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才是真老攻［重生］》张家小女

57、三章合一

　　“唐总，有电话。”敲了敲会议室的门，助理从门外突然走了进来。

　　看到他进来，会议室的声音便有些安静了下来。很明显，他们刚才是在开会，而他正好来的不合时宜。唐元盛身体上还保持着认真听的姿势，听到了声音，便侧过头将目光转向了门口，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反射性的皱起了眉头。

　　“谁的？”

　　公司有明文规定说在开会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带手机进入会议室，唐元盛自己当然也不例外。而身为唐元盛的助理，他自然比谁都要清楚这个规定，可是知道归知道，怎么做却要看对的是什么的人或什么事。就比如现在，刚刚打来的这个电话对方的来头可不一般啊！听电话里的意思，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区区一个小助理怎么能负担得了那么大的责任。所以，没办法！只好顶着触怒自己老板的危险，鼓足了勇气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他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目光有意识看了看在座的众人，然后抬眼再看了前面的人一眼，助理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迟疑：“是……是”

　　唐元盛眉头皱的更紧，声音颇不耐烦道：“快说，到底是谁的电话。”

　　公司开会的时候，唐元盛最忌讳的就是无关之人的打扰。听出他声音里面的不耐烦，助理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挣扎，神色略微迟疑，不确定是否能在这里说。但是唐元盛越来越紧迫的视线却让他倍感压力，最后眼睛一闭下定决心，快速的说了一句：“唐总，刚才打来电话的是警察局的人。”

　　“警察局的人？”唐元盛略微一愣，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不自觉在洁白的纸上扭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而就在助理说完那句话后，会议室安静的气氛就有点压抑下来了，大家同时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眼神环视了周围一圈，众人纷纷低下头来。唐元盛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紧握着的笔，从位置上起身并站了起来。

　　“会议结束。”

　　等唐元盛一走出会议室，安静的气氛就像胀起来的气球被针一下子戳破一样。乱七八糟的声音顿时就响起来，大家都走过来团团围着留在原地的助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们各个充满八卦的脸，助理的心里泛出一抹苦笑，如果让他们知道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事情，保证他们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充满好奇了。要是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知道唐家这么大的事情，想到事情的棘手，他也不敢再耽搁。向他们打了个哈哈，随意编了个理由，脚步一动马上向前赶了上去。

　　车门一关上，气氛就变得压抑起来。
　　助理开着车，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看向前车镜，视线落在坐在车后座的人身上，一脸的深沉，他忍不住道。

　　“唐总，你不必太过于担心了。现在事情并不清楚，相信警察局的人也不会太为难南少爷的。”

　　唐元盛抬了眼，朝他点了点头，但皱起的眉头却依然没有放松下来。

　　助理看此，心里微微一叹。唐南是清城市唐氏企业的太子爷，唐元盛的儿子。单单凭这一点，那些人又怎么会为难他呢？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出人命的大事，没有触犯法律，唐家的大少爷又能出什么大的事情呢？而他呢，虽说拿着唐家的饭碗，但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助理罢了，有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能说出口。

　　毕竟祸从口出，说多错多。

　　而在另一边，警察局。
　　也正如助理想的一样，唐南在警察局里的确没有任何大碍。更与之相反的是，在众人知道唐南的身份后，不仅没有经过刁难的审问和盘查，而且那些警察还非常体贴的让人在本来不大的警察局里面硬生生的腾出一个小房间，美名其约是要让唐家的大少爷好好休息。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哪有嫌疑人进局子就像进宾馆一样的。况且要是让唐清看到了在自己处心积虑布下的局里面，唐南竟然还能在以故意谋杀的罪名过得如此安逸，还不知道会吐多少血呢？

　　当然，这一切唐清是不可能知道的了。

　　目光复杂的停留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一张简易的床，还有一台电视机，一台沙发就是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非常简陋，以至于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脚步微微一滞。

　　旁边的中年警察一看，眼神随他的目光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心里顿时明白了。呵！这不，脸上明晃晃的摆着嫌弃两个字吗？若是别的嫌疑人，先不说能不能在警察局有这个待遇，要是脸上敢摆出这样的态度，他首先一个巴掌抡过去。可是啊，这世上的人同样是妈生爹养，却硬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想人家堂堂一个大企业的贵少爷，以前肯定是住的豪宅大院了，这样的房间，不说住过，恐怕是连见过都是没有的吧！

