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手》素阌旖苼叹

2、第 2 章

　　2．
　　“案发时，你在哪里，正在做什么？”方则书的笔尖转动的飞快，头也不抬的问道。
　　“在教室里，走神。”我淡淡的回答道。
　　其实这些东西每个人回答的都一样，实在是没什么记录的价值。
　　这个警察好奇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凝神辨认了一会儿似的，激动的用笔点着我，“你。。。你是不是那个法医系的学生。。。黎队是你哥哥吧？”
　　“是。”估计是哥哥原来的部下，而且是崇拜者那个类型的，看他狂热的目光就知道了。
　　方则书重新振奋精神：“请您回忆一下案发时，是否有什么异常。”
　　异常。。。
　　周教授如平常一样的在讲课。。。天气是如旧的热。。。
　　异常。。。
　　“教室的空调坏了，教室比平常热许多。”我只能想到这一点。
　　“哦。。。”方则书失望的记下了一笔，“那么据您所知，死者生前是否有什么隐晦的疾病，比如心脏病，脑梗塞之类的病史？”
　　的确，不寻常的高温会引起心脑血管的疾病。但是今天热虽热，但却没有热到诱发疾病的地步，而且，周教授虽然胖了些，但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疾病。
　　“不了解。”
　　“那么死者生前最后的留言是什么？”
　　我灵光突闪。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方则书吓了一跳，笔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道。
　　我略微低沉的声音吓倒了他。
　　我暗笑，这刑警什么心理素质啊。
　　而他却猛拍了我一下，“如果你的话是真的话，可以确定这是起谋杀事件！”
　　我点点头。
　　这不是废话吗？
　　我开始怀疑这个年龄不过20出头的菜鸟刑警是个破案迷才上了刑警这条船的。

　　林教授林云瑞蹲在地上，翻看尸体的眼睑和口腔，又仔细的检查了尸体的全身，站起来对在一旁抽烟的班世临道：“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需要解剖才能知道死因。”皱着眉头驱散了周遭的烟雾，“办案时间能不能不要抽烟？”
　　班世临默默的把烟掐了，“能大致判断一下死因吗？也让我们有个搜查的方向。”
　　“不好说。有没有他的病史什么的，看看他是否有心脏病什么的。”用手扇了两下风，“这天气也真够热的。。。怎么不开空调？”
　　班世临来到空调前，按了两下按钮，没有什么反应。习惯性的沉思了一下，招招手，吴页钧跑了过来，“什么事儿，班队？”
　　“把这台空调查一查。”班世临淡淡吩咐道，转身往窗台走去。
　　“是！。。。这一台破空调有什么可查的。。。”吴页钧耸耸肩，嘟囔道。

　　“班队，有重大发现！！”方则书兴奋的摇着笔记本，急匆匆的翻过警戒线，跑了过来。
　　“刑警就要有个刑警的样子，不要像个实习生似的，稳重些。”班世临冷冷的斥责道。
　　“是，班队。”方则书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行了，说吧，有什么重大发现？”班世临习惯性的去裤兜里掏烟，突然想起某人厌恶的眼神，又把手收了回来。
　　“据目击证人称，死者在案发前曾经拿书扇了扇风，不一会儿就发生了惨案；死者生前最后一句话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还有证人声称在死者经过她时，曾闻到了一股花香。以上是最有价值的证词，报告完毕。”方则书啪的把本一和，说道。
　　班世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不要整什么最有价值的证词，把所有人的证词写成报告，记住，没有什么不重要的证词，线索往往都是从最普通的证据中显现出来的！”
　　“是，班队。”方则书哭丧着脸慢腾腾的离开了。
　　班世临抓了抓下颌，继续沉思。

