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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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总有那么多的不如意，所幸你在。
一
情人节的那天，你撞破了高中开始相恋的男友与你闺蜜的地下情。
愚人节的那天，你威胁着那个人从二楼的栏杆上滑下。
那时候你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表情，你的一切对他只是愚人节的玩笑。
你摔断了腿住进医院，也如愿以偿没有见到他。
你终究不甘寂寞，乘着轮椅从医院的楼道里逛过。
你看到这世间有这么多的眼泪，是这么的悲观。
二
你在儿童病区见到的他，如同孩子一样盖着鸭舌帽的大帽檐。
你没看见他的脸，只有那个光着头的小姑娘搂着他脖子的笑脸。
你听他威胁着:“不把药吃完我就不再来了。”
你见她调皮的吐着舌头说:“吃了也没用。”再一口吞下满把的小药丸，拉着他空着的袖子擦了嘴。
你不知道他的表情如何，不过你发现她的眼神真像你。
你莫名有点好奇他的模样，如同他毫无分量的威胁。
三
你听他与她轻声笑言，如同相知许久的老友，声音温吞又让人留恋。
你别扭的控着轮椅过去，不经意撞上他之后却是他站起来不迭的道歉。
他略微有些圆胖的脸颊，对于你来说真是可爱极了。
这是个害羞的半大少年，他说的“会好的”却让你迅速将他惦念不忘。
你爱死了这样平淡的宽慰，有着熟稔又体贴的温暖。
你看着他挺拔的身形笑着:“我觉得你今天穿的很帅。”
四
那个小妹妹一定不会相信你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然也不会将手中的衣袖拽了又拽。
他也为你无辜又邪恶的表情打败，随即说了谢谢。
你也被他干净的的眼神吸引，自此频繁的往返于两个科室之间。
你的主动很快让他被夹入其中。
光头妹越来越像是一个吃醋的女友，而你似乎也入戏越来越深。
你告诉他:“我喜欢你。”
他带着笑的目光停在你的眼中，“我也是，我们可以试试。”
身后是埋怨他的不矜持而掐着他的小美女，身前是对于他的答案而目瞪口呆的你。
五
你原本只是想与他玩笑的心情变得慌张，开始尝试躲着他。
可还是有一天，你穿着久违的高跟鞋，大厅里站着被大雨淋湿的他。
你们好久不见。
他偏着头笑言:“好久不见，今天真冷。”
你发现即使是他，也会失落。
你发现他的身体被雨水勾勒得更瘦，面色有点苍白。
你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我有点想你。”
六
你脱了外套替他披上，推着他走时却不由鼻子发酸。
你如同他那日一样轻声的说:“会好的。”
你发现他为此红了眼眶。
你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你也不知道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在每一次难过的时候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安慰一点温暖。
你也不知道在你与他开着玩笑的时候，他的心中真有只小鹿在乱撞。
你也不会知道哪怕只是你的一点表示，他都会揣摩许久。
七
你送他回家。
他恋恋不舍。
“我没开玩笑，真的。”他站在那里笑言，“我也想知道你的意思。”
你从来没有意识到哪怕是自己的一点恶意，对他来说都会忐忑不安。
你皱着鼻子笑，“刚开始是假的，现在是真的。”
你从来不知道你的感情从何而起，又怎么会这样的毅然决然。
你看见他带着笑的眼睛忽明忽暗，许久方才叙述:“我有时候不怎么好看。”
“我当然知道。”你并不再笑，“我也是。”
他就此打住，嘴角又回复平日里的上挑。
八
他仍旧时常往返于医院。
他的情绪因为你的存在而变得饱满。
你终于站在了他的身边。
你会用带着你的香气的围巾圈在他的脖子上，再看到光头妹复杂莫名的表情。
你会和他一起去选那些可爱或帅气的情侣衫。
你带着他去了很多也许他不会独自去的地方。
你喜欢他，而且你知道是真的。
九
