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很乐意受你奴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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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惊叫声中，徐行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女生包围了，耳边全是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他连头都开始疼了。在混乱中，他恍惚听见唐冉大声地说：“老大！放手！”
还听见乔涵焦急的声音：“行了行了，别打了！”
打架？徐行立刻想到刘元睿那三场零败绩群架的辉煌历史。他的第一架不应该在这里打啊，应该是十月底的事情，而且应该是因为乔涵……
刘元睿！
徐行倏地抬起头，迎着刺目的阳光，努力瞪大眼睛，看见唐冉和乔涵一边一个架住刘元睿，把他拖出人群，而对方一个五大三粗的后卫在跳着脚地怒骂，面色赤红，语言涉及刘元睿的直系女性亲属。
“你还骂人？你就是故意的！”一个女生站起来一步窜过去，横刀立马地站在了刘元睿的身前，直指着对方后卫的鼻子怒斥道：“徐行起跳的时候你离他还一米呢！你丫一个后卫，贴身盯防都不敢，等人家球都出手了才跑过去伸蹄子，你犯规犯得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打量这场上没人懂篮球是不是？”
“你……”
“你什么你！你一个后卫，徐行光从你手上断球就断了有三次了，你还好意思张嘴？你自己数数，你漏了多少次人？问问你们教练去，你们队丢的分，你一个人就占三分之一！”
“我操！”
“别逗闷子了，连个人你都盯不住，你还有那本事？”
哗……周围人全都笑翻了！
三连有几个女生本来想挽袖子上场开吵的，怎奈的确是自己这边的故意犯规，抵赖不得，加之对方这员女悍将着实是有些吓人，嘴皮子溜索不说，荤素不忌，一旦开吵，胜场不大！所以只是在旁边嚷嚷些“你会不会说话呀”“谁犯规了”这种无关痛痒的话。
徐行记得，这位是未来的班长大人，她雷厉风行、条理分明的处事方式在开学前发书一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当时学院里统一把全系学生的书都堆在礼堂，要求各班派人自行领取后再分发给个人。由于刚刚开学，各班都没有确定下来班委，基本就是班导随手抓差，所以场面比较混乱，几乎每个班都有发错书的情况。只有徐行他们班，一个个子不高，其貌不扬的女生站了出来，爽快地一挽袖子，招呼了两个男生直接就杀向了礼堂。半小时，各宿舍舍长就接到短信，要求派人领取全宿舍的书籍。等各屋代表到礼堂的时候，赫然发现所有的书本已经按照人头数好，码成摞，一个宿舍一堆，清楚又便捷。从此，这个女生——陈羽晴得到了全班的一致拥护，是班长一职的不二人选！
徐行龇牙咧嘴地暗笑一声，看来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是杀神在哪里都披靡，虽然早了一个多星期，虽然方式方法有所不同，不过从围观者的表现来看，陈羽晴照样得到了全体同学拥护！
这时，蹲在地上检查徐行伤势的教官站起身来怒吼一声“都住嘴！”声振寰宇，惊飞栖鸟，一个篮球场都静了下来。在一片寂静中，徐行“嘶嘶”吸凉气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徐行！”唐冉弯腰看看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脚踝，担忧地说，“得去拍个片子，可别骨折了。”
话音一落，场上女生幽怨愤怒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那个后卫，这其中甚至包括三连的女生。其实也不奇怪，徐行长得清俊，打起球来动作潇洒飘逸，本来就颇引人注目，加上受害者的身份，更是引得一干女生母性大发，对他爱怜百倍。
那个后卫恨恨地转过头去望着篮架，嘴里不甘不愿地骂了一句。
刘元睿扒拉开人群，居高临下地对徐行说：“我背你吧，你得去医院看看。”几个教官碰头商量了一下，当即拍板，从汽车连找了辆吉普，拉上徐行直奔驻地医院。404的几个人提出跟着，被教官黑着脸吼了回去，乖乖地继续在滚烫的水泥地操场上踢正步。
徐行到医院的时候，脚踝已经开始发紫了，临上车时队医给缠了两层冰袋，在冰袋的刺激下，还不怎么疼，一旦解开冰袋，徐行立刻疼出了一身一身的汗。所幸没有骨折，只是韧带拉伤，扭伤严重。又给缠了层固定的绷带后，徐行被抬回了驻地的寝室！
刘元睿他们一看见徐行包成面包一样的脚踝纷纷叫嚣着要签名留念，虽然徐行百般解释那只是一层绷带而非石膏，但还是抵挡不住同学们的热情，在享受了一番英雄凯旋的吹捧后，徐行脚踝的绷带上密密麻麻地签上了几乎全班男生的名字。
乔涵看着已经变成黑色的绷带，不无遗憾地说：“可惜，女生不能过来，否则就签满了！”
“得了！”唐冉笑着说，“那帮女生要过来，咱们肯定都签不上了，她们就能给签满了！哎，徐行你可不知道，现在咱班女生只要一提到你，那都俩眼冒桃心！”
“胡扯！”徐行撇撇嘴，心里暗道，可千万别，小生可消受不起这美人恩。
“得了，”乔涵笑着说，“你看徐行那二呆样，他是这帮女生谁的对手啊？那还不得被稳稳拿住？”
“也是！”唐冉作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说，“咱们的女生……剽悍！”
