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laris》莫染清风

10、扣分狂潮

　　如果在霍格沃茨发一张‘你最不愿意去哪？’的调查问卷，斯莱特林的院长室绝对有希望打败庞弗雷夫人的医疗翼夺得榜首，不过现在可不大一样了，自从开学后斯内普的种种‘怪异反常’的行为被学生们发现后，这里成了学生们最好奇的地方，有谁不想知道让一只油腻腻的老蝙蝠变干净的秘密？可是不管是故意犯错期望被罚劳动服务，还是找斯内普院长‘办正事’，全都会被一一挡在门外，门口的美杜莎更是被下了死命令，不管学生们说什么就是不给开门，这让刚开学闲的无聊的学生们更加好奇了。
　　“你们一个个都在这里干什么？”一打开门斯内普就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距离院长室不远处的阴影里，他嘴角抽了抽，连毒液都阻拦不了格兰芬多的好奇心吗？“格兰芬多，你们几个一人扣十分，去费尔奇先生那里去领三天劳动服务，立刻。”
　　“是，教授。”显然早就料到会这样，几个学生声音懒洋洋的，更有甚者在离开前还回头探究的看向他身后，斯内普按住隐隐作痛的额角，他开始觉得自己带珀劳莉斯去图书馆的决定是个大错。
　　“怎么了？先生？”身后传来珀劳莉斯的声音，他回头看见那双跃跃欲试的灰绿色眼睛，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走我前面，布莱克小姐。”斯内普侧身让开路，珀劳莉斯疑惑的对他眨了眨眼随后走了出去。
　　“劳烦指路，先生。”
　　时值下午五点，走廊里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斯内普带着珀劳莉斯一出现在走廊里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即使有着斯内普沿途散发的低气压也挡不住那些探究的目光，斯内普阴沉着脸，他看着前方旁若无人的珀劳莉斯，那身雪白的裙子在穿着校服的小巫师里过于显眼了。
　　“前方左转，布莱克小姐。”那该死的的图书馆为什么要建在七层？斯内普在心里诅咒，余光瞥见愣在路口不走的人，不满的情绪有了发泄口。“迪戈里先生挡住教授的去路，赫奇帕奇扣十分。”
　　“抱……抱歉，教授，这位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犹豫着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所有在走廊上的人耳朵都竖了起来。这群该死的小巨怪哪来的这么多好奇心？斯内普冷哼了一声，他伸手打掉了珀劳莉斯想做自我介绍的手，天知道那小子身上有没有魔力波动。
　　“是什么让迪戈里先生觉得他有权利探寻一位教授的隐私？赫奇帕奇再扣十分，一周劳动服务。”漆黑的眼睛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迪戈里被他看得缩了缩肩膀让开了路。看见珀劳莉斯对着他投去抱歉的目光后斯内普抓住她的手腕快步的向图书馆走去，布莱克家该死的小鬼，也不想想这都是因为谁，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他根本没注意到珀劳莉斯已经开始小跑的步伐。
　　最终让斯内普停下脚步的不是学生，也不是珀劳莉斯，而是楼梯，霍格沃茨那些被施了魔法的，会动的，见鬼的楼梯！斯内普重重的喷洒了一下鼻息，他松开手，在看见呼吸不匀的珀劳莉斯悄悄的将衣袖下拉的时候又一次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布莱克家这小鬼一定是来克他的！他弯下腰，在珀劳莉斯诧异的目光中将她抱了起来。
　　“闭嘴。”他对着张口不知道想说些什么的珀劳莉斯用命令的口吻道。
　　斯内普从来都不介意别人看待他的眼光和态度，所以比起抱着珀劳莉斯穿行在走廊，他更在意她那根硌人的脊柱，这小鬼能不能乖乖吃饭？！为什么他盯着她吃了一周的东西还是没长半点肉？
　　霍格沃茨的楼梯并不是连在一起的，斯内普不得不抱着珀劳莉斯在爬完一层楼梯后穿行一段走廊到达另一个楼梯，斯内普看着呆在走廊里的学生们几乎要怀疑他们看到了什么可以将人石化的怪兽了，他低头看了看脸颊红头缩成一团的孩子心情愉快的从人形石像中穿行，期间‘格兰芬多扣十分。’‘拉文克劳扣十分。’‘赫奇帕奇扣十分。’‘斯莱特林三天劳动服务。’这种发言一刻不停，等到他走到七楼时整个走廊已经鸟兽皆散，斯内普满意的将珀劳莉斯放下来，他的左臂已经被那根该死的脊柱硌麻了。
　　“给你添麻烦了，先生。”斯内普看着低着头的珀劳莉斯，看样子她还没从刚刚那出闹剧中缓过神。“我忘记了霍格沃茨的楼梯了。”
　　“你之前来过？”如果没记错的话珀劳莉斯只有十岁，应该不曾来霍格沃茨读书。斯内普皱着眉，他又想起那双眼睛了。
　　“恩，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和父亲一起来过。”珀劳莉斯显然不想再说下去，她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她现在开始怀疑图书馆可能都没有人在了。
　　“走这边。”看出珀劳莉斯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他也不再追问，图书馆位于七楼东侧，两人到达时果然里面已经没有学生了，平斯夫人坐在门口的咨询台前用一种促狭的眼神打量着他。
　　“刚刚就听学生说斯内普教授抱着个女孩子在路上见人就扣分，看方向是朝这边来的，没想到还真是。你把在这里自习的学生都吓跑了。”平斯夫人抱怨的看着斯内普，斯内普冷哼一声没有回话，于是她将目光移动到珀劳莉斯身上。“这就是校长拜托你照顾的孩子？”
　　“你好，夫人。”由于刚刚想握手时被斯内普打了手，珀劳莉斯对着平斯夫人微微鞠躬，冰美人伸出手。
　　“你想看些什么书？咒语？还是传记？”平斯夫人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孩子，一年级的学生们来这里都急吼吼的找些咒语书来让他们的新魔杖忙起来，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都喜欢些新奇的东西。斯内普闻言在心里嗤笑，一个一周内把他那些大部头都看完的孩子看那些？
