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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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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毓静静的流着泪守在手冢床边,她一生淡泊,即使出落平凡如此也未埋怨过上天,这一刻她心痛,却又欣慰。国光,终于可以这样近距离的凝视着你,直到分开的一刻。
手冢国光的伤口有汩汩的血溢出来,村上知道,当血液流尽的时候,他的生命也永远的终止了。人的轮回真的是微妙的,上一世国光看着她香消玉殒,此时此刻,便轮到她守护即将离去的生命。
“大夫。”手冢的气息微弱,几乎已到弥留。
村上毓抓住手冢国光的手,感觉曾有过的爱情,连人的眼睛,一切的一切如此切近,又都在远离。
“要留遗嘱么?”村上毓喃喃的问,喉间的苦涩令她几乎不能开口。
“我这一生都在找一个人。”手冢似乎也觉得大限将至,说得极其缓慢,“是我上一世的妻子。”
村上毓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但是手冢没有察觉,他大口的喘气,继续说着,“她是世间最美丽聪慧的女子,我这些年一直不断的寻找和她相似的面孔,可是那些女孩子只是相貌想象,却都不是我的毓儿。”话到此处,呼吸极其困难了,他这一生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泪水肆意流落,浸湿了雪白的床单,村上的心几乎要跳出胸颅,国光,你的毓儿再也不是曾经倾城的女子,便寻不到,只能怨我们今生无缘。
不过上天还是留有一丝怜悯的,最后的最后,我们又在一起了。
村上毓拭去泪水,言语轻喃着,“国光,你听过这首诗吗?”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念到尾处,村上毓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她这一生没有学过中文,惟有这首诗她铭记于心。
丝絮般的声音渐渐融入病房冰凉的空气中,如水之涟漪,余波点点。
手冢国光被疼痛折磨的干涩的双眸忽然闪过一丝光亮,仿若生命中最后一点星火。他挣扎着用尽全力触了一下村上毓的手,来不及多说,那消瘦的手指又无力的垂下了。
村上怅然盯着那只坠下的手臂,擦肩而过么,这一世又再次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