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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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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深冬的下午,天边暮色缱绻。
黄濑去黑子的班级找他,却被告知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来学校。
无奈之下,金发少年只好向桃井要了黑子家的地址,准备翘了当天的部活去他家门口堵他。
粉发少女一脸担忧:“小黄你这样做会让赤司君生气的。”
何止是生气那么简单,应该是会被五马分尸灰飞烟灭吧?
“替我向小赤司说声对不起。”仍对其中午说的话耿耿于怀,黄濑的情绪低落依旧,“那小桃我走了,要你给我善后真是抱歉!”
桃井摇摇头:“告诉哲君,我们都很想他。”
一句话,半真半假,黄濑也不去戳破,掉头正欲离开,冷冰冰没有温度的声音传递过来:“凉太,你要去哪里。”
桃井倒吸一口凉气,黄濑却反常的镇定。
“小赤司不是让我去找小黑子问清楚吗?所以我现在正准备去。”
“现在是部活时间,你随便离开有经过我同意吗?”
“小赤司,我请假。”
“无效。”
黄濑的表情像是几乎要哭出来,他问:“……小赤司,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呢?”
凉太,改变是必然,人都是要成长的,你无法拒绝。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黑子不会回来了,无论你去找他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他转身回体育馆,“如果你想和他一样退出,我不拦你。”
他背过身的那瞬,握紧的拳头骨节分明。
有时候,将一切看得太过透彻也是一种悲哀。
天边的云都凝结成了墨,翻涌滚动着将月亮遮去了大半。
深蓝色的苍穹下,金发少年站在暖黄的路灯下怀抱着手臂。
黑子走到家门口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落魄的黄濑凉太,——鼻尖泛红,不停地搓着手臂跺着脚借此来取暖。
“黄濑君,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有点惊讶,也有点心疼。
这么冷的天气,他等很久了吗?
“啊,小黑子,你终于回来了!”金发少年又露出了一贯温暖灿然的笑意,朝他扑过来,“等你好久了,给你发邮件也不回,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手机好像没电了,黑子皱起眉头。
“黄濑君是笨蛋吗。”他把脖子里的围巾解下来,“低头。”
黄濑乖乖照做,黑子又把他的脑袋往下摁了点,把毛绒绒的围巾缠在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先进来吧。”
进了屋,黄濑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黑子倒了杯热水塞进他冰凉的手中,紧挨在他身侧坐下。
“黄濑君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不问也大概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大抵与他退社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金发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立刻氤氲起一层浅浅的水汽,委屈地问他:“小黑子,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黄濑君,我有经过赤司君同意的。”
重点明明不是这个啊,“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们呢?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还想和小黑子继续在一起打球啊!”
黑子避而不谈退社的原因,反问:“黄濑君,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篮球吗?”
“哈?”
“已经强到没有敌手,纯粹只是为了胜利的比赛,这样打球的你真的快乐吗?”
“我……没有想过……”他惶恐,胜利是帝光唯一的理念,他从来没有质疑过。
“我就知道,像黄濑君这样的单细胞生物是不会想这么多的。”黑子了然叹气,“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篮球,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都是天才,而我只是普通人。”
对于你们来说唾手可得的胜利却是别人穷极一生的追逐。
你们与生俱来的天赋别人往往要多付出数十倍的努力。
黄濑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街上偶遇黑子时两人的对话,那个时候,他也是一脸淡然地说出了他们之间遥远的差距。
他揉揉眼睛,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消失的错觉。
金发少年害怕地抱住水蓝色少年单薄瘦削的身子:“小黑子,我总感觉你要去很远的地方。”
黑子一脸平静地挣开他的怀抱,“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会去,但退社就是退社了,黄濑君,请回去吧。”
一根筋转不过弯的黄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小黑子,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篮球部你就告诉小赤司啊,你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改变啊,什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难道你和小佐助一样都是从其他地方穿越过来的吗?”
笨蛋,我说的“不是一个世界”明显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再说了,即便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赤司君只专注于胜利论,妨碍他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我的篮球,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证明。
他苦笑了一下:“黄濑君,回去吧。”
金发少年落寞地垂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小黑子啊,……小黑子,你下定决心不要我们了吗?”
“我也很喜欢黄濑君哦。”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细软的金色发丝,“以后不要再这么晚跑过来了,天这么冷,我会担心的。”
“诶?”黄濑一惊,明明小黑子一直都对他很冷淡啊,他还以为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地贴上去的呢。
“黄濑君不用怀疑,虽然在对待篮球上我们的看法不一致,但这一点也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喜欢。”
明亮而耀眼,拥有致命的吸引力,黑子也难以免俗。
浅红色一直蔓延到耳后根,周围的空气一下变得炙热起来,得到了确定答案后,他抬起头,笑得很满足,“小黑子也喜欢我,真是太好了!”
金发少年的瞳孔微微眯起,漂亮的眸色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他的“喜欢”应该没有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含义,却让黑子哲也晃了神。
他每一次黏黏腻腻嚷着“小黑子小黑子”然后扑上来的动作。
他每一次脸挂着粗面条装作很伤心的傻气模样。
追溯到很久之前,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金色少年一脸不可置信地叫他“豆芽菜”,被小瞧了让他有点生气,但熟识之后习惯了他的口无遮拦,槽点也变成了萌点。
他早早地就在他心里生根发了芽,也许终有一天,能长成参天模样。
一直没能说出口的,对你的喜欢。
水蓝色少年嘴角扬起浅浅的弧线:“我对黄濑君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哈?……”
刚想继续追问下去,因为诧异而张开的嘴却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堵住了。
黑子抚上他狭长的眼角,浅尝辄止,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就立刻退回原位。
黄濑瞪大双眼,意识混沌,唇上好像有点痛,中午咬破的地方又出血了。
刚才……小黑子……吻了我吗……
淡淡的血腥味漫进嘴里,黑子对上黄濑不可思议的神情,郑重其辞:——
“我对黄濑君的喜欢,是想在一起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