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无法传达的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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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尼睁开眼眸，与众不同的天赋告诉了她命运的轨迹，但是即使看不到命运，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很容易推断。
即使如此，她也没想到回归的一刻，会看到这样的海蒂漫莎。
仅仅只是站在那儿就已经很吃力了——对她来说，她的面容呈现出一种毫无光彩的灰白色，嘴唇却紫红到近乎发黑。从楼上走下来这么小的一段路程，却听到了她轻微却急促的喘息。
“如果不能战胜白兰……您会死掉的！”尤尼是，得以窥探命运的巫女。
“不用你说我知道。”
漫莎缓缓抬起手，将缠在脖颈上的围巾系的更紧了一些。
不用说明白，你我心知肚明。
如果白兰取得了胜利，他无法复活已经死去的海蒂漫莎。
但是沢田纲吉取得了胜利，他却可以改变这个未来，从十年前重新开始，那么她就绝不至于走到现如今这一步。
“我从出生起，就被断定活不过十五岁，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很怕死，只想拉着其他人一起经历这份痛苦。我就是只要自己不好过，就见不得别人有一点好过。”
“你说……为什么是我呢？”
“即使延续了生命，我依旧被否定……”她轻声笑起来，“否定我的，不是医生，不是科学，而是整个世界。”
“是七的三次方所构筑的，这平衡着世界的法则在否定我。”
“所以我无论多想活下来，它却总能找到其他方法逼我去死，在为了帮助我生存的道路上，我深爱的人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失去他们之后，我才醒悟过来，‘原来只要我死掉’就可以了，他们原本不必如此艰辛的求生。”
“或许这也是法则对我的逼迫之一，我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生命会给珍重之人带来不幸这件事。”
我生而不自由，我不属于好人，亦不属于恶人，真正的我既不是海蒂漫莎，更不是海尔特。
我只不过是笼中的白鸟，却渴求着能够在云霭之上振翅而翔。
“所以啊，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妄想……我也打从内心深处认同着哈尼，”她仰起头，注视顶楼透明的玻璃，透过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是不是毁灭现在的法则，创造出能够包容我的新世界，我就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空自由飞翔，尽情的与家人一同欢笑？”
“只是想到能够注视那样的世界，我便不禁为此而颤抖不已。”
尤尼沉默着听完她的诉说，“我明白阁下的愿望了。但是我也有重要的东西，若是为了守护他们，我心中的力量并不会输给阁下。”
她只能放弃劝说明知是飞蛾扑火却不肯转身的少女。
“手可不要抖，因为那是你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出乎意料，漫莎并未对她的行为有任何阻拦……虽然这也好像在情理之中。
尤尼知道即使生命之火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但想要阻拦一点都不能打的自己对海蒂漫莎来说还是不难的……然而，她没有。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重要的人了。”她听到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但是那个奶嘴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吗？即使只是看到别人能好好保护住自己的珍重之物，我也发自内心的感到欢愉。”
“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
那个少年独自站在连绵的细雨之中，他的身后是敌人骨骸组成的废墟。雨水沿着地面描绘出血色的轨迹，无声的情绪数不清的罪。他手中举着一把伞，却并不遮掩自身。雨水顺着他的发丝自脸颊上流淌而下，打湿了纯白的衣袍。
“……既非受害者，也不是讨伐者。”
“我只是高塔下的荆棘，想要守护野草开出的花。”
所以他可以为了那朵花拿起武器，制造出身后那般人间炼狱。只是为了在雨中可以举起一把伞，遮蔽那生长在石缝中的花朵。
