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列国现世怪谈 之 千机万变》编号L欺诈师

4、第二章（下）

　　第二天，还没睡醒的叶修就被魏琛拖了出门，楚云秀看见传说中的叶神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挂着心如死灰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叶神今天是要去炸堡垒吗？”
　　“呵呵。”叶修皮笑肉不笑。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三人还是走在了清晨的H市的道路上。
　　说到H市，不得不说的是这里可是名符其实的阴阳师之城，一般来说妖怪都不会靠近这个城市，当然纯粹找虐的就另当别论了。这也算得上是叶修的功劳，你要知道，一个人类，而且还是一个阴阳师，竟然在妖怪之间有自己的粉丝后援会，这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不过就算成立了后援会，妖怪们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地靠近叶修找虐啊。所以在第七次感受到来自自己背后的方向的妖气的时候，叶修终于忍不住掐灭了烟。
　　今天怎么就那么高调。
　　叶修站住脚向后环顾了一圈，眯着眼睛才勉强看得见发现装了满满的妖气的微型结界布满了整个街道，越往他的反方向去妖气就越是强烈，怎么看都是个引自己到那边去的陷阱。不过他也早想到了，不想他插手这件事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
　　“喂干嘛停了？”魏琛一回头看见叶修站在了路中央，不耐烦地把他又重新拉到了自己身边，“你这家伙，少看一会儿都不行，多大个人了能不能让人省点心……恩？妖气？”
　　叶修没好气地挥开魏琛的手，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谁让你平时老划水不工作了，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偷着懒。”魏琛指指反方向，“走不走那边？这妖气冲天的你也不收拾收拾嘛。”
　　“我倒是想收拾啊，可哥这不是没武器嘛。要不你上？”叶修笑了。
　　“你这不捣乱嘛，老夫上个月元气大伤这会儿身子骨弱得很！”魏琛嚷嚷得理直气壮。
　　“反正那只狐狸武器也被哥没收了，这会儿也弱得很，老魏你拎着死亡之手去，用一根手指就能秒掉他。”叶修笑得像只狐狸。
　　在前面停下来等他们的云秀本来就觉得不太对劲儿，这会儿看着他们都要吵起来了，才往回走向了他们，边走边问：“怎么了？”
　　魏琛这还气着呢，倒是叶修一脸神清气爽地笑着给云秀挥了个手：“没事儿，哥在这儿要有事儿也是好事儿。”
　　“滚！你也好意思说这话！”

　　听到争吵声渐渐消停，脚步声经过自己身后越来越远，站在转角的书报亭前面若无其事地翻起报纸的女孩子抬起眼，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穿着朴素，但女孩子显然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吸引得书报亭的老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时竟忘了出声。女孩子对上老板的眼睛，笑道：“那么请给我这份报纸吧。” 老板颤颤巍巍地一抬手，把水都给洒了。
　　狐狸有与生俱来的魅惑人心的力量，而女孩子就是一只狐妖，她叫苏沐橙。
　　苏沐橙拿起报纸就这渐行渐远的三个人的反方向走去，打了个电话。啊没错，妖怪其实是没有什么传音入密或者千里传音的本领的，只是人类好像认为什么神奇便利的事情安在妖怪的身上就可以顺利地实现，不过这种奇怪的执念倒是使得不少的妖怪会在中元节或者清明节跑去电影院去看看鬼片秀个优越。
　　“嗯，就是这样，叶修他们现在要去网吧了找那个人了。要是千面狐妖真在那边儿的话他们一定会打起来吧，没有武器的叶神对战没有武器的千面狐妖……呵呵，真是好想看啊。”苏沐橙不紧不慢地走着，隔着三条马路的地方走着的就是往网吧那边走去的叶修他们。
　　“喂喂，我说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叶修的粉丝后援会会员了？我可受不了我的妹妹每天跟我说一个阴阳师封神的故事啊。”
　　“但是我记得一年前网友自制的叶修VS千面狐妖的动画还是你发给我看的呢，我从那时起就一直挺喜欢他了，哥哥不也一样？”
　　“别，我只是猎奇而已，阴阳师一生黑。你可得小心别被你家叶神发现了，不然到时候你哥我要灭了他你可有得伤心的了。”苏沐秋打了个哈欠，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他啊……估计早就发现我了吧，我也没藏着啊。”苏沐橙的笑和她哥哥的如出一辙。

　　不过苏沐橙的觉悟倒是挺高，因为她没猜错，叶修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发现她了。苏沐橙的修行不低，化为人形的时候妖气掩饰得也很好，但是对于叶修来说，除非是像千面狐妖那样自带隐蔽妖气系统的妖怪，其他所有妖怪幻化成人都跟额头上写了个“我是妖怪”一样全是破绽。
　　但是话就这么绕回来了，千面狐妖没有妖气，所以对付他叶修也一样无能为力。
　　“于是怎么破？”到了网吧，魏琛拽着叶修问。
　　“不知道啊，有没有攻略？”叶修边答边办理进网吧的手续。
　　倒是楚云秀，一进网吧就轻车熟路地往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在一台电脑前面揪住了一个男人的耳朵，厉声说道：“李华，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到这里来的！”这么雷厉风行，叶修和魏琛都被吓了一跳。
　　男人耷拉着脑袋，看起来神志不清的，大概就是楚云秀说的那个朋友了吧。
　　魏琛边和叶修走过去边在一旁犯嘀咕：“不就一网瘾少年，看上去也没什么不正常啊。”
　　叶修虽然没说话，但大概也有了头绪。楚云秀说的大概都是之前的事实，上网玩游戏估计也是为了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吧，但是网游也不是不会结束的东西……叶修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用成就感来取代了恐惧呢？
　　“你叫李华是吧？”叶修问，但眼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很涣散，从头到尾都没有聚焦在叶修身上。
　　“开修正场，我跟你打。”叶修在李华旁边坐下，余光看见李华的眼睛里有了些光彩。

