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火》不妖君

39、第 39 章

　　秦荣赶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就跟街头流浪似的，坐在一家KFC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看着他两。
　　林远最先看到街边停的那辆车，很是意外的看着秦荣从驾驶座上下了车，等到人站在跟前问，“你哪来的车？”
　　“我以为出了事，打出租太麻烦，就开了韩骁的车。”秦荣补上一句，“这车一直停在库里，只是平时用不到。”
　　林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卓一航手里还拿着林远给他买的半个汉堡包，坐在台阶上，两只手抵在膝盖上，弯着腰埋着头，没动。
　　没吃饭就跑去喝酒，再剧烈运动一番，胃里东西都吐完了，东西也吃不下。
　　林远对卓一航说，“人我叫来了，你杀吧。是捅刀子还是直接勒死，随便。”
　　卓一航没抬头，骂了句“傻逼”。
　　秦荣回家看到林远还没吃完的饭盒，以及没有带走的东西，就知道他不是落荒而逃，而是被叫出去了。他一看卓一航的状态以及闻到两个人身上的酒味，大概也猜到了些，“要不先上车？”
　　“上个屁！”卓一航骂了一句，猛地站起来，差点又栽下去。
　　林远赶紧扶住他，“你能不能行？”
　　卓一航抓着他的手吼，“再说一句我不行，信不信我跟你绝交！”
　　林远被吼的差点耳鸣，呲着牙，“你今天晚上是诚心找抽是吧。行啊，咱们找个地方，喝酒还是打架，我都奉陪。”
　　秦荣站在一旁，没有插话，但就算是一句话都没说，也拉了仇恨值。卓一航哆嗦的就像中了风似的，指着秦荣对林远吼，“你就为了这个操蛋货，就这么个，你，你，卧槽！”
　　卓一航猛地将林远甩开，大吼，“别他妈碰我。不用你管，滚他妈比！”
　　推的有点猛，卓一航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远想上前去，但是忍着没敢再刺激，他也喝了酒脾气压不住，变得比平时暴躁的多，坐在大门口吹了半个小时的风也不顶用。
　　“你到底要干嘛？你给个准话。”林远求他。
　　卓一航指着旁边站着的人，冲林远说，“你跟他分，分，分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啊！林远你是不是有病。这么久了，你都装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装下去？唐小言不行，咱再换不就成，别说张小言刘小言，只要是你看上的，就算是我妈，我特么都能给你。干嘛就得要这个？”
　　卓一航心里还压了一句话不敢说出来，为什么林远不选他，而是选了别人。
　　可他不敢，他的成长环境已经给他把那个圈画好了，在圈里如何蹦都没问题，只要不踏出圈外去。
　　说到底，卓一航虽然喜欢林远，但是还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他的怒火更多的是冲自己，林远更多的是被迁怒。
　　林远皱了皱眉，他了解卓一航的家庭环境，看起来卓一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其实不管是上这个大学还是选择的专业都是被父母安排好的，每天混日子逃课都是他对家庭压力的反抗，但也仅此而已。
　　林远看了一眼秦荣，开口说，“好，我——”
　　秦荣快步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
　　因为惯性，两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林远扭头怒瞪，抬手把捂住嘴巴的手甩开，骂，“你这什么毛病？”
　　秦荣收回了手但没走开，而是偏了偏头，示意他看旁边。
　　卓一航吼完一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远不放心的走过去，拍了拍他，“起来。”
　　卓一航一个激灵醒过来，表情甚是茫然，“干，干嘛？”
　　“……你睡着了？”林远说。
　　“什么睡，谁睡了，我，”卓一航撑着地面就要站起来，无奈几次都又坐了回去，“谁他妈敢睡，我抽死他丫的。”
　　林远赶紧把人捞住，提起来，“行了，回去吧。”
　　一直充当背景布的秦荣主动开口，“我开车送他回去。”
　　林远拖着烂醉如泥的卓一航，没办法选，而且也被折腾的没办法去计较刚才秦荣为什么要捂住他的嘴巴。
　　刚才要说什么来的？
　　忘了，草！？
　　秦荣开来的车是辆银灰色悍马，后座非常宽敞，卓一航就跟被强按在水里的王八似的，使劲折腾，口里骂骂咧咧说着胡话。林远被他挤得只能靠车门坐，一只手将人按住，免得翻下去，一只手摸出手机，给卓一航家里打电话。