　　我刚刚迈出警戒线，就让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北廷狠狠的抱住了。
　　“左北廷！”我拉拉他的衣服，“注意影响!”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警车一辆一辆的来。。。你却还不出来。。。手机也打不通。。。你快要吓死我了。。。”他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把头埋到我的颈窝，闷闷的控诉着。
　　“出事了难道一定都是我?”这小子什么理论？
　　这么患得患失。
　　我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出事的是我们的教授，我只是目击证人，在那里做个笔录罢了，耽误了些时间。上课不能开手机，所以我把手机关了。”
　　“还好不是你。。。还好不是你。。。”他把头抬了起来，表情活像个弃狗，眼圈红红的。
　　我安抚的一笑，踮起脚，揉揉他柔软的发丝，“胆小鬼。没事还长这么高。”
　　他也笑了起来，拉住我的手，“走，吃饭去吧，冲冲霉气。”
　　“滚你个霉气！”我踢了他一脚。

　　“奇怪。。。”林教授边走边看着化验结果，喃喃道。
　　班世临见他过来，连忙将刚点上的烟给掐了，“怎么了？”
　　“他的血液里化验出了□□和洋地黄。。。从他上衣中搜出的药的确是复方川贝精片，可是那个并不含洋地黄。。。而且就算他的确需要降压药而且也服用了。。。也是，死者的体重是超标而且患有高血压症。。。可是。。。”林教授自言自语道。
　　“说清楚些行吗？”班世临听了半天，压根不知道他在嘟囔些什么。
　　林云瑞瞪了他一眼。
　　班世临打了一个冷战。
　　“你们送来的药物是复方川贝精片，是治疗支气管炎的，这种药物里面含有□□，而□□具有兴奋心肌ß受体，加强心肌收缩力的作用，如果与洋地黄，□□等合用时，可使强心药的作用加强，毒性增加，导致心率失常及心衰，同时具有收缩周围血管，导致血液流速加快的作用。血检报告中查出他的血液中含有□□和洋地黄。”林云瑞翻了翻血检报告单，说道。
　　“那有什么奇怪的？”班世临其实没听懂多少。
　　“第一，即使这两种药物的药性配伍是禁忌可引起中毒，但是不可能在几秒中内引起受害者死亡，这是一种滞后的毒性反应，毒性发作需要时间。第二，死者的身份是毒物药理学的教授，这么明显的药性配伍禁忌他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他蓄意自杀吗？”林云瑞侃侃而谈，列举出了两个疑点。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能有可能个头！这是一起谋杀！我需要进一步进行尸检。”林云瑞随手用报告单不轻不重的砸了班世临一下。“你们又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是有几个重大线索，可能对你有帮助。”班世临指了指法医办公室，“里面说话。”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北廷坐在我的对面，一边吃饭一边问我。
　　我用筷子把讨厌吃的青椒挑到了一边，捅了捅饭，没什么食欲。
　　“我们的毒物药理学教授在课堂上突然死亡，就这样。”我用手支着下颌，无聊的说道，“下回不吃青椒炒木耳了。”看来我们的心灵默契程度有待提高。
　　“哦。那是正常死亡吗？”好一个好奇宝宝。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参加办案。不过不像。”我回忆起了周教授临终的最后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我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什么啊？”北廷也被吓了一跳。
　　我撇了他一眼，怎么心理承受力都变得这么低了？
　　“不是，非非，你的口吻实在很令人头皮发麻，请不要把一句普通的话读成怨灵似的口吻好不好？”北廷连忙解释。
　　“周教授的临终遗言，嘶哑着喊出来的。你指望我用什么调子读？”我把饭一推，“没胃口。”
　　“那就是谋杀咯？好像周教授做过什么亏心事似的。”北廷咽下一口饭，说道。
　　“那么谁会想杀他一个教授呢？他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非杀不可呢？”我喃喃道。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又不是警察。。。”北廷耸耸肩，不以为然道，“只要和你没关系我就什么也不想。”
　　“就你没大脑。”我戳了他的头一下。
　　他笑嘻嘻的捉住我的手指。
　　“谨尊皇上圣谕，微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