　　不过，现在能给大少爷的也只有这样的了！风化的脸上僵硬的扯出个笑来，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道：“房间是有点小，不过唐大少完全不用介意，里面虽然小可是五脏俱全。你看看，那睡觉的地方旁边就是厕所，多近啊不是！半夜起来不用走的太远，尿个尿马上就能上床，被子也不会变冷，你看是不是啊。”

　　唐南将目光从房间里收回来，心里本来就嫌弃的不行，现下又听了这样的话，可真是把他恶心的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深深吸了口气，瞧了他一眼，长的猥琐却还努力笑的灿烂，真是被狗啃过的一朵残菊。

　　“滚”

　　实在忍受不了，唐南低吼了一声。要不是被人举报的罪名太过于严重，他早就出去了，何必在这里跟这些下等人呆在一起。等他出去后，他一定要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掉，太脏了……

　　被人大声吼了一声，中年警察也毫不在意。只是拿着手中的钞票，口水沾了沾手指细细数了数，数完之后脸上十分满意，最后还笑眯眯的为他关上了门。

　　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底还是没有说错。

　　…………………
　　同款的车子同时在一条车道上行驶着，速度同样的快，看起来车主都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去做。但是却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处擦身而过，朝向完全相反的方向，一个朝医院，一个却朝警察局，南辕北辙。

　　车上
　　英姐眼神十分担心的看着旁边的人，从一上车唐老夫人就是闭着眼睛的，背靠着后面。神色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但就是这样的表情却让她莫名的感觉到心惊胆跳。多少年了，唐老夫人从十八年前起就再没有露出像今天这样的表情。视线微微往下移，最后停留在她的手上，只见布满皱纹的手，肉色里全是绷紧的青筋，也一如她那颗紧绷着的心，果然老太太还是恼怒了。

　　现在只希望清少爷不会出事，若不然……英姐将目光从唐老太太手上收了回来。这十八年来，唐清少爷是唐老夫人能一直支撑到现在的唯一支柱，若是有一天连这唯一的希望也被老天爷剥夺的话，那么后果是她不敢想象的。当初，唐家的那两个孩子彼此交换的命运，至今想起来她都心颤。其实说起来，看起来表面慈眉善目的唐老太太才是唐家人里面最心狠那个人的人。

　　可是这世上哪一个心狠的人一开始就是坏的呢！人之初性本善，所以说，这一个人的心狠往往就是被人硬生生给逼出来的！

　　…………………………

　　“你说什么？”医院里安静的过道上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高高扬起，音量太大，以至于旁边护士警告性望了他一眼。张梓宇压低声音，再次问道：“季离白，你老实告诉我刚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季离白将目光从对面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张梓宇深深吸了口气，“季离白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唐南是什么人？唐家又代表着什么？我相信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可是今天呢？你居然告诉我，你竟然把唐南给弄进了局子里，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的话，伤的是不仅仅只是唐大少一个人的面子，那更是整个唐家的颜面。好吧！就算事后唐大少不计较你，难不成唐家就不计较了吗？到时候你怎么办……”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梓宇忍不住看了看手术室一直亮着的红灯，转过来叹了一口气，“就算为了他，你也不该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毕竟这是唐家自己的事情，你掺和进去干嘛？”

　　季离白也不知道听了没听他的话，只是目光一直看着前方，声音有点轻，又有点飘：“梓宇，你不知道。当时，阿清出事的时候，我的整个人都懵了，我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事实上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完侧脸转过头，朝他微微苦笑：“可是尽管这样，我到现在心里也没有后悔过。”

　　他也曾反问过自己！问他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事后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的万分不可思议，身体支配了脑袋首先做了决定。他只是不能容许自己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生死不知的躺在病床上，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阿清受到了那么大伤害，他怎么能看着伤害他的凶手逍遥法外呢？在唐清掉下去的那一刻，从身体里蹦出一抹冲动。那时他想，如果阿清死了，他便陪他一起。这样也许到了下一辈子，他就能早早的遇见少年，保护他，爱护他，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以至于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他都忘了。可是，他既然都能为了唐清连死都愿意，那么唐南这件事情，还有他自己的前途，在这些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呢？

　　张梓宇有些片刻愣神，目光看着季离白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来来回回把他扫了一圈，“你还是我以前认识过的季离白吗？不会是今天你也把头撞了吧…”

　　一向以冷静聪明著称的季离白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句不经大脑思考的话来，在张梓宇看来，不是季离白病了，就是他疯了。