　　“我带她找就好了。”他拉起珀劳莉斯的手腕向书架走去，平斯夫人对此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斯内普会找些什么样的书她心里已经有结论了。
　　霍格沃兹的图书馆藏书极多，高大的红木书架上被整齐的摆满了图书，看得出平斯夫平时很用心照料这里，斯内普跟在珀劳莉斯身后，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珀劳莉斯小小的身子被完完全全罩住了，他看着穿行在书架间几乎的孩子，少见的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愉快的气息。斯内普并不赶时间，由于珀劳莉斯将这学期，甚至下学期的材料都处理完成了，他剩下的任务仅仅是批阅那些不知所云的论文。倒是有种压榨回来的意味？想到这里斯内普愉快的将视线移回珀劳莉斯身上，才到他手肘高的孩子正踮着脚去够一本书，她有些过于专注了，以至于手腕上的淤青露出来都没发觉，斯内普走过去抬手将书抽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封面才意识到两人已经走到了禁书区。
　　“这个区域的书不能看。”他拿着书准备放回去，一只雪白的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他对着手的主人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珀劳莉斯表示不满，还真是个拉文克劳。
　　“我不要去看那些无聊的启蒙读物。那种东西我六岁的时候就不看了。”斯内普看着撇着嘴面露不屑的孩子，相处了一周，今天是她表情最丰富的一天，这让他觉得她终于像一个活着的人了。
　　“启蒙读物？我想布莱克小姐一定很乐意跟我说说她眼中的启蒙读物都有哪些？”斯内普晃了晃手里那本《灵魂与炼金》，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珀劳莉斯再怎么聪明都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斯内普不相信她能看完数量那么庞大的书籍。
　　“我在法阵里那四年时间是静止的，我完全不需要睡眠。”珀劳莉斯叹了口气开始解释。“所以我看完了布莱克家图书馆里那十万零八十二本藏书。”斯内普抽了抽嘴角，他放松了手腕将书递过去，他相信论黑魔法相关的藏书量，还是布莱克家的更胜一筹，毕竟那是从中世纪就存在的古老家族了。接过书后珀劳莉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转身继续向前走，斯内普跟在后面时不时的伸手帮她拿她够不到的书。
　　“你确定要借这些？”平斯夫人拿着登记簿以一种‘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的语气质问斯内普，《灵魂与炼金》，《魔药与炼金术的本源》，《论灵魂的不可分割性》，这都是些什么？给一个十岁的孩子看这些？
　　“我想是的，夫人。”斯内普早在珀劳莉斯取书的时候就预见了会这样了，在他的坚持下，平斯夫人用怜悯的目光目送着珀劳莉斯抱着书和她挥手道别离开。
　　七楼的走廊里依旧没有行人，这让斯内普稍稍放松了些，珀劳莉斯走在他前方全身散发着满足的情绪，他们走过一个转角，迎面走来两个学生，斯内普只是注意到有两个人，并没有看见走在后面的那个学生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笔记，一边走一边挥着手里的魔杖。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斯内普看见一道蓝色的光线从那根魔杖上飞出来，他上前一步，一只手拉过珀劳莉斯，斗篷样的袍子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的照在里面，他另一只手抽出魔杖弹开了那道可以说是走火的咒语，怀里的人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脑海中闪过她那天满身鲜血的样子，斯内普手臂用力将她拥住，抬起头脸色阴沉的看向那两个有些吓傻了的学生。
　　“斯莱特林攻击院长扣五十分，两位先生请去费尔奇先生那里劳动服务到期末。现在从我的视线里消失，立刻！”斯内普看着两个学生慌张的转弯跑开，七楼的走廊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布莱克，布莱克？”怀里的人半天没有动静，斯内普松开手将她从袍子下拉了出来，珀劳莉斯的脸色有些白，他看见她嘴角的血，本就皱着的眉头又皱紧了些。
　　“我没事，先生，请别担心。”她抱着书，身体有些摇晃。斯内普伸出手擦去了她嘴角的血迹，看起来是刚刚撞上他的肋骨把嘴唇磕破了。“我想我现在可是稍微接触些魔力了。”珀劳莉斯伸出手，在察觉到她想做什么之后斯内普将右手上抬躲开了她。“……你没注意到你刚刚帮我擦血的手是右手吗？先生。”被斯内普的动作逗得一笑，珀劳莉斯对着他眨了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谢谢你刚才救了我，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先生？我有些需要休息。”斯内普郁闷的看了一眼染上血迹的右手，刚刚太过紧张以至于忘记了这点，在确定珀劳莉斯没什么大碍后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空荡荡的，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在得知从不扣斯莱特林分数的斯内普居然一下子扣掉了五十分后纷纷从通往地窖的路线上消失，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去招惹那只老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