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
方才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像是瞬间被浓雾笼罩起来，任虞垚在如何努力回想也只能忆起一些血腥的片段。她紧紧抓住缙云手臂战栗起来，“血、残肢、魔气，人在哭喊，大地上有好大的裂缝，空间被任意穿行……”脑海里闪过的画面被她言简意赅的描述出啦，在仔细去回想，又只剩下一片空白。
缙云见她状似疯癫般地吐露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没有将她挥开，而是留心这些内容。听闻有些灵力强大的人会做预知梦，难道虞垚梦见了未来？
虞垚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她尽可能多的回想梦中的场景，断断续续的说出来。
“……”虞垚痛苦的闭上眼睛，“我，想不起来了。”
“无妨，”缙云安抚道，想了想他将手放到虞垚头上揉了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虞垚现在描述的关于未来的一切如果是真的，那么人族将面临巨大的灾难，能回想的越详尽当然越好。但缙云看她面色煞白的模样，也说不出逼迫让她去向绞尽脑汁的话，她不是不懂事的人，现在说出的必定已经是她竭尽所能所回想起的了。
“我们快些回去，回西陵去。”虞垚借着缙云的力道站起来，背后撕裂般的疼痛直接被忽略，她蹒跚着向前走，“灾难或许就近在眼前？我，我不想现在的一切都被毁掉。”
“上来，这样快些。”缙云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示意她趴上来。细碎的星子还挂在夜空中，夜风微凉，距离破晓还有好一阵子，夜路不安全，但形势已刻不容缓，他向西陵的方向跑起来。
说来奇怪，剩下的路走得格外顺畅，当东边第一抹光划破天际，缙云已经能看到西陵城的最高建筑，他松了口气。虞垚趴在他背上，一路颠簸自然也睡不着，她也没去找缙云搭话，自顾自的想着末世降临人族的应对之法。
“是虞垚大人！”守城的西陵战士看到了两人，仔细辨认之下认出了缙云背上的虞垚，他们慌忙上前迎接两人，“虞垚大人这是……”
“带我们去见鬼师。”虞垚说完便抑制不住咳嗽两声，不再多言。
“是。”战士连忙引着缙云进城，向巫之堂走去。
这里是西陵城的南面，西陵城很大，去巫之堂还有不短的一段路要走。
“……阿垚？”路边突然传来一声呼唤，缙云停下脚步。
虞垚却懒得转头看上一眼，“走吧。”她轻轻说。
喊她的是有虞族的大祭司，她名义上的父亲。有虞一族牵至西陵，群居在西陵城南的小丘上，有虞族的祭司会在晨光破晓时晨祈，虞垚的父亲看到了她，不自觉喊了她一声。
虞垚成为巫之堂祭司的时候族中有人建议借虞垚牵线让部族中的一些男孩也能进入巫之堂学习，他们派去的人跟虞垚套近乎直接被她毫不留情的打发回来，险些撕破脸皮，现在他再主动与虞垚搭话显得不太合时宜。虞垚不想搭理他，他也没多纠缠，转头继续完成晨祈。
“刚刚那人……”缙云问。
“我……父亲。”虞垚的语气中并不好，有些冷硬的味道。“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先去找师父吧，有空再跟你讲起止始末。”
虞垚性子温吞，很少有这种不近人情的时候，她六岁便进入了巫之堂，在她六岁之前发生了什么能让她记到现在？缙云有些好奇，但也没再细问，反正虞垚说了等得空会跟他细说。
虞垚他们到的时候，众巫之堂的祭司跟在鬼师身边在巫之堂中做晨祈。两人没有贸然进去打扰，等到晨祈结束再进入殿中。
“阿垚，你怎么……”巫炤一时失语，面前两人浑身浴血，状况看上去糟极了。
鬼师没有先将虞垚从缙云背上扶下来，灵力在她身体中游走一周便知道她伤重的病灶。灵力与巫术是个好东西，他为虞垚驱散了发热症，同时在他灵力的滋养下虞垚背上的创口也开始愈合。巫炤也为缙云检查一番，做了简单的治疗。
“好了，现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鬼师负手，低头看着虞垚。
“我去有熊途中受凉，缙云我送回来。可我们在归程时先遇到了魔族……”
“魔族？”鬼师喃喃道，他知道虞垚博览群书，巫之堂的典籍她几乎看遍了，应当不会看错，但若是人间出现了魔族，世界将会清浊失衡。鬼师眼神扫过巫炤，见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面露思索，发觉了点端倪，还是太年轻。他点点头，示意虞垚继续说。
“只是最低等的下等魔百盻，我们轻松解决了它们，但是紧接着出现了一只百目怪，缙云的剑明明已经贯穿了妖怪的心脏，可是它尽然凭借着魔核恢复了，但还是被缙云解决了。”虞垚只字不提自己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果不其然从鬼师眼中看到了对缙云的赞赏。倒也不算是提携缙云，只是虞垚习惯了做任何事从不居功。鬼师知道战斗过程肯定不像虞垚描述的那样轻描淡写，但凡出来兴风作浪的百目怪至少是能称得上大妖怪的，被两个还未成年的少年人解决了，确实值得夸赞。
“……我受了点伤，”话音未落虞垚就感觉到鬼师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她顿了顿“好吧，不算小伤，所以缙云带着我在在附近的河边歇息，处理伤口。然后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我梦到……”
虞垚尽可能详尽的将能记起来的梦的部分复述出来，她忍不住伸出手拉住鬼师的衣角，“师父，如果未来真的如这梦一般……”人族该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鬼师拍拍虞垚的头，“你们先回去休息。”
将一切告知了鬼师，虞垚顿觉压在心中的大石消失了，大概是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她相信未来鬼师一定能找到解决之法，能够带领西陵，甚至是全人族走出困境。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