那孩子出生在不适合花朵生长的地方，缺少阳光，亦缺少可供扎根的土壤。偏偏还娇贵的要命，不能随意挪动。稍微大点的雨，就能打坏她的根茎，又能怎么办呢。除了一刻也不移开目光的盯着她之外，又有什么样的方法可以让她绽放下去呢？
与其说是少年的梦境，倒不如说是他的执念。
在十分长久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要做梦，就会梦见那片躺满了死人尸骨的墓地，和那朵摇摇欲坠的花。
他只觉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办的事情，都不敢伸手去扶正仄歪的花身，就怕这小东西被自己扯坏。
他只好站在半步外的距离，像入魔一样怔怔的守在那里，出现意外便尽快解决，总之就是绞尽脑汁的让她活下去。
这简直太难了，而且背后全是死尸实在看不下去，但无论打扫多少遍，都弄不干净。就像是在提醒他，这是你必将背负的罪。
这个梦境似乎永无晴天，即使是雨小些云也不会散开，沉闷的天气压迫着人的内心。
连绵密布的乌云，就像倾泻的湖泊，永不干涸，永不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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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真小姐……”
沢田纲吉歪过头，去看漫莎的神情，“你不问问吗？”
漫莎脸上的表情出乎他的意料，得知这些情报，却也没有丝毫动摇她的意志。
简直就像在脸上写了四个字——关、我、屁、事！而且还大写。
无所谓啊……什么都无所谓。
不，真的什么都无所谓吗？还是有的，她的长命锁，虽然现在好像已经恢复了冷静，但那样的失态却非同寻常。
只要不涉及到某些事情，她都无所谓。
“我知道了，”少女垂下眼眸，“不过那是已经被改变的未来吧。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再发生，那不是我，我倒是不在意她做过什么。”
“刚刚好像跑题了，你还记得本来是想跟我说什么事来着吗？”她的目光对上了沢田纲吉的眼眸。
一直在偷摸打量的棕发少年神情一滞，犹如断电时卡住的电脑屏幕。
“不……不是你想和我说什么吗？”他弱弱的回答，底气十分不足。
“欸？？”漫莎瞪着他挑眉，“你失忆了啊？”
……才没有！！
“好吧好吧，我是不能理解凡人为什么会忘记某些小事的问题。”身为超忆症患者的漫莎表示摊手，譬如精分每晚关掉电脑打算睡觉时就会想起更新还没写，而早上起床后又会完全遗忘昨天晚上脑补的剧情以至于面对wold时脑海一片空白所以更新不了这种事。
不过毕竟是凡人，这也没办法，于是她无奈的解释，“你说想不起来某个人的名字不是吗？想叫你的朋友过来也是打算让你和他们对一对，是不是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和忘记是两码事，还是说，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你们想起来。”
“Now，回想！”她做了个‘开始’的手势，“不要看我，也不要想我，如果可以的话，试着努力当我不存在吧！”
虽然只是一个玩笑话似的‘命令’，但漫莎不再说话，她本来是十分耀眼的女孩，除去那绮丽的外貌，本人气质在人群中也十分突出。
她从来不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仿佛生来如此，所以别人也不会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对，她的光芒那样自然而然的属于她。
这是她的本性，但并不代表她不会隐藏。
漫莎的体术经历过多人教导，但原形不会改变，她的力量继承于属于菲尔的暗杀术。杀手是潜伏在黑暗中的影子，如何通过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眼神，身体姿势，穿着来使自己看上去变得平凡这门功课她的修行也是极为深厚的。尽管这会儿换不了衣服，但仅仅是几个呼吸间，她就似乎看上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了——只是一些细节的改变，却能达到如此神奇的效果。
她微微低着头，视线飘忽不定的游离在下方，像是陷入了发呆。
“……我对他的印象不坏……之前在未来世界的时候，那个人帮过了我们吧？”
沢田纲吉努力向同伴们说明，但是情况却并不如人意。
“万分抱歉，十代目，我想不起来！！！”
“啊啊啊冷静一点不需要切腹的狱寺君！”
“有这号人吗？”
“山本也不行啊……”
狱寺隼人怒视山本武：“居然让十代目失望，要你有何用！”
“啊哈哈，抱歉抱歉。”
“不要笑！！！”
但是，有一个人却并非如此。
用骷颅眼罩遮掩右眼的紫发少女焦虑的望着他们。