　　魏琛和楚云秀两人被晾在一边，看着叶修和李华的你来我往。
　　相遇，直冲，释放技能，躲避。
　　李华的角色攻击和他现在的性格相反，十分骁勇善战，简直就像是杀红了眼一样，每一个攻击都很到位，虽然还是没有当了25年全职宅男的叶修有心得。叶修的操作相对于平时来说很反常，他没有释放什么技能，只是一味地躲避，再躲避。
　　“叶神你这是在……”楚云秀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她已经料想到了这场决斗导致的后果，她想要阻止他们，然而她最后还是住了嘴，做了一次深呼吸。
　　叶修依旧在躲避着，李华杀得勇猛，但是大多都是打空，这场比赛都已经过了三分钟了，李华还是没能消掉叶修10%的血。就算是外行人，光看这战势也看得出来两人的消耗根本不是同一个水平上的，李华一个劲儿地出技能，无论是手速还是操作都要远超叶修。
　　所以，李华很快就累了，手也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处于不安中的楚云秀听见了叶修的声音，他问：“云秀，你看可以了吗？”
　　楚云秀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了李华这边。李华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眦裂发指，咬牙切齿的就像是体内的魔鬼逐渐现了原形一样。他在痛恨自己的双手不听从自己的意愿，他甚至想要违抗身体的意思硬来持续高强度地使出技能。
　　“……可以了。”楚云秀的声音有点颤抖。
　　“收到。”叶修言罢，手上的操作忽然变得快了起来。电脑屏幕里的五颜六色的角色忽然间就像活过来了一样，一改之前地慵懒的躲避，灵活地走位，然后释放技能，再勇往直前地杀向李华。
　　一下子形势好像就逆转了过来，被动挨打而且还因为手速跟不上了而躲不开的李华一下子被打掉了15%的血，而且那还仅仅是个开始。
　　在楚云秀看来，李华就好像是疯了一样，虽然心理咨询师是不能把“疯”字挂在嘴边的，但是那一瞬间她的确就是这么认为的。李华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疯狂地用不听话的手控制键盘和鼠标，好像电脑屏幕里那个迅速掉血的人不是角色，而是操作角色的自己一样。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叶修忽然开口，用李华能够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那就这么……结束掉吧！”击杀！
　　GAME OVER。鲜红的字体出现在李华的电脑屏幕里。
　　“不！不能结束啊啊啊啊啊！”李华哀嚎着抱头，大声地嘶吼起来，听起来就像某种野生的猛兽在狂叫。他崩溃了，压抑住的情绪完全决堤。
　　全网吧的人都停下来手里的操作，被吓得不轻。

　　一时间整个网吧鸦雀无声，所以叶修的话虽然语气轻和，但最后留在人们脑海中的画面却像划过夜空的一道闪电，撼动人心。
　　他说：“我不管你眼里的结束的是些什么东西，但是对于我来说，开始本来就不是为了结束才产生的。倒过来说，应该是不开始就什么都不会有。如果真害怕什么结束的话，就应该好好地去把握你自己的时间去加个油，而不是把时间花在虐菜上。”
　　叶修说话的声音很平淡，说话的时候甚至连看都没看李华一眼。他只是缓缓退出了游戏，取回了自己的账号卡，就像他说的只是一句普通得不得了的问候。然后他站起身来留下崩溃的李华，走开了。
　　走之前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云秀，然而云秀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快，她一下子上去抱住了李华，发挥着她的职业的作用开始对他进行劝导。
　　全程都在一边目瞪口呆的魏琛也在叶修走之后回过了神，他高声对网吧里的人们喊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全网吧看见这场游戏中的厮杀的人不多，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李华的失控，一时间就连魏琛的大嗓门都被盖过，讨论声一波盖过一波，就连刚刚走进网吧的人都能感受到这异常的骚动。
　　而此时，事件中心的阴阳师叶修却若无其事地绕到了网吧的最后一排电脑的走道上，那里人不多，但他偏偏选择了一个旁边有人的座位，极其随意地坐了下来，点烟，登陆账号卡，看着自己的花花绿绿的角色在屏幕里呆呆站着，还没有什么操作。
　　感受得到周围的讨论声变大又变小，空气中有些微妙的乱风，但叶修也只是抽着烟，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他没有碰键盘鼠标，只是百般聊赖地盯着屏幕，直到他的消息窗弹出了一个组队申请。
　　叶修按下“拒绝”的选项，头也不转地对旁边的陌生人说：“来一场？”
　　然后他就操作起键盘和鼠标，向站在他角色右后方的人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