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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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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哦,仔细看哦
某歌在某人的话里有伏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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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脚椅上,贺海北把玩着手中精致的手机,有些心不在焉的颠过来倒过去地看。
“今天吹哪阵风啊?大礼拜一的有帅哥光临。”汪平手捧一杯龙舌兰,笑得一脸暧昧。贺海北冲他笑笑,没搭话。
“跟你哥我玩深沉?”汪平一挑眉,把手机抢了去:“什么时候换了MOTO的机子?你那个抠老爸舍得?”
“不是我的。”贺海北伸手想抢回来,汪平却把手抬得高高的硬是让他碰不到。
“谁的?”
“我不知道他名字。”海北见抢不到,索性随他去了。
“昨天那个醉鬼?”汪平一脸兴奋,就怕没人知道他是天字第一号八卦男。
“早上起来不见了人影,就留下这个手机。”语气里有些懊恼,起码也要说声谢谢再走吧。
“起来?从哪里?床上吧,行啊海北,没白在汪哥这儿混。”汪平把手机丢回去,猛拍贺海北肩膀,杯子里的酒都洒了出来。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他一记你很白痴的白眼,贺海北继续望着手机出神。他承认,他被那个人的故事,讲故事的神情语气给蛊惑了。那是个他不了解的世界,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
“汪哥,两个男人之间,会有爱情吗?”他低低地问。
汪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看来发生了不少事啊。一向乐呵呵大大咧咧的贺海北少见的多愁善感起来。
“即使有,也不长久吧。”汪平轻轻上下抚摩细长的杯脚,像是对海北说,又像是自言自语,“终究有一天他们会选择结婚生子,社会规则如此。倒是要害惨了一个无辜的女人。既然知道不可能会有结局谁会那么傻放真心到一段注定绝望的感情里。”
“喜欢一个人又不一定非要在一起才会幸福。像老爸老妈两地分居了十年不还一样感情很好。”那个男孩幸福的表情和忧伤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眼前,看他那样应该爱得好深有那么容易放手,就算是放手也会傻乎乎地一直爱下去吧。
汪平无奈地笑,根本两码事嘛,这个傻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婚姻虽然不止是一纸契约书一张结婚证可那些纸头确实也有不可小觑的力量把感情稀释拉长,比起曝露在外风吹雨淋的爱情像是多了件玻璃花房,又怎么可以放在一起比。这些,怕是海北体会不到吧。念头一转,他扯开了话题。
“这手机你准备怎么处理?怎么都没开机啊?”
贺海北一脸为难,昨天又没问那个男孩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来One Eyed Black,不要以为是自己顺手牵羊就好了,越想越觉得棘手。汪平好笑的看他的表情变来变去,比翻书还快。
“你不如把手机打开,说不定里面有点个人信息,或者那个人会打过来也说不定。”
贺海北连忙开始捣鼓起手机,片刻之后一脸失望。算了,还是等他打过来或者再来One Eyed Black吧。跟汪平说今天也上工就钻到吧台里面顶了一脸疲惫的阿Joe的位子。
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阿Joe在那边大叫海北手机响。贺海北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扑过去抓起手机大声又大声地吼了一声喂。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焦急的男声。
“天南,你在哪里?为什么手机一直关,我想见你。。。你在听我说吗?”那个人连声催促。贺海北觉得有些失望,大概是他朋友找他找得很急。
“我,我不是啦,他的手机落在我这里。”他连忙解释,“对了,你是他朋友吧,看到他记得叫他到忘川路的One Eyed Black酒吧来拿手机。”
那边半晌沉默才闷闷地说了声谢谢就收线了。贺海北拿着手机发楞,他是叫天南吧。
一连三天,那个叫做天南的醉鬼依旧毫无音讯。贺海北每天晚上上完课都泡来酒吧。汪平笑他都快成了望夫石了,笑完少不得被海北一顿好打。礼拜五正好是每月一次的摇滚之夜,贺海北为了躲避震耳欲聋的“噪音”远远地缩进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嗨!”一只手拍上肩膀,贺海北回头,一个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
“嗨!”他一时间忘记该说什么好,呆了一会才从口袋里拿出视若珍宝的手机递过去。
“谢谢,我还以为丢了呢,才买没多久的。”
被林天南的笑容晃得有些心慌,视线不自在地到处游移,老半天贺海北才低低地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可没顺手牵羊。”
“什么?”林天南指指耳朵示意这里太吵根本听不见他讲什么。
“我说,”贺海北冲他大喊:“我们出去说。”
“听完这首歌,Nirvana的。”
站在酒吧门口,木门隔离了喧闹的人声和音乐声。林天南还沉浸在刚才的节奏里,一脸兴奋。贺海北看着他,嘴角挂着笑。
“我很喜欢那首歌,Smalls like Teen Spirit”深吸一口气,林天南唱了起来。Nirvana原本嘶哑的调子从圆润的嗓音里唱出来竟有另一种哀伤诡异的味道。
“With lights out, it\\\'s less dangerous. Here we are now, entertain us. I feel stupid and contagious……”
看着傻掉的贺海北,林天南笑得前仰后合,这个人的反应太有趣了。
“要是我不回来拿手机你怎么办?”
