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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妹妹找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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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教育完不成器的段誉,赶到小镜湖边的时候,傻眼的发现她那头脑简单的妈妈非但没有杀死情敌,反而跟人家亲亲热热姐妹相称了。
阮星竹一贯是巧舌如簧,十分擅长察言观色的,又有段正淳左右逢源,秦红棉很快就被忽悠的去了敌意,这会儿跟阮星竹差不多一见如故了。远远看到女儿呆立湖边,还心情特好的招手道:“婉儿,过来见见你阮阿姨。”
木婉清依言过去行礼,阮星竹见她带着面纱,打扮十分古怪,不由奇道:“秦妹妹,这便是令爱千金吗?只是为何这副打扮?”段正淳也十分好奇,虽然说时下大宋对女子禁锢颇多,官家女子尤甚,非但不能轻易出门,来外人都要少见,因此,女子戴上面纱并不出奇。然而他们是江湖中人,向来不用遵守那些条条框框,何况秦红棉也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估计都不怎么知道这些,可是却为什么要让女儿戴上面纱呢?阮星竹心想:莫不是这姑娘生的太丑?可是不应该啊,瞧她这副长相,再看看段郎俊朗挺拔风姿飒爽,这两个人怎么也生不出丑孩儿来啊!
木婉清没好气的一边解释自己戴面纱的原因,一边在心底疯狂吐槽逼她立那个倒霉誓言结果一见到情郎转脸就忘的傻妈。不过段正淳倒是很吃这一套,听木婉清说完,立刻一脸痛惜的望着秦红棉,嗓音中饱含深情的向她致歉:“红棉,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秦红棉陶醉在他的声音里,面带潮红:“我,能再见到你……就不委屈。”阮星竹一脸感动状,却是再度不着痕迹的挤进两人中间充当隔热板:“秦妹妹,我能明白,我……唉,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只是我没有你的福分,女儿不在我身边长大,甚至如今都……”段正淳立马放开秦红棉去搂着阮星竹安慰,秦红棉心眼少,也跟着安抚起情敌来了,三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老不修叽哩咕噜的说起陈年风月,直听得木婉清昏昏欲睡。在面幕的掩盖下悄悄打了个哈欠,木姑娘懒洋洋的想道:要不要提醒这个便宜爹爹,在去帮你情妇找你们的私生女儿之前,你还有个婚生儿子漂泊在外?
萧峰返回镇上,先找褚万里,直截了当的把段正淳当下处境描述一遍。再由褚万里满头黑线的去找段誉,用尽可能含蓄的语言修饰了一下“可怜的公子爷,你再度被你爹忘一边儿去了”的具体情况。
段誉气到没力气了。
他抱着萧峰劲瘦腰身,把脸使劲儿往萧峰胸膛里埋,抽着鼻子,可怜巴巴的道:“大哥,我感觉彻底被抛弃了。”
萧峰揽住左拱右拱的段誉后背,免得他拱到地上去,低声安慰道:“还不至于彻底。”褚万里头上的黑线几乎要具体化了:萧大侠你这是火上浇油你知道吗?
段誉果然被安慰的加倍炸毛,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从萧峰怀里拔出脑袋,低声怒吼:“还要等到彻底?”
萧峰依旧不明所以的看着段誉,脸上很明显的写着:你爹什么样儿你今天才知道吗?
段誉再度无力的趴回萧峰胸前,继续一拱一拱的试图把脑袋埋进去。褚万里觉得又窘迫又羞愧,他也很想找个地方把脑袋埋进去,但是他大哥目前不在这里,就是在,他也没那个勇气埋,最后,他只好在旁边的小店里叫了最大碗的汤面,用整张脸把海碗填满。
褚万里吃完面,段誉的情绪也好转了不少,只是他仍旧不肯跟褚万里回去。他声称自己过去是碍眼的、多余的、破坏气氛的,因此坚决不肯。褚万里无奈,只得郑重请求萧峰代为照顾他们家公子爷,自己回去找王爷禀报兼求助。
萧段二人在那家拒绝接待他们的客栈里砸下大面额银票,才得到了一个小房间的短暂使用权。那小房间是真小,床都是单人的,段誉不得不趴在萧峰身上,拿大哥当床垫才能勉强睡上一觉。萧峰一路上跟段誉同床异梦已经习惯了,连犹豫都没有的直接把洗完澡的段誉抱到身上一搁,两人一伏一仰,蒙头大睡。
美梦终结于对他们睡姿感到不满的木婉清:“睡觉不知道关门呐!”段誉揉着眼睛,手撑在萧峰胸口,爬起来,不满的回嘴道:“进屋不知道敲门啊!”木婉清毫不示弱喊回去:“不想让人进你不知道锁门啊!”萧峰额角抽痛:“你俩能不能不一见面就吵?”段誉这时候才彻底清醒过来,看清了站在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推门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就觉得害怕的木婉清,顿时蹦了个高儿,叫道:“木木木木木木木木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木婉清蹙眉不悦:“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抬脚踢开门,木婉清大模大样坐在桌前,而段誉抱着被子躲在萧峰身后的样子,若是把性别重新组合一下,就活脱脱一副“捉|奸”现场图了。最起码门外杵着的朱丹臣和褚万里很有这种错乱的代入感。
萧峰把段誉连被子一起抱过来,无奈的对木婉清道:“木姑娘,我兄弟二人尚衣冠不整,请你先出去,等我们打理好了再进来可好?”
