎看透一般，笑起来：“自然还有那逞凶斗狠之能。”
　　话落一个跃身，孙悟空跳下石床去，瞧了瞧他身上的那身青色道袍，似是从学艺那处穿回来的，他撑着袖子看了看，低语了一句，“这丫头此时醒来，俺老孙看来时候寻个趁手的兵器，去那阎罗殿一趟了。”

　　他自语的话你没听清，下了石床三两下跑到他身后，跳上他背，在他耳边问：“方才说什么呢？”
　　“没什——做什又跳上来了？算——你且待着。”他的稍有不愿，立刻因你才将将要冒起的脾气压得不见，他一手托着你，道：“俺刚才寻思着这一身本事，需要觅一件趁手的兵器。听闻那海里的老龙王处有许多珍宝，什么时候该去他那处走一遭？”
　　“抢宝贝去？”
　　“……？”没料到你竟然将话说的如此直接，孙悟空微愣一下，继而大笑应着你的话重复的肯定着，“是了，抢宝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