她看上去精神不济，像是头痛，又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出些什么……
“我很确定，他们是不会有收获的，所以才敢叫他们随便去想。”
“没有忘记之前吐血的事情吧？”海蒂漫莎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库洛姆耳边——“但那一次只是使用粗制滥造的傀儡罢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可是我本身。”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也不必把我当成敌人，之后我会好好说明原因。”
库洛姆执着的看着她，就像是在坚持什么一样。
而海蒂漫莎却并不回应她的目光，“别白费功夫了，你怎么可能做的到。”
*
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比使用能力更方便，而神奇之处偏偏在于并没有人使用什么特殊的能力。
即使造成了这样的混乱，也没有人去过多的注意六道骸。
就像遗忘了角落里的他的存在般，明明几个小时之前，还有年轻女人对着这个方向吹口哨。
“看来，我也被算进了你的‘朋友圈’呢~”
白兰笑吟吟的不停往自己嘴里塞着棉花糖，美其名曰‘压惊’。
由于白兰被没有自我意识的法则算入了同六道骸交好的人，所以暂时——这只是暂时的——他也如同骸那般，被套上了一层名为‘透明人’的buff。
当然他们并没有消失，只是不会被人注意到，不会有人记住他们的样子，不会有人意识到他们的存在而已。
“不觉得孤独吗？”
白兰体验着这种新奇的感受——他故意站在打扫卫生的服务生面前挡住对方的去路，而后者只是一边打扫一边自然的绕过了他——就像绕过一根原本被建筑在此地的梁柱。
“怎么会呢，我很欣慰。”
“骸君你真是个神经病。”
不等六道骸收起嘴角的窃笑，白兰就如此吐槽了他。
“你是想和我打架吗？我可不觉得现在的你有战胜我的实力。”
“噫，非要指出来我变弱了这件事情吗？好吧好吧——”白兰显然明白六道骸这小心眼的性格，但仍然嘴贱就是忍不住想得罪他，“虽然我的脑回路也很奇特，但果然理解不了你的想法呢~”
“我现在距离她很远，就算是在以前，在我们之间相距超过一定范围之后，我也影响不到她的生活了。”
六道骸由衷的感到欣慰——“这说明她变得很强，甚至强过【我】的力量，我自然满心欢愉。”
白兰：“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因为得到了作为七的三次方之一的纲吉君的认可，现在彩虹奶嘴和玛雷指环都没有大空，某种程度上纲吉君的意志可以决定法则的意志哦。”
“看起来，你在纲吉君心里的地位，没什么分量呢~”他笑的狡黠而恶劣，如此粗劣的挑拨离间，任谁也能听出这句话之中的不怀好意。
但六道骸嗤之以鼻。
“我什么时候成了沢田纲吉的部下了？”
“你不是因为想到得到彭格列指环的认可所以才会帮助他吗，还得到了守护者的位置。”白兰笑道，“以骸君你的身份来说，法则是不会包容你的，但是人类却可以。毕竟法则没有自我意识，可纲吉君的心却很柔软啊。”
“但是呢，你和小漫莎，他只能选择一个哦？”
“是呢，”六道骸索性开起了玩笑，“可惜某位被指环选中的人被打败了，灰溜溜的夹起尾巴做起了无害的凡人，连武器也被封印起来。要不然我的选择也不至于如此单一 —— クフフ……你要是真的这样想那就太愚蠢了，我怎么可能会帮你！白兰·杰索。”
“别呀，骸君……”白兰挠头，打的坏主意还没说出来就被猜到，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也让他觉得很没劲，“我们其实很有共同语言哦？性格也有相似之处——和我合作又没有什么坏处。”
“哦呀，可我会觉得恶心。”
“……太过分了！！”白兰飞快的掩面然后又飞快放下手怒瞪六道骸，“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你非要直白的讲别人坏话吗！”
他哼了一声，“难怪了，你这种人，纲吉君也不会喜欢你的。”
六道骸哦了声：“既不准我撒谎，也不准我说实话，你们黑手党真是虚伪。”
“别把这个罪名怪在黑手党上！！！”
吵架的话就很容易弄歪话题，好在白兰并非意气用事的蠢货，“不过我并不介意哦……这就是我们合拍的地方吧？适当的坏话还有利于增进感情呢，呐，就和我合作吧？我知道你可以解除玛雷指环的封印哦？”
“然后，同样作为‘法则的代言人’，我就可以庇护你了呢~可没有人强制要求我去继承什么继承人都死光的家族BOSS，比如去开个游乐园每天看云起云落也是一种有趣的体验啊~”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无法传达的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