木婉清点点头:“也好,谁爱看你们光屁股似的。赶紧穿,完了就出来,姑娘有话要说呢。”边说,边走出门去,朱丹臣赶忙把门扉关紧,和褚万里一左一右站在门前,以免木姑娘嫌屋中公子爷动作太慢,等不及再踢门进去。
段世子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当着男子的面儿直接说出“光屁股”三个字的女子,木姑娘豪爽大胆的作风把段誉震得不轻,满脑子浆糊导致的手忙脚乱让他连怎么穿衣服都不会了,拿着内衫往腿上蹬了半天,等萧峰利落的束好衣结转头时才把他从衣服堆里刨出来。这么一耽误,外头的木婉清果然等的不耐烦了,大声叫道:“段誉,段誉,你干什么呢?还不出来?”叫完想起,莫不是又干那些不知羞的事情了吧。早起她跟爹爹妈妈道别的时候就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最后她妈妈也没出来见她,便宜老爹摸着鼻子出来跟她说她妈妈睡得晚了,还没醒呢,叫她别吵到。木婉清虽然不怎么懂得风月之事,但好歹也是十几岁的人了,模模糊糊也明白一些她爹爹妈妈必得干点儿什么才生的出她来。因此也没再坚持,不怎么高兴的听完便宜老爹啰啰嗦嗦的嘱咐,又跟满脸淌酸水儿的阮阿姨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老爹硬要塞给她的褚三哥和朱四哥一起去找她看着还算顺眼的小媳妇哥哥段誉来了。
段誉左脚绊右脚的扑出门来,朱丹臣和褚万里很顺手的一边一个给接住了,避免了他家公子爷给木姑娘来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木姑娘,段誉有礼了。”总算想起自己的定位应该是翩翩佳公子的段誉整一整衣袖,掏出折扇竖在脸前给木婉清施了一礼。虽然说按身份按年级按性别,都应该是木婉清先给他行礼,但是段誉对此不敢抱有指望,还是自己主动点儿好了。
木婉清点点头,非常坦然的受了段誉一礼,末了,摆摆手道:“不用跟我这么文绉绉的,我跟你说,咱俩一个爹,这事儿你不知道不知道?”段誉傻眼道:“今天才知道。”木婉清嘴一撇:“那也不晚了,总而言之,就是我妈妈跟你爹爹生了我,哦,还有就是,我妈妈就是我师父,当初我在王府用毒箭射你妈妈,就是我师父让我做的,现在算明白了,原来我妈妈是恨你妈妈抢了我爹爹,才叫我去杀她的。”
段誉给这一连串的你妈妈、我妈妈搅得头昏脑涨,但是抓重点的能力还是很出色的。“等等,等等,木姑娘,你这话不对啊。我年纪比你要大,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我妈妈抢了你妈妈的男……呃,我是说,我……们的爹爹。”
木婉清摆摆手,道:“这里面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你就算比我大,那也没大上多少。何况,你又怎么能证明,是我妈妈和咱爹爹认识在先,还是你妈妈跟他成婚在先呢?”
段誉无语了,他还真证明不了。扭头去向萧峰求助,萧峰连连摇头道:“别看我,我更不知道了。”再看朱丹臣和褚万里,朱丹臣头一缩,躲在褚万里背后:“公子爷,你也别看我,我跟着王爷的时间短,不知道的。”褚万里硬着头皮回应段誉期盼的目光:“我跟着王爷那会儿,公子爷您都三岁了。”
段誉彻底没有帮手了,只好垮着脸转回去看木婉清,问道:“那木姑娘你的意思是……?”
木婉清道:“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妈妈已经不生爹爹气了,现在正在小镜湖跟爹爹在一起呢。而且她和阮阿姨也不错,昨儿起就管人家叫姐姐了。”闻言,段誉顿时对阮星竹竖然起敬,木婉清脾气有多火爆他是见识过的,她妈妈兼师父也可想而知,这样的人都被阮星竹收服了,段誉对于自己的中途落跑顿敢安慰——不是自己太软弱,实在是敌人太强大。段誉胡思乱想的时候,木婉清已经介绍完了基本情况,正在发表个人感言:“我个人挺欣赏你的,也不想去跟你妈妈为难。我估计我妈妈现在可能也没心思惦记你妈妈了,那咱俩就不用去管那些上辈人的事儿了。我认你这个哥哥,以后,我罩着你。”木婉清豪爽的给段誉划分了归属圈。
萧峰、朱丹臣和褚万里同时无语,一个个都只盯着段誉看。而段誉却只想着,他才给他妈妈去了信,告诉她有情敌,现在就直接蹦出个敌情——他爹爹的私生女儿都出来了——段誉心头惴惴,十分后悔写了那封信去,他妈妈该不会气得又回玉虚观去十年不出,或者更遭,提着鞭子冲到中原来杀人吧。
一想到幼年时期见过的那个柳眉倒竖,凤眼圆睁,挥着鞭子从大理皇宫门口把他爹爹一路抽到家里的那个威风妈妈,段誉只觉得自己的肝都发颤了:“大哥,我害怕,想逃跑。”
木婉清一巴掌拍在段誉瘦弱的小肩膀上:“你怎么就这么没有出息?做错事儿的人都不逃,你逃啥?走,咱兄妹俩去见见另外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去。也瞧瞧能从你妈妈和我妈妈手上把爹爹的魂儿勾去的,到底是多了不起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