　　“你不后悔？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吧！”张梓宇一屁股从凳上弹起来，手指着他有点发抖，神色显得非常激动，“你看看你自己，堂堂美国留学回来的博士，咱们仁心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主治医生，院里的前辈都欣赏你，就连我爸那样挑剔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再说了，明年你就要主治了。这多好的前途，别人珍惜还来不及，你倒好，轻飘飘的一句话把自己的前途就这样不要了！你可真是舍得，够干净利落啊！……”

　　心里为季离白真心不值，要他说季离白条件那么优越，即使那方面的喜欢有点异于常人，可是也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再说了那棵树是不是歪脖子，结果还不知道呢。所以他这一次不管不顾护士的冷眉瞪眼，直接噼里啪啦的骂出来，像是这样就能让他幡然醒悟过来。最后，张梓宇为季离白的行为下了个定义，“哼，你季离白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听到张梓宇用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和唐清，心里微微有些好笑。季离白其实心里很清楚，越是在乎你，越是为你真正着想的人才会像张梓宇这样子，为他的‘昏头昏脑’而痛斥一顿，才会为他那么容易说出放弃而感到不值，而感到愤怒。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重视的东西。也许张梓宇说的没错，他的前途毫无疑问是光明的，而放弃这些也是可惜的，可这些如果和唐清比起来，那么所有的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当然这一切，他是不会和张梓宇说的，以免遭来更大的抨击。现在他没有心思关心其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只是希望唐清能够平安无事，像以前那样静静的微笑，静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季离白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将目光看向他，“梓宇，我很感谢你能为我这样着想，但是关于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想法。当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然是知道的，我是不会拿自己前途来开玩笑的，毕竟这些东西也都是我用努力苦苦拼搏出来。”

　　“我不是傻子。”

　　听到他的话，他与季离白深深对视了一会儿。激动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然后张梓宇将背往后一靠，侧过脸不去看他：“随你吧。”

　　仿佛觉得刚才的话又太过随意，他又紧接着来一句，“我相信你有分寸。”

　　季离白微微一笑。心里却倍感暖意。

　　………………………
　　雨后初晴，刚才还是雷声震天倾盆大雨，现在就是一片晴天，一道彩虹高高的挂在天上。
　　医院人来人往的门口，许阳下了出租车，手上带着一把老旧的黑伞。抬头看了看天，突然奇怪的咦了句，“诶，怎么天晴了！这天气可真是够怪啊。”

　　今天是周一是与医生约好的时间，他特意请了假来医院复诊，可没想到早上一出门就下起了倾盆大雨，不过幸好他包里带着伞，要不然就成了落汤鸡。但是，雨没下多久就停了……

　　司机刚好在收钱，听到了他这么一句，哈哈笑了两声，“我看你不是清城本地人吧？先前鲁海大学刚刚开学，你怕是新生吧。”

　　许阳收好伞，脸上显出一抹惊讶，“是的，我是鲁海的新生。不过，师傅你是怎么知道啊？我看起来不像是……”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住了口。然后将脚往后缩了缩，那是一双泛着黄的球鞋，上面有几点黑点，有擦拭过的痕迹。

　　一阵热气从脸上散开来，握着伞的手也不禁发微微收紧。

　　“呵，我怎么知道？很简单，如果你是清城市的本地人，就会知道这样的天气在这里是很常见的，心里也就不会有疑问的。不过你既然在鲁海上学，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在这里，呆久了就习惯了。”

　　“嗯，”一抹濡湿从手心蔓延出来，许阳这才放松手里紧握着的伞。看着远去的车子，呆呆的站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时沾湿的裤脚，上面还有几滴凝固了的泥巴，从心里冒出来一种莫名的情绪，近乎于自卑。

　　本来今早他是打算搭公交车的，可是学校只批了他半天的假期，时间不够再加上学校离这里又非常远。为了不耽误上课，他是咬着牙把明天的饭钱提前用来了打的的。

　　可现在呢，许阳摸了摸口袋里被小心翼翼放好的钱。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医院，却突然没有勇气走进去了。这钱还是他爸妈向亲戚邻居借来的，说好了今年要还的。

　　该不该进去？

　　正在许阳踌躇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停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狭长的车身，仿佛能用来照镜子一样的车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极其耀眼的光来。每一个男人都喜欢车，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所以就连许阳也毫不意外的把目光望了过去，惊讶赞叹的目光落在车身流畅利落的线条上，心里止不住的羡慕，若是有一天能拥有这样一辆车，哦，不！哪怕只是能坐上去，大概他也会兴奋的说不出话来吧！