直到你与他一同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他靠在你身边。
你依稀记得他说过的故事，也是某一年的大雪。
他靠你靠得很紧，似乎要给你紧拥的怀抱。
你靠上他耸起的肩，“你给我的项链我很喜欢。”
他喜欢给你很多很多东西。
你每一次都会告诉他喜欢。
他因此乐此不疲。
你会想自己在他心中是不是物欲横流，粗鄙不堪。
他总是哄着你，无论你是和颜悦色还是恶言相向。
十
你早就发现，他也只在你面前柔软。
你见过他用严厉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却在被反驳的时候干脆的将答案交出。
你见过他很多的时候会一言不发，更多的时候也无从反抗。
他的举动很多很多的时候干脆利落。
你不知道他用了多久才历练到这样。
也许这样的他并不成熟也不婉转。
你猜测这大概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因为他在你身边停下的时候总会带上如释重负的笑容。
十一
你和他时日见长。
终于有一天。
他突发奇想在肩上纹上了你的肖像。
他也尝试为你做美味的早餐。
你这才见识到了他的执着和疯狂。
他。
为你弯腰。
为你柔软。
为你做了很多没做过的事。
感情对他来说从来卑微，让他似乎会逐渐沉迷又迷失了方向。
十二
有一天。
光头妹固执的掀开他的衣服，看着你变了样的脸庞笑:“你的女朋友长得真丑。”
他笑着不置可否，你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你很丑。
“你们不一样。她不会明白你有过什么样的感受。”你看见她尖细的虎牙晃来晃去十分讨厌。
你也第一次看他挣开她的手严厉的措辞:“过分！”
你又有点欣喜他的表态，即使他的脸色也为之有些失了光彩。
他在走廊靠立，你来了他却还是笑言:“她还是个孩子。”
你明白他的宽恕，却不肯饶恕恶意的她。
十三
你看到病房里她哭得眼泡红肿，看到你来的时候在横一把竖一把的擦着眼泪。
你指着自己的心笑言:“我明白他。可是你太小。”
你听她嘟囔:“我不想死。我怕死。”
你笑笑转身就走，却第一时间去匹配了骨髓。
很意外你竟然是她最后一根稻草。
你同样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因为你而恢复健康。
你有些埋怨小时候看过的韩剧。
十四
她越加衰弱，你对她小小的怨恨日减。
你开始时常与他一起来探望，他不再与她亲昵。
你有时也会看到他时而望着她出神的目光。
你会搂着他:“我们都尽了力。”
你们都明白，她的离去只在朝夕之间。
有一天，她拉着你的手不发一言，你说:“他在外面。”
她摇着头哭:“你们都很好。我不要你们来了。”
十五
你们在不久之后知道她的离开。
你发现生命对于每个人都脆弱异常。
你看到坐在那里哭了很久很久。
你从来不知道他的性格也能伤心这么久，但是很快你意识到他们认识的时间一定比你们长了很多。
你拍着他的后背，与他感受了同样的悲伤。
他终于停了下来，靠着你笑言:“我也许太过脆弱，不适合做这样的角色。”
你耸耸肩用热毛巾敷上他的眼睛，“要不我们现在放弃？”
他摇了头，赖在你身上轻声的说:“还是想再试试。”
十六
你知道他在义工网站的积分很高，一定有过很多次的生离死别。
你跟他说你忽然觉得她说得没错，他的肩膀真的把他的照片拉扯成一个奇怪的弧度。
他看着被盖住的疤痕，“也许以后会更难看，你会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慢慢的老得皱成一团。”
他的目光殷切，你却不由感伤。
你吻着那处微微凸起的肌肉，没敢给他多久的承诺。
他似乎也已经察觉，话音立转:“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但永远不会是因为你觉得我可怜。”
你点头。
你比大多数人更知道他的脾性。
你却不知道怎样去告诉他你的感受与感动。
你所能做到的只能是陪着他，给他停下来柔软下来的理由。
他爱你。
你爱他。
别无其他。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