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58、恶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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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实在算不上多紧张。
事实上，如果可以完全忽略完全有些状态外的罗伊的话，单单看林瑞林恩还有有些癫狂不清的普修罗，这场景甚至有些狗血八点档的味道。
林恩甚至诡异的在想，如果康默琴还在，瞧见这一幕一定会咋舌一边不屑的和他吐槽现在的电视剧真是狗血又无聊。
......当然，的确也是够无聊的。
林恩垂下了颤抖的、苍白的眼皮。
虽然乍一看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Omega和高大俊美的alpha的让人看一眼仿佛就能猜透结局与剧情的组合，但是情节却在这俗套之中产生了微妙的偏差。
有着和这位被称作未来之光的漂亮的Omega同样面孔的孪生弟弟在注目之下，默默的泄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身上似乎所有的力气也都伴随着这一口气都在灯光下蒸腾挥发、消失了。
“你从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我的哥哥.......？”
“注意到什么......？”林恩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不过瞬间他就明白了弟弟的潜台词。他微张着嘴停顿了两秒，补充道：“......事实上，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是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这一点。”
林瑞有些诧异的，挣扎着从罗伊死死的禁锢中扭动了一下身体：“你忘记了。”
忘记了我为了救你，被普修罗抓走。
忘记了我为了救你，背负了你逃走后的惩罚。
忘记了我为了救你，自愿承担的一切后果......
“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林瑞的声音更加冷淡了，他用这样过度冰冷的语气，却说着十一年前甜蜜微笑的同样的话语，他一字一句，漂亮的眼珠像是安在眼眶里无机质的玻璃。
——可是牺牲是无法保护一个人的，会被遗忘。
在静默中，一直有些局外状况的罗伊，终于从这诡异的场景与对峙中明白了当年发生了什么。
虽然林瑞的语气并没有质问，甚至没有多大的起伏，但他的目光却像是幽幽的冥火。
十一年前的某一天的拂晓，林恩在城外的某条街道草坪里苏醒。他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最多只有一些擦伤和淤青，在这个被全联邦都快要遗忘的城市，这样的伤痕稀松平常。
林恩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他不记得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经历了什么。他简单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没有少任何物品。
——或许只是回家的路上太困了。
他这样安慰自己。于是他就这样回家了。
但是家里并没有林瑞的身影。他或许出门找自己去了。林恩还曾这样想过。但是很快他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最后几乎淹没了他，他出门报了警。
林恩忘记了自己曾被抓的事实，于是他下意识的认为，最开始被抓走的就是林瑞。
不会遗忘的确是一个好事，但是知晓回忆的人只剩下了自己的时候，这件事就变得不是那么好了。
它过于沉重，过于压抑，还让人愤懑，痛苦与绝望。
林恩感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捅了一个大洞，鲜血已经流干了，冷风呼呼的直往里灌。他全身都冰冷着。
——因为弟弟的质问。
如果说回忆起来一切前他对林瑞是愧疚与不舍，那现在就是羞愧——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没有愧对于任何人。甚至在他大脑的最深处，他甚至认为自己是不幸的。
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自己的幸运只是巧合而来，就像自己没有被抓住——而不幸却是命中注定，就好比现在还横亘在他手上的蜘蛛伤痕。
但现在血淋淋的回忆像是裹尸布一样摊开在他眼前，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多么、多么的恶臭又下三滥。
我原来是这样的人。
在回忆的闸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只能用这一句话来简单的总结自己可笑的一生。
“这太可笑了......”普修罗的目光在林瑞和林恩身上来回游移，他也意识到从十一年前到现在，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乌龙。
“我还曾以为你成了斯德哥尔摩，林瑞。”普修罗嗤道，他又前进了一步，脖颈的肌肤被他自己准备的利刃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实话说，你也没说错......”林瑞歪着头：“近乎病态的守护自己的哥哥，宁愿自己被杀也想要妄图保留虚假的亲情关系......只是可惜我不是凶狠的绑架犯，而是鬼祟的跟踪者。”
尽管心里的答案已经浮出水面，但罗伊还是没忍住开口道：“所以，你就跟踪林恩？”
鲜红的血液顺着林恩高高举起的手流了下来，这温热的血液就像是岩浆，林恩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肤都要被它给烧成灰烬了。
“噢——我从未跟踪林恩。”
林瑞侧过头，目光落在了站在他斜前方的高挑的Omega的身上，目光充满了近乎怜悯的虔诚。“有人会替我做的，不是吗？”
——牺牲是无法保护一个人的，只有杀戮才可以。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而与恶龙缠斗致死，最后亦将化为恶龙。
在这一刻，灯光在林恩的眼里炸开了花，所有的声音都伴随着这些灯光破裂成了一片又一片的满是伤痕的玻璃，它们肆无忌惮的割开了空气，割开了他的眼球，像一颗携带了无数鲜血的星球，最后直插大脑。
“嗡——”的一声，林恩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期的拉长了，他脑海中所有的，一切的混乱都有了答案一般，摆在他面前所有的不合理，都在这背后变得合理了起来。
林恩甚至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手中的刀，他感到自己踉跄了一下，用轻飘飘的如同青烟一般的声音问道：“......你控制了普修罗......
......我的老天爷......”
不光康默琴，不单单她......
十一年后的这么多，全部都，全部都出自于他之手。
他的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58、恶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