　　可惜，梦就是梦。只能属于暗夜绽开的花，白天的狗尾巴草。

　　将目光留恋不舍的移开，看了看自己一直紧紧我在手里的黑伞，许阳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老夫人？”英姐扶着她往前走，却见她突然停住，疑惑地朝她的目光望向前面不远的地方，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事，走吧。”唐老夫人默默将目光收了回来，什么都没有说。但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一丝不安来，但是那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了，当初她已经让人……不，也许只是她看错了吧！那人看起来不过和阿清一般大而已。暗自摇了摇头，她否定了心里的想法。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期间季离白一直等在手术室的门口，没有移动过脚步，眼睛从来没有停过看向那里。一边陪着的张梓宇看他那样子，正忍不住开口劝道。

　　突然，啪！手术室的一直亮着的红灯灭了。

　　“医生，他怎么样！”有人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季离白几乎是灯灭了的同时站了起来，冲上去抓着他的手问。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季离白的手有一丝颤抖。

　　很明显出来的人是认识季离白的，并且和他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没有那些刻意的安慰，直接放出话来：“幸好病人送的及时，身体上倒是没有大的问题。”看对面的人露出轻松的表情，又马上接着一句，“不过，你不要太庆幸了。虽然他身体没有大问题，但是身体上的小问题可是不少啊！”

　　季离白的脸色卡在一半。站在旁边的张梓宇却看不过去了，“爸，你别吓唬他。快说说，人到底怎么样了。”说完，手拍了拍季离白的肩膀，“离白，你别太紧张了，我爸既然都说了没什么大问题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哎呦！”突然一声痛呼从张梓宇的口中传了出来，他捂着被敲的头，将愤怒的眼神看向他，“爸，你干嘛突然打我头啊”

　　张副院长吹胡子瞪眼的，“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我说没大问题就应该没问题，我说没问题本来就是没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你干嘛说那样的话来吓唬离白啊！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眯了眯眼，张梓宇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的一样说道。

　　“啊！”毫不意外，有人头又被敲一下。

　　拉了拉脖子上的听诊器，张副院长咳嗽了一声，脸上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态度，“病人确实没有大问题，不过……”

　　季离白的心刚刚放下来，又猛地被人提了上去，卡在半空，不着地，不着天，然后只等着人来判罪最后是超脱还是死亡。

　　“小问题就是，病人右手臂骨折，加上失血过多。最近一二个月之内需要静养，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想以后手没有问题，这段时期内一定要好好养着。失血的话，在病人吃的方面多上点心，食补是最好的。”

　　心总算落到了实处，一直紧绷的脸顿时松懈下来。季离白苦笑着发现，就这么一两句话的功夫，他的背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张副院长看他那模样，暗自摇了摇头。说起来，这唐家的二少爷身世可真够坎坷的，算上他去唐家的那一次，再加上这一次，不管什么原因，都出了两次血了。不过，这季家的小子，但是比里面那个少年的亲大哥好像更关心他一些。现在啊，都说男女关系复杂，呵！男男关系看来也不简单啊。

　　咳咳！想什么呢？一把年纪，还八卦起来真是要不得要不得。都怪这臭小子，张副院长朝他狠狠瞪了一眼。

　　平白无故的又得了一个白眼，张梓宇不懂，只挠了挠头，朝他爹呵呵一笑。

　　默默转过眼，看他那傻样儿真是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不忍直视。若是能有季家小子的一半聪明能干，那还是他张家祖宗坟前冒了青烟了。

　　当唐家人来的时候，唐清已经转进普通病房。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的样子，露出的侧脸安静而美好。但季离白知道，少年这样的安静却并不是真正的在睡觉，而是麻醉药的结果。

　　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抬眼将目光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眼底的情愫浓烈的化不开。张梓宇自然是知情知趣，看到这一幕就把门小心的关上，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这个明显陷入了情网的男人。

　　“真好，你没有出事。”空寂的病房内突然传出一道男人复杂而压抑的声音，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重获珍宝的喜悦，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最后都构成了‘真好’两个字。拨了拨床上人落在脸上的头发，季离白将头靠在这一双细腻的手上，用嘴唇细细摩擦着，它是热的，也是真的。几乎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从唐清坠楼到手术，一直竭力保持着镇定的男人此刻却突然红了眼眶。

　　原来不是好男儿不流泪，而是你没有到达真正令自己伤心的地方，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你流眼泪的人罢了。

