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 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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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及川这样的男生，女人缘应该好过男人缘。而且不止一点，应当是一大截。
他的性格在同龄男生当中算不上讨人喜欢的，甚至会被同龄男生吐槽说性格恶劣。
我并不否认这种说法。他的性格有时候确实糟糕的令人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再配上他笑起来时弯起的眼睛，亮亮的，一下子，脾气就全没了。
脾气没了的是女生。如果换做是阿一，面对他那双透亮好看的眼睛，只会毫不留情的一个手刀劈上去。
“明天上午和朋友去打电动吧……嗯？当然是男性朋友啦。”及川在电话里清脆地笑了笑：“阿让你想多了，就算是我，也会有同龄朋友吧？”
他大概正在吹电扇，声音忽远忽近。我托着下巴，铅笔在书上画着重点，听到他说到“除了排球社的部员外，我也是有其他社交圈哦”的时候，手一用力，笔芯断了。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他和非排球部员的男生在下课后聊天的情景，立即晃起头来。
太虚幻了，比他那张好看的脸不会再招蜂引蝶还要虚幻。
“……阿让，你还在听吗？”及川的声音就像包裹在胶着的空气里一样，不大，有点沉闷。
我回过神，仰起酸困的脖子，如实地答道：“在听啊，不过有些意外……”
刚才还沉闷的声音一下就多了些神采，话音里夹杂着风扇运转的嗡嗡声，“意外什么？”
我挺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一直以为除了阿一，他就没有什么同级生朋友。毕竟连阿一都说过他讨厌极了及川受女生欢迎的这一点。
电话那头的少年沉默了没几秒，便果断地挂掉了电话。五分钟后，我的屋门被推开，家中食物链顶端的妈妈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小让，阿彻那孩子来找你了哦。”然后我就看到站在妈妈身后，露出那张好看面孔的竹马同学。
他正弯着眼睛，微笑着，声音轻快地与我打了个招呼：“下午好，阿让。”
他性格确实蛮糟糕，甚至有点儿锱铢必报，我看着他上翘过了度的嘴角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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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很热，风扇嗡嗡地运转着，却没有带来太多凉爽。
及川拉扯了两下T恤的衣领，丝毫不考虑他这一行为会给女子高中生带来多大的伤害，“阿让也没有开空调啊。”
“前几天吹空调吹的头疼。”我探身递给他一只冰糕，他搁下手中的笔，顺势接了过去，撕开，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我昨天也是。”
我含着冰糕，听着及川讲话，愈发地觉得瞌睡。
估计是因为没有午休。
我托着腮听着他在那边毫无自觉地继续讲着他与班上朋友的事情，努力眨了眨眼睛。
他特别强调了一句，除了阿一之外，班上的男性朋友。
我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耷拉下眼睛，眼角挤出几滴液体。
及川的声音，我很熟悉，甚至比学校上课铃声还要熟悉。挺普通的少年的声音，有的时候不自觉尾音就上扬了，和撒娇没多少差别，甜腻腻的又让人心痒痒的。而他本人却不自知，面对阿一的黑脸也经常用这种方式讲话，而结果总是毫不例外地收到阿一的一个手刀。
有些时候，他的声音比轻音乐的催眠效果还要好。就像此时，我握着铅笔在本子上点了又点，托着下巴垂着眼，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头垂的越来越低，而旁边少年的声音似乎也越来越小，几乎消失。
伴随着风扇的嗡嗡声，隐约听见了他喊了一句：“阿让？”
“瞌睡……”我好像这么嘟囔了一句回他，又或许没有。
沉默过后，是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与那种带着点腻味的甜的上扬尾音不同，稍微有一点暗哑，我还没来得及品味，上下眼皮已经相亲相爱地碰在了一起。
及川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一觉睡到八点，爬起床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就知道自己早已错过了饭点。
客厅里看电视剧的妈妈见到我下来，怪里怪气地看了我一眼，“昨天不是睡得挺早的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她的意思。
她指着桌子上的饭，叫我自己去热一热。
