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刀和斗篷》安塔瑞斯

9、Stalking

　　09. Stalking

　　丹诺翘腿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我该做点什么呢？”他冲着天花板说，“我已经等了一个上午啦，雷德尔不能指望我有那么大量的耐心不是吗？他把客人一个人丢在这儿，这可真是太残忍了，也许我该出去找找他。”

　　他静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自言自语。

　　“可是，如果雷德尔先生知道我出门晒太阳的话一定担心的，毕竟他是一个那么心肠柔软的好人。”

　　说完这个他好像被自己逗笑了，笑得直在床上打滚，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他的笑声浑厚又充满磁性，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会和天花板对话的家伙发出来的。

　　“哦，等等，”他突然翻过身对着台灯说，“这真是个好想法！雷德尔先生帮了我这么多忙，我的确该好好答谢他！”

　　他立马从床上蹦起来，这时如果有人看着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他看起来直挺挺地以脚跟为轴旋转90度从躺着变成了立着。

　　然后丹诺快乐地哼着歌换了一身衣服冲了出去。

　　天色将晚，雷德尔、苏珊娜和施特劳斯三个人躲在道路旁的一片繁茂的林子里。早些时候他们费尽了力气试图找到些哈斯藏匿受害者的线索，没什么好运气，很明显不在房子里。而且这家伙不是太孤僻就是太狡猾，他们只查到哈斯和他儿子约五年搬到莱恩斯村，这五年期间他竟然没交到一个朋友（至少表面上如此）。

　　他们挨个询问了哈斯的邻居们，除了得知哈斯拥有一辆枣红色的Adler外，几乎没人能提供什么有用信息，比方说他平时喜欢在哪里活动啊和什么人有交集啊有没有其他不动产之类，倒是有位女士神秘兮兮地评论说哈斯先生最近一定有什么喜事，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这兆头听起来一点也不好。

　　他们搜查哈斯家附近的树林子，一无所获。

　　之后他们又去了学校，仅仅被告知小哈斯先生已经于半个多月前办理了退学手续。

　　种种迹象表明，哈斯先生应该还有另一个窝点，他把牺牲品和禁术转移了那里，而且他很可能在准备跑路。如果他们不尽快抓到哈斯，恐怕以后就也没什么机会了。

　　所以现在他们缩在路旁的林子里想在哈斯去找他的受害者时跟踪他。

　　如果他不回来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我还有一点搞不懂，”施特劳斯说，“如果哈斯是个巫师的话，这事又和易形怪有什么关系？两个案发现场都发现了蜕掉的皮，可你知道，易形怪可当不了巫师。”

　　苏珊娜翻了翻眼睛，“你脑子僵住了吗？易形怪也可以是受害者，也许巫师操纵他替自己偷东西呢？”

　　“趴下！”席勒突然说。

　　两个人立刻乖乖趴到地上，施特劳斯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还来？”

　　“还得再快，你们的反应被狗吃了吗？”席勒站在旁边抱着臂评价。

　　这回就连苏珊娜也露出一副扭曲的表情，他俩被强迫训练执行雷德尔说出的每一个命令，字面意义上的，几经超过三个小时了，其间他们被要求向着某个方向奔跑、跳开、攻击、下蹲等等每项不下二十几次，简直就像提线木偶一样，她实在看不出来这有什么意义。“我保证等真正战斗的时候我们的反应会快得多，先生！”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掸掉身上的落叶和灰尘。

　　“我们会不会离得有点远了？”苏珊娜担心地看向哈斯的房子说。

　　“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席勒说。

　　“要我说直接进去冲进去干掉他算了。”施特劳斯赌气道。“说不定他已经跑了。”

　　“别犯蠢。”苏珊娜随口道。“他的笔记和行李都还在，至少他还会回来一次。而且即使是气话这么说也太蠢了。”

　　这是事实，没人想在一个巫师熟悉的环境里和他开战，谁知道他在那里面藏了些什么阴险的玩意？所以对付巫师的第一步，最好先把他们从熟悉的环境里引出来。然后伏击。这是针对巫师的弱点，他们总需要时间准备。

　　“嘘！”雷德尔突然说，“有人来了。”

　　两人立刻闭上嘴，紧张地在树木掩护下向道路上望过去，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参与到“捕猎”中。

　　施特劳斯困惑地小声说，“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

　　苏珊娜也紧张的附和。

　　“两分钟。”席勒简短地说。

　　过了一会儿，道路上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一辆低调的枣红色轿车从远处拐角出现，很快驶了过去。

　　他们看见哈斯面无表情地坐在车里，这是哈斯的车，他回家了。

　　三个人松了一口气。

　　他们活动了一会儿，检查身上绑着的的小巫术袋子，这些可以抵御最低等的侦查咒，调整猎刀缚带，吃点东西喝点水。

　　“说实话，一开始这只是个简单的盗窃案，可现在我已经有点搞不明白了。”苏珊娜分析道，“如果假设哈斯是要偷亨德尔先生家的翡翠来完成他的什么邪恶巫术的话，那他自己为什么会也是丢失翡翠的受害者？”

　　“也许他没有，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翡翠盘子，是他谎报案情以洗脱自己的嫌疑。”施特劳斯说。

　　他们这回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四周漆黑一片，月亮缓缓升起时，哈斯才再次出现。

　　“他过来了，”席勒突然说，冲着靠在树上休息的实习生们招招手，“做好准备”。这回没人质疑，果然不一会儿一辆车子驶了过来，席勒在车灯出现的第一时间眯起了眼睛“没错，走”，然后他们迅速迅速跑到藏在林子里的车旁，钻进去。

　　“你到底是怎么？”施特劳斯困惑的张口，上次也许是他没集中注意力仔细听的缘故，可这回他完全确定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先别管那么多他已经过去了！快追啊！”苏珊娜着急地催促。

　　席勒手握在方向盘上，没有动，“过一会儿，”他说，“离的太近会被发现。”

　　等哈斯的车的声音消失后，席勒才发动了车子。

　　他没有打开车灯，实习生们紧张的抓紧座椅，过了一会儿车子驶上了道路。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道路在朦胧的月光下模模糊糊，四周漆黑一片，前方没有哈斯的影子，连点他的车轮子轧在地面上的声音也听不见。

　　“你到底在干什么？”施特劳斯咬牙切齿地问。

　　席勒的脸在黑暗中似乎露出一个咧嘴笑，“我们可不能被发现，不是吗？相信我。”

　　鉴于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两人只好暗自祈祷协会的车子足够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