　　病房里流动着暖流，而另一边却是冷风直吹。现在张梓宇的心情完全可以用霜打了茄子来形容，本来他走出了病房只是为了给那两个人腾出空间来，不想做惹人心烦的电灯泡。可现在的情况，他还不如回去当个电灯泡呢！

　　“梓宇，我家二少爷在哪个病房？”

　　楼上遇到了张梓宇，便得知了唐清虽坠楼但没有受伤严重的消息，一直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不过……

　　张梓宇可是被下了一跳，一下楼刚走到前台就被人叫住了，等他回过头一看，差一点妈呀叫出声来，你猜来人是谁！竟然是从来无事不出唐家大门的唐家老夫人和她身边从不离身的英姐。结结巴巴解释了几句好不容易说明情况，可是英姐这么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你说他怕什么啊！不就是问房间在哪吗？他刚才出来的时候，就被季离白那一副我是痴汉的表情给恶心的，要是唐老夫人上去一看，保不准看出个什么来。你说说，咋这些破事，都滚到一处来了，是该说季离白倒霉呢！还是说季离白倒霉呢！

　　对面的人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唐老夫人拍了拍旁边人的手，眯着眼，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么强烈目光是个人都能感受的出来，当然张梓宇也自觉自己还是个人。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看这唐家的老夫人，见她眯起了眼睛，顿时心里一咔嚓。他倒忘了，不管眼前这个妇人年纪如何，首先她就是唐家的老太太，即使很少在圈子里交际了，可是再怎么说，能在养出来个唐元盛这样人物的人，他这种小虾米的道行怎么能在这样的人面前班门弄斧呢！

　　几乎是想到这处的时候，他的背上就瞬间升起了一层冷汗。

　　就在他快忍不住缴械投降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渐渐出现在面前的人，让在场的三人脸色同时一变，张梓宇脸上则是明显的高兴，而与之相反的是唐家老太太和英姐脸上的震惊，不！应该说是惊吓。

　　…………………………

　　警察局
　　得知竟然是唐元盛亲自来了，几个正在值班的人立马从位置上起身并站了起来。只见他们之间一个领头的，脸上灿笑着，一路迎了上去。

　　“哟，怎么唐总亲自来了。今天可真是我们警局的撞了大运啊，来，来，还傻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有贵客上门，还不快点搬个凳子过来。”

　　“唐总，你坐。”领头的警察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十分殷勤的放在他面前。

　　其实说实话，官和商比起来，历来就是官为大，商为轻。这若是在以前，更是有士农工商末的说法，商人是最没有地位的。可是现在，时代反过来，有钱的人才是大老爷，没钱的连屁都不是。回过头来再说这唐元盛，如果说他仅仅只是个有钱的商人，这算不了什么，毕竟世上有钱的人多如牛毛，有的是。这领头的自然也没有必要像这样巴结他，可是这唐家却不光有钱，更关键的是人家还有权，换一句话说就是上头有人。有权有势，能不让一般的人多几分畏惧，多几分巴结吗？

　　唐元盛坐到了凳上，却没有动那杯茶。

　　领头的人也不知是看没看到，还是假装的没看见。脸上笑眯眯的，端着另一杯茶坐在了对面。轻轻打开杯盖，又轻轻合上，腾腾升起的水汽让人看不清神色。

　　“不知道唐总在这百忙之中抽空来我们警局是有什么问题要解决不了，需要我们帮忙呀？当然了，我们能帮上忙的，也只是小事而已，若是大事……呵呵”他意有所指的道。

　　唐元盛眉头一皱，没有回话，只是朝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唐少爷的律师。我有权了解我的当事人，哦，也就是唐大少爷是因为什么罪名被逮捕的，若是没有充分的证据指控我的当事人，就请立即释放我的当事人…………”

　　“呵呵！唐总怕时急匆匆来的吧！唐大少爷由于什么进了我们局里，唐总恐怕是还没来及打听清楚吧。”对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笑意，不过后面紧接的一句话却如一枚原子弹爆炸一样，“你既然是律师，那么自然该知道……”

　　“故意谋杀是什么罪名吧！”

　　眼球紧紧一缩，唐元盛几乎是立刻就将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像是不敢确信一样，反问了一句，“故意谋杀罪？”

　　“就算你是警察，我也有权投诉你诬赖我的当事人。请注意你的言辞，警察先生。”

　　眼神半分都没有施舍给他，只是将目光看向了一直沉默着的唐元盛，声音泛着笑意，“唐大少爷是不是杀了人，我，呵呵！虽然不清楚。”

　　“可是，唐总你可知道，举报唐大少杀人的是谁？而被杀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