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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曲:你伤透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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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凯厄斯瞒着阿罗偷偷摸摸进行的事情。
不过我想,任阿罗再聪明也没法子猜到自己的兄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凯厄斯把那个愚弄了他许多次的猎人救了回来。本来已经落到死神手里的麦克斯,被凯厄斯救了,还大费周章买了一家医院来骗她。
我瞒着亚力克去过那个医院一次,在看到凯厄斯对着麦克斯那副卑微的样子我不是不幸灾乐祸的。所以我从窗台闯入病房的时候,脸上是得意的微笑,但我的喜悦持续不到半秒。
麦克斯双目无神,并且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出现,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细碎的小伤口。我不可思议地朝凯厄斯看过去,无声地质问他,我的好友怎么又伤成了这样。
他脸上也是不耐的神色,似乎是非常不愿意看到我在这里的出现,假使我不是与麦克斯是好友的关系,我想我会被撕个粉碎吧。但众所周知,凯厄斯是个战斗力不太强的吸血鬼吗?
“她遇到了海啸,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没有再理我了。我把阿罗那边的消息告诉了他,也没有跟他再多交流一句。我的时间有限,只能在麦克斯旁边偷偷观察她。
发现凯厄斯并没有骗我,所以我也就没有过多的停留,很快就回到了亚力克的身边。
去见他之前我还把衣服都换了一遍,以免身上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让他联系到,我去见了麦克斯或者凯厄斯上。
而我已经很难自然地跟他相处了,他的眼神里不知有什么让我恐惧又担忧的东西在发酵,只可以说我对眼下这种看不到尽头的苦日日子已经没有了期待。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时常觉得生活就是过得很苦,但是怎么都死不掉。
而现在我如果想死是非常简单的,只要违反什么让阿罗不高兴的规定,我随时就可以去死。顺带摆脱眼前的苦境,天知道我多想摆脱亚力克!我猜,亚力克也知道这件事吧,才会这样不厌其烦地猜忌我,监视我。
上次当着他的面杀死一个即将转换成吸血鬼的男孩儿时,他就该猜到我内心那些悲天悯人的圣母情绪是从来没有结束过的。我人类时期的优点会在成为吸血鬼之后放大,自然我的缺点也是。
我私下给李菲儿那边传了许多信息,每次使用的办法都不一样,所以任这些吸血鬼怎么想也没办法查到。但是我时常会陷入一种思想的怪圈里,我总觉得我的所作所为亚力克是知道的。
比如我已经许多次避开了阿罗的接触,尽可能地远离沃特拉城,他有点儿放任我的这种行为。那种纵容里面有我看不清的情绪。
大概因为我知道结果会很惨烈,所以我必须要在阿罗知道我失去防护机制之前,将该让李菲儿知道的信息传达到她的手里。
这些事情我做得过于频繁,以至于暴露了麦克斯的位置。
那天夜里我追过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麦克斯所在的医院已经烧成一片火海,而亚力克则被一群狼人围堵。我只好忍下对麦克斯的担忧,去救助亚力克。我没有杀过狼,更没有遇到过狼人,我可以做的只有手起刀落就像杀狼一样杀掉他们。
要么就是强行改变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短暂地忘记自己是狼人,忘记与吸血鬼的血海深仇。
这些老不死存在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会惹上那么多的仇家吧。
也是活该,我一点都不同情这些东西。
亚力克被这群狼搞得有些狼狈,我也记不清这个混乱的夜里到底是怎么样逃脱狼口的了。我把他转移到一座非常高和险峻的山上,安置在山洞里面后我就马不停蹄赶去找麦克斯。遗憾的是那个已经烧成灰的医院里,根本就没有任何麦克斯的气息了。
我沿着她的气味一直跟过去,气味到了一条河上就断了。我也顾不得什么危险,直接跳了下去,里面什么都没有。
于是只好折返,在医院附近找了许久都找不到,才回头去找亚力克。
但那个混蛋已经把事情报告给阿罗了……
凯厄斯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不像是永生不死的血族,反倒是命不久矣的病人。被阿罗还有马库斯放在了顶楼的房间里,安排了大量的守卫在他的房间里,却不让任何知道他是受了重伤,对外宣称是面壁思过。
也是,被人知道凯厄斯只是犯了错,总比让大家知道他是因为被一个猎人所伤才变成了这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
我从法国回来以后就被扔到了地牢里面,就是我一开始踏足沃尔图里住的地方。我已经可以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处境了,阿罗知道我没有了防护机制后让简日日夜夜不定时地出现来折磨我。除了简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但是有异能的吸血鬼来整治我。
等到阿罗有时间审讯我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我以为我会死,但阿罗只是让亚力克来把我抓过去清理掉凯厄斯的记忆。
走入顶楼的房子,只有一股腐朽的气味,马库斯站在阴沉沉的窗口边上沉默不语,阿罗则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走进去后他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只不过是一眼而已我的腿就有些打颤了。
这种绝望的神色,莫不是凯厄斯出了什么问题?那么,造成这一切局面的麦克斯会死吗?
我忽然有点害怕直视凯厄斯的脸了。
那张脸,比血还要白的脸色,唇瓣再没有熟悉的嫣红。我的指尖猛地绷直了,亚力克不动声色地伸过手来捉住我的手,我抿唇偷望了亚力克的侧脸,他眼睫毛轻轻颤动仿佛也在为我担心一般。
凯厄斯痛苦的呻吟声轻轻地从他的嘴里溢出,假如我的心脏还会跳动,此刻一定是鼓噪如雷。
“我不想忘记她。”
“不,你必须忘记她。”阿罗不容拒绝地说道,冷凝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凝固,他盯着我说,“凯瑟琳,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