“一直等呗。”贺海北无所谓地耸耸肩。
林天南没说话,看着贺海北。被他盯得狼狈不堪,贺海北有拔腿想逃的念头。
“谢谢你。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很恶心。”林天南幽幽地说。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这样想过。
“因为,这是普通人的正常反应,不是吗?听到那样的故事。”
“不觉得。”贺海北摇头,实话实说。
林天南笑了,笑得释怀,他向前伸出手去。
“林天南。”
“贺海北。”
这个人,有双温暖的手。
两个男孩相视而笑,无比真诚。
突然觉得天南握着自己的手陡然攥紧,脸上露出惊惶又隐隐有些悲伤的神色。贺海北不解地转过头去。发现一个穿西装的高大男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周航皱着眉头看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有股火苗越烧越旺,有想要动手打人的冲动。熄掉手中的烟大步上前拽过林天南的胳膊一声不响就要走。贺海北一头雾水,见周航恶形恶状的,忙插到两人中间。周航也不理他,只低声问林天南: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关机?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此时天南已然回过神来,甩掉周航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脸上已没了表情。
“我想那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找我。”
侧头给了贺海北一个歉然的眼神,贺海北会意,抬手指指林天南身后意思是自己就在附近有什么事叫一声。
看贺海北走到不远处停下,林天南转头迎上周航有些黑的脸,心里像是被十七八只手胡乱捏着,疼到有些麻木。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回我身边,重新变成那个让我觉得安心放松的天南?”周航的声音里有深深的疲惫。
林天南无奈地笑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是不懂,自己都想明白的道理。
“我不懂,你真的不明白吗?经过林艳姐那件事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个样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是不明白,以前我们不是很好吗?现在只是回复原状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还是说,天南你已经厌倦我了?”周航忍不住掏出一支七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以前?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有个人差点在我面前死掉!林艳姐差点在我面前把全身的血流光你知不知道?怎么到现在你还可以若无其事地说让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周航,我不知道你原来有这么冷血。”回想那天的情景,林艳姐满身是血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垫子、地毯上全是血红的一片他就觉得寒气窜上全身,每个神经末梢都开始发抖。他忘不掉那一幕,感觉那血是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林艳姐苍白的笑容像刀子一样刺在他心里拔也拔不掉。
感觉到林天南开始发抖,周航知道他想起了那天恐怖的情景,上前把他拥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那个女人不该这样吓你。。。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她不是那个女人,她是你妻子,是你妻子啊。”
“可她没死。。。”
林天南挣脱周航的怀抱,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怎么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也许是我错了,根本就不该爱上你。你说你要结婚,我想这是必然的,早点结束对你对我都好。可该死的我就是心软,明知道你结婚了还是狠不下心拒绝你,贱!贱透了!”林天南别过脸去,眼角有隐约的泪光。
“不,不是这样,天南。我爱你啊,就算娶了林艳我还是爱你啊所以才会忍不住去找你。我怕你会拒绝我,有好几次到了你宿舍楼下都不敢叫你出来。有几次偷偷跟在你后面只为看你一眼。是我忘不了你。。。”
“够了!”林天南突然吼了出来,他抬头看周航,眼神里全是绝望。
“够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忘不了我,那你把林艳姐往哪里放?你不爱她却娶她,你说你爱我却只有她不在的时候打电话叫我过去像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林天南自嘲地笑了,“本来就是啊。”
“天南,你还是在怪我。。。”周航伸出手却不敢碰到天南的身体,脸上似哭似笑。
“我不怪你,我只是累了。周航,你放手吧,我不爱你了,不想再爱你了。。。”林天南靠在墙上,疲惫地似乎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周航急了,上来抓住林天南的肩膀拼命摇晃,语气似受伤地歇斯底里:
“放手!不,我不会放手的。我已经失去了。。。天南,你现在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连你也要离开我吗?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我不能一无所有。。。”
林天南任他摇晃着身体,思绪渐渐模糊。一无所有?他怎么会一无所有?真正一无所有的人是自己啊,连心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贺海北见情形不对,忙跑上来拉开那两个人。周航满是敌意的眼神碰上林天南虚弱的样子变得十分颓丧。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开,像疯了般自言自语:不放手,我不放手……
“你没事吧?”贺海北焦急地看着几乎是摊倒在自己身上的林天南,眉宇间的脆弱让他不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