睡劲还未过去，又打了几个哈欠。我盯着微波炉里还在转动的饭盒，问还在专注于电视剧的妈妈及川几点离开的。
“三点多吧？”她不确定地朝客厅里的挂表看过去，“下来时还对我们说你睡着了，对了，昨天你不是休息的很早吗，怎么那个点睡着了，怪里怪气的。”
“昨天看书太晚了。”我撒了个谎，慢条斯理地从微波炉里取出饭盒，努力想要理一理下午的事情，却听到她又可爱地朝我丢下了一个不小的炸弹，“不会还是阿彻帮忙才找得到床吧。”
说不准还真是，我抱着饭盒坐在沙发上，与她一起盯着电视上重播的电视剧。
睡相不糟糕，也没有梦游症，唯一留在父母口中的小笑话，不过是小学时代与竹马一起看动画，在客厅里打瞌睡，找不到自己的床，最终被邻居家的竹马半拖半拽地丢到了房间里。
年代久远，已经回忆不起当时的情况，还是第二天从父母口中得知是被及川拖上楼的。
那时我砸吧砸吧嘴，哭了。不是因为贞/操危机或者少女情怀这种问题，而是因为被他拖着上楼，手肘和膝盖碰的青一块紫一块，分外难看。
而与那时的我个子差不多的及川朝我丢了个白眼，“阿让和岩酱差不多重啊。”
我舀起一勺咖喱送进嘴里。
竹马的气人从小学起就已经开始显露，虽然那时他的声音一点不如现在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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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后，我给及川发了一封邮件，却没有收到回复。
外出锻炼了吧，我猜测着，趴在床上玩起手游。
一直等到十一点，也未收到他的邮件，我咂咂嘴，打算等到十二点，给他发一封祝福生日的邮件，就关机休息。
他倒是会预卜先知，我这个念头升起不过几分钟，手机屏幕上就显示是他的来电。依旧是嗡嗡的风扇声，伴随着电视里录像的声音，排球比赛解说喋喋不休地，混杂着他的声音。
“刚才去冲澡了。”他似乎是调小了电视的声音，又或者离电视远了一些，“晚上一点风都没有，热死了。”
他抱怨着晚上被阿一抓出去慢跑，我津津有味地趴在床上享受着他甜腻的声音，尽管内容并不怎么令女子高中生感兴趣。
我本来是打算等到十二点再联系他的。要知道恋爱中的女生总是有些神经质，例如计划在十二点刚过就为男友送上生日祝福这种傻里傻气的行为。
“阿让？”我半天没有回应大概是令他有些疑惑，“……又快睡着了？”
我打了个哈欠，睁开半眯着的眼睛，否定的话讲到一半，突然停住。
有点喋喋不休的少年突然安静起来，半响过后是止不住的笑，通过电缆的传输抵达我的耳内，“什么啊，都打哈欠了，还说什么不瞌睡。”
我的心有点痒痒的，真是奇怪，最近听他讲话除了心里会痒痒的之外，还会眼皮打架，不知不觉地就打起瞌睡来。
下午也是这样，听他讲了几句话，就开始犯困。
我揉揉眼睛，爬起来，钻进被窝。听着他不大的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停下来，我才问他下午的事情，“你扶我上的床啊？”
他啊了一声，答非所问地：“这么直白？”
我想了想，估计自己是用错了动词，“那是抱？”
一直很擅长斗嘴的少年呛了下，我听到玻璃窗关上的声音以及他轻轻的呼吸声，分外地安静，令我忍不住又想阖起眼睛。
我已经可以想象到邻居家里的竹马湿着头发握着手机，艰难地思考答案的模样。又或者他正翻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心里却在想我为何如此的不含蓄。
我遗憾地想，自己人生里第一个公主抱竟然是在睡梦中度过的。完全没有任何实感，也来不及品味。
“阿让最近是不是重了？”依旧是懂得如何刺激少女心头痛的句子，而及川的声音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轻快，“抱着蛮吃力的。”
好像他以前抱过我似得，我咧开嘴，手捂着手机：“是你缺少锻炼了吧！”
“哪有，假期里我每天也出去跑步和做体能训练了！”他在电话那头反对道。
屋里的灯已经被关掉，一片漆黑。我蒙上被子，听着耳边既近又远属于及川的声音，已经忘了要去注意时间。
他的声音没有多稀奇，就那么一点点少年气，一点点轻快，一点点甜腻的尾音。反正就是那么一点点，不多也不少。除开这一点点，他的声音就与其他少年一样，然而多了这一点点，对于我来说就独一无二，世界上独一无二。
简直没有比及川的声音更好的催眠药了，我阖上眼睛前这样想到。
也忘了自己究竟有没有与他说生日快乐。
次日清晨，我被手机闹铃吵醒，与及川的通话也早已被他挂断。我眨巴眨巴眼睛，准备发邮件问问他昨天自己有没有与他说生日快乐。
滑开锁屏，有一封未读邮件。
“阿让以后瞌睡的时候不要随便和别人打电话了。另，已经收到你送的最好的礼物了。”
属于及川的十八岁的第一个早上，我却一头雾水地看着邮件，默默地回复他：“啥？”
而他则回复了一封令我又气又笑又心里有点痒痒的邮件：“秘密，晚上再说给你听。”
谁都无法抵挡秘密的诱惑，我也不例外，尽管他下一封邮件就是：“我先去和朋友打电动了。”
但我仍旧心存好奇。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4] 声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