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怎是空》野芹

6、瞒天过海

　　“长老容禀。”事到如今，我只能选择最不愿用的方式了。
　　“你说！”娘怒视我言道。
　　“若是娘已经见过魅妤，那娘也应该知道魅妤手上的东西是假的。真的东西还在秦家。”我在赌，赌娘并没有见过魅妤，只因我这些天来对魅妤的行事猜测十有八九便是事实，而我原先并不愿意那是真的，此刻却又十分希望那是真的，眼前这一关是否能过就在这一赌了。
　　果然，娘听到魅妤并未拿到真的东西，神色稍缓。但听到后一句眉头一紧，问道：“那丫头自视甚高这番恐怕没讨得好去。既然她手上的东西是假的，而你也到秦家这么久，怎么真的东西还在秦家？你居然还未得手？”
　　我见娘果然未见过魅妤的样子，知道自己赌对了，更大胆言说：“娘说的是。魅妤在秦家放了一场大火后与我在争斗中受了些伤，想是伤遁逃走寻了什么地方在疗伤。秦家对那件东西保管严密，魅妤此次连秦家延续数百年的祠堂都烧为灰烬也没有找到那件东西。也许东西早已不在秦家，”娘一眼瞪来，我急忙道：“我是说，也许秦家送到了别的地方由什么人在保管。”
　　娘含首不语，似在思考这种猜测的可能性。
　　我继续道：“我为了寻找那件东西的所在借用了魅妤原先潜入秦家时所用的身份继续留在秦家便于探查这件事情。至少现在可以肯定东西不在秦家祖宅和祠堂。我们原先想的都不对。如今大火一起，秦氏宗祠化为灰烬，想必为求心安，秦家也要派人去看看那件东西是否依然好好保管着，想必这两日就要派人远行了。到时只需尾随秦家的人就自然可以找到东西了。”
　　木屋内炉火已熄，风在呼啸着寻找门窗的缝隙钻进来时夹杂了轻浅的呼吸声。
　　“这么说，你现在跟在秦家小子的身边是为了跟着他好找到东西？这个小子似乎很受秦家家主重视啊，我来时已经听说他前些日子迎娶了江南世家李宗的女子叫李红娘的，只是没想到先叫魅妤那小丫头钻了空子，现在倒给了你个方便。若秦家派人去看那件东西这小子倒很可能算一个，你只需跟着他即可。这次你倒学了个聪明，没枉费我平日的教导。只是，你对这小子是不是好过头了？做戏而已，可不要入戏太深？秦家大火烧毁十数间祖宅其中竟无一人死亡，可是你用了法力护了秦家的人？”
　　我心自一惊，娘既然来了这儿看到屋里的情状自然知道我与秦生的相处模样，我借用了李红娘身份为得秦生的信任平日对他照顾些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那日大火中秦生屋中人命危急一事与魅妤和那件东西有关，我却不能说破，否则前后说得不通这谎就圆不了了，这样一来娘事必起疑，总要编个合乎情理的说词才好，可不能泄露了那件东西的去处。想到此便似诚肯地说道：“璎珞出天山时长老曾叮嘱所寻的那件东西乃是数百年前由雪狐天银所遗，只是天银当年飞升之时曾言人善得之可保家中百世安康，妖善得之可修仙体飞升之术。因此女儿入秦家以来只是从旁探听并未有伤人意，魅妤放火寻物只怕也是有些知晓前情的，挑的当日众人均不在屋内时做的事。是以并无一人伤亡。此事与女儿无关。不过，纵火中有疏漏未顾及之人女儿知道了也会救的，不为私情，只为那件东西到手后可以更好地为我天山雪狐族所用。”
　　“这样我就放心了，本还怕你念着幼时受过那小子的些许恩惠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既然你自己知道轻重，我就再为你在长老殿说情，宽限一些时日。只盼你早日完成这件事情返回天山，我就在山上等你，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得太久。”娘终于相信我离开了。
　　我软倒在地，汗湿后背。还好骗过去了。这一番周折解释真假参半，费了许多心思绕了各种可能揣测来行事，直有立于悬崖之巅凭风来去的凶险。
　　现在，只要离开我依附的这具躯体让真的李红娘魂魄回身，秦家这边我也能安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