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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世· 繁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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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整个山笼罩在雨雾之中,花子诺望着窗外的模糊的景色,不停地叹着气:“唉,这雨着实奇异,下了三日却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
整整三日啊,这么这雨还没有减弱反倒越来越大了呢?书生趴在桌上,怎么想也不明白。不会是这山中真有鬼吧。
“公子公子。”轻柔的声音响起,花子诺抬起头,便看见了拿着伞身着绿衣的繁夏。
“繁夏姑娘,这是要?”
“公子可否帮小女暂时看守屋子。”
“可以可以。”花子诺点点头,昨晚深山之中那些不知名野兽的吼叫声回荡在耳边,这山应该很危险吧,况且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雨,姑娘独自一人出去……可,安全?”
“嗯。”紧闭的木门被拉开,外面的雨放佛知道有人要出去一般,更加肆虐起来,“那就劳烦公子了。”
花子诺急急地摆手,繁夏点了点头,轻轻的将门合上。
脚步声以及那一抹绿渐渐的消失在这倾盆大雨中,望着远处雾蒙蒙的山,年轻书生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里屋。
干些什么好呢。书生趴在桌子上叹息着,那些书自己早已翻来覆去得看了好几遍,屋内又这么干净,根本不用自己打扫。唉,干些什么好呢。要是在家就好了,还有小娘子陪伴。一想到小娘子,书生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猛地直坐了起来。对了,还可以画画。
几只鸟从树林中冒着雨飞向遥远的天际。轻轻的开门声并没有影响到在桌边奋笔疾书的书生,书生将笔放下,擦了擦额头的汗,将纸举起来,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这是谁?”
身后传来的声音着实把花子诺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那美若天仙的面庞时,书生舒了口气,“原来是繁夏姑娘啊。”
繁夏放下手中的伞,拿过书生手中的画,花子诺看着那细长的手指,默默地感叹着,想必繁夏姑娘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吧。
“画中的姑娘可真美。是,公子的娘子吗?”
“不是不是。”花子诺害羞地挠了挠头,没有注意到繁夏语气中那一抹惆怅,“我和我小娘子是娃娃亲呢。”
“我家小娘子烧的菜,可好吃了,而且手也巧呢。”花子诺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香囊,上面端端正正绣着“平安”字样。阵阵桂花香飘来,使得繁夏怔了怔。
“是个很好看的香囊。”
“是吧是吧。”花子诺听见繁夏的赞美,不由得高兴了起来,“我家小娘子说了,我此次进京赶考,若是夺得状元榜便提前两年嫁于我呢。”
繁夏看了看一脸幸福的花子诺,又看了看手中的画:“花公子的画功如此的令人叹服,能否为小女也画一幅?”
花子诺听后直摆手:“小生不敢,小生怕画不出姑娘美若天仙的容貌,让姑娘失望。”
话音刚落,花子诺惊讶的发现,表情一直冷冰冰的繁夏居然笑了笑,可是总觉得,好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公子说笑了,小女可是相信公子的画功呢。”
“那。”犹豫了下,“好吧。繁夏姑娘,小生冒犯了…”就当是自己答谢她三日来的收留好了。花子诺想到。
整个过程非常漫长,花子诺第一次画得这样的小心翼翼。花子诺一笔一划地描绘着眼前的人,生怕一个小错毁了画中的女子。画中女子有着仙女般精致的面容,却一点表情也没有,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气。明明画得很像,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花子诺盯着画,反复查看。
坐在对面的繁夏将花子诺的所有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好像和他的小娘子在一起很幸福?
“夏儿,若是有来世,我希望自己不要在这么累了,(叹气)可以和自己相爱的女子过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日子,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记忆中熟悉的声音带着繁夏回到了过去——好早以前,好像他的愿望就是这样?
“………姑娘………繁夏姑娘………”清脆,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唤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繁夏。
“公子这么快就画好了么?”
花子诺点了点头,“嗯。请姑娘过目。”
繁夏看着纸上的人,也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花子诺紧张的站在一旁——不会是画得太烂,姑娘生气了吧。
窗外的雨还肆虐的下着。
“公子,开考时间快到了吧。”繁夏放下手中的画,轻轻的开口道。
“是啊,两天后就要开考了,这次怕是赶不上了。”花子诺叹了口气,自己和小娘子的婚事怕是不能提前办了。
“我倒是知道一条近路,劳烦公子跟我过来一下。”繁夏转过身走向房门。打开门,砸来的雨点让花子诺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就是那条路。”细长的手指指向一条花子诺从未见过的路。
“咦………之前来时并无此路啊……”还没说完,花子诺的话便被重重的关门声打断了,“繁夏姑娘?繁夏姑娘!我还在外面呢!”
门再次打开,花子诺高兴地上去想要说什么,却被繁夏冷冰冰的打断“你的行李,拿好。”没有给花子诺反应的时间,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开门啊!繁夏姑娘!是小生的画让姑娘生气了吗?”花子诺在外敲着门喊道,可回答他的,只有那越来越大的雨声。
“繁夏姑娘,现在还下着雨呢………”话音还未落下,雨忽然就停了,太阳从乌云中解脱出来,强烈的光线刺得花子诺睁不开眼,缠绕了这座山几天的雾气终于褪去。这场大雨对花子诺而言就像是一场梦,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咦?!雨停了?果然是一场奇异的雨啊。那繁夏姑娘,小生就告辞了,多谢繁夏姑娘几日来的收留。”花子诺双手朝门抱了抱拳,迈着轻快地步伐转身离去了。
突然书生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来脚步,回过头来,双手做喇叭状,喊道:“繁夏姑娘!下次见面时,小生一定会重画一幅送于姑娘的!”书生用力挥了挥手,转身再次踏上了赶考的路。
“吱嘎”木门发出巨大的声音,若是花子诺再细心一点,定会发现这并不是之前的小木房,而是一座已经挂满蜘蛛网的破弃的茅屋,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破烂的家具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哪里有什么姑娘。只是屋里还飘着清脆的声音,久久不肯散去,
——“吾愿受无间地狱八日之苦,换得花子诺状元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