　　晚上九点钟，华灯初上，卓母穿着真丝睡裙，胳膊上挽着一条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披风，说是披风，却又没有遮住肩膀，只是搁在手臂上，也不知道是冷还是热，反正衬的这个女人很是华贵，一看就不是林远能招惹的。
　　卓母身后带着一位管家一样的中年人，帮林远从车后座将卓一航拉出来，而秦荣全程坐在驾驶位，没有下车帮忙的意思。
　　以前卓一航喝醉的时候，林远将人送上门过几次，也知道卓母看似温柔，实则不太喜欢他的出现。每次他出现在家门口，卓一航就非常不成体统。
　　“慢着点，让小慧给他弄点醒酒汤，再弄完姜汤，当心感冒。”卓母将卓一航送进家门，转身过来对林远笑的很是友好，“今晚上小航麻烦你了。不知道那位……”
　　卓母往驾驶室看了一眼，虽然没有打下窗户来，也看不清人，但卓一航刚才说胡话，更是指着驾驶座骂了些刺耳的话，林远也不好再说那只是司机。
　　“朋友，我没车，正好让他帮我一把。”林远含糊带过。
　　卓母没有深究，“嗯，不知道小航有没有跟你说出国的事？”
　　“说过一嘴。我也没在意。”林远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是确定要走了？”
　　“嗯，他爸爸已经联系好了学校，下个礼拜就过去，学校那边手续也已经办好了。”卓母说，“小航在学校跟你玩的最好，我希望你能帮我向他的朋友转告一下。”
　　“成，没问题。”林远识时务，“阿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也喝了点酒，现在有点头疼。”
　　“没事了，路上小心。”卓母一如既往笑的温文尔雅。
　　林远上了车，秦荣将车开出小区后又停下来，他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发信息的林远，“坐前面来。”
　　车里没开灯，但是外面的灯光照进来足够秦荣看清林远的脸色，脸色并不友善。
　　“把椅子放下来，你可以躺一会，会比后面舒服些。”秦荣解释。
　　“没事。我没醉。”林远继续看着手机，“那话是用来应付卓一航他妈的。他妈要帮儿子了断这边的关系。”
　　秦荣“嗯”了一声，将车往前开，“听得出来。”
　　林远虽然没醉，但是很累，却又没到睡死过去那么严重，“当初他就跟我说了，他爸妈特意给他挑的学校挑的专业，根本没他选择的余地，自己又没有想法，就家里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他妈看着卓一航在学校混日子，早把我拉进了黑名单。每次看见我，别看是在笑，其实心里特别不待见我。大概觉得卓一航会这么不上进，都是身边人害的吧。这次出国留学说是休学，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别看他平日里吼那么大声，其实他没啥主见，也没勇气反抗家里，最多像今天晚上这样跑去酒吧抽抽风。”
　　“嗯。”秦荣冷淡的应了一声，有些敷衍。
　　林远盯着驾驶座椅背，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顶，和一部分臂膀，车子拐弯的时候随着惯性身子往旁边一歪，还能看到被他形容弹钢琴的手握在方向盘上。
　　椅背是深色的皮椅，看不出来什么明显印记，林远有些不好意思，“这皮子上的脚印能擦掉吗？刚才卓一航那混蛋没个轻重，蹬了不少下。”
　　“如果只是沾点灰没什么，就怕剐蹭出痕迹。”秦荣说。
　　林远磨了磨座椅，不太清楚使用什么皮做的，摸起来有一些纹路，弹性特不错，“那很严重吗？你说这不是你的车。”
　　“嗯，韩骁的车，我只是借用。用完了得还回去。”秦荣说，“韩骁应该不会介意这个。”
　　秦荣说韩骁“应该”不会介意，意思就是他也不确定韩骁介不介意，那林远更不知道了。
　　如果韩骁介意，林远是不是得赔钱，还是说让卓一航赔钱？
　　为了避免话题往这方面拐，林远乖乖闭嘴不说话，给卓一航留的言，也没有回复。
　　过了一会儿，秦荣突然开口，“伯父今天又不回家？”
　　林远说，“嗯，老家三伯父死了，回家奔丧了。”
　　“你回去有没有什么要紧事？”秦荣问。
　　“没有。”林远反应过来，“你要干嘛？”
　　“我看时间还早，约会吧。”秦荣将车停下等红灯。
　　送完卓一航回家不过九点半，明天还是双休没有课，林远说，“……你那时候捂住我嘴巴，是不想让我说出分手的话？”
　　“那时候你打算说什么？”秦荣反问。
　　林远皱了下眉，没做声，他确实想当着秦荣的面，跟卓一航说要跟秦荣分手。不完全是被卓一航一通吼刺激的，林远确实有分手的打算。
　　捉摸了一会儿，直到车再次开始跑，林远才说，“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