“真是！”乔涵冲徐行挤挤眼，“还有那个陈羽晴，那气势、那嘴皮子、那凶悍，她一个人出马顶四个！”
徐行想了想当时的画面，忍不住也乐了。
刘元睿盯着徐行的脚踝一言不发，好像那不是脚脖子是鸭脖子！
徐行在当天晚上得到通知，他的军训暂停了！
暂停，是不是就可以回学校了？回学校，是不是就可以勾搭男神了？
徐行再一次相信，老天一定是觉得上辈子太愧对于他，所以这辈子倾尽全力地补偿他，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做着收拾包裹，“打道回府”的准备。第二天，班导带着闯祸的后卫来了，大高个儿王瑞杰讪讪地站在徐行的床前，看着他包成面包样的脚踝也有点儿慌了，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一句对不起！
倒是一副训导主任风范的班导站出来好好地训了王瑞杰一番，她那根曾经指着徐行的鼻子，说“你耍帅啊”的嶙峋的手指，指着王瑞杰的鼻子，怒斥“徐行都起跳了你还扑过去阻挡，你耍帅啊！”
徐行来不及吐槽班导这番话里的各种专业技术漏洞，倒是被那句“你耍帅啊”给逗乐了。前尘往事席卷而来，展眼间天地一新。
王瑞杰站在那里，干瘦的班导在他面前被衬得越发不起眼，虽然如此，但气势十足，她训斥道：“王瑞杰，你自己也是打篮球的，听说你在高中也是校队的，你应该这种动作做起来有多危险，你就算是为集体荣誉着想，想要多得点儿分，也不能这么干啊？耍帅啊！”
“呃，我……是有点儿着急了！”王瑞杰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配合得非常好！
“虽然你才十八，法律上刚刚成人，但是也算大人了，你得懂得做事不能冲动！”
“是是是！”
……
两个人说得很热闹，但其实徐行并没有听进去太多，他一直在想，回到学校怎么才能更自然更稳妥地把何昉从白以辰的“魔爪”中解救出来。直到班导一句“徐行，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或者教官说”才把他从沉思中惊醒，嗯？跟教官说？徐行觉得这戏码不对，似乎没按照自己的剧本走啊！
他诧异地问：“刘老师，我后一周的军训怎么办？”
“停训了，不过没关系，你就在军营呆着，跟大家一起学学军营里的纪律什么的，然后跟大家一起回去，这样就算你参加军训了，明年不用补训，放心吧！”
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徐行在那一瞬间小宇宙大爆发，调动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说出了继“你不会吵醒了白以辰吧”之后的，又一句完美且全面地体现自己说瞎话功力的话：
“班导，我想回城，我的脚有旧伤，我有点儿担心，想去体育医院看看。”
“嗯？也行！一会儿找辆车送你回去看看，估计晚饭前就能赶回来了！”
徐行简直……无语问天天不语
“刘老师，我……想回去之后就不回驻地了，您也知道，我是篮球队的，这种运动陈旧伤很麻烦，有时候当时看不出来，消肿了以后才能看出来。要是再回到驻地，万一有问题还得找车回城里，多麻烦啊！”
王瑞杰对着徐行眨眨眼睛，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班导对什么“运动陈旧伤”一窍不通，她扭过头问王瑞杰，“这么严重么？”
徐行瞪大眼睛盯着王瑞杰，王瑞杰在徐行“凌厉”的目光下，犹疑地说：“应该……挺严重的吧？”
“可是。”班导有些遗憾地对徐行说，“你都训了一个星期了，要是现在回去，军训时间不满规定时间的三分之二，明年是要复训的！”
“没关系！”
“那多亏啊，你都坚持一半了！”
“没关系！”徐行看着替自己惋惜的班导，突然罪恶感爆棚，觉得如此欺骗一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老师真是罪不可恕！
可是何昉那边……徐行想起一周前，何昉温暖有力的大手在自己肩头按揉的触感，何昉宽厚的肩背、坚硬但是韧性十足的大臂肌肉、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修长的手指……想起何昉温和的笑容，想起何昉带着淡淡的调侃和浓浓的关切跟自己聊天的情形，想起何昉……
“老师！我还是想回去，我可以明年复训！”徐行极其坚定地把那一点点愧疚感踩进泥土中。
刘元睿他们吃完午饭回到宿舍午休时才知道徐行“临阵脱逃”的恶行，对此很是鄙视了一番，又对他可以早早回归人间表示了各种羡慕嫉妒恨，最后听说明年还要复训，所有人的心理立刻就平衡了。徐行一边表达了自己不能陪同志们“坚持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的遗憾，一边愁眉苦脸地看着窗外，还有三个小时车才来接他，真让人难以忍受。
唐冉躺在床上伸展四肢，抓紧一切时间放平自己的身体进入瘫软状态，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问：“徐行，你回去检查谁陪你啊？你又不是本地的，全班都在这儿军训呢，你回去了一个人怎么办？”
“对啊，”乔涵也刚想起这个问题来。
“没事！一会儿我给何昉打电话，看看他能不能陪我去趟医院。”徐行喜滋滋地说。
“可是，何昉不是说他挺忙的么，万一他要没时间怎么办？”刘元睿在旁边也是颇为担忧。
“这个……”徐行也愣住了，他兴奋过头了，居然没有想过这个！
“我……不确定！”徐行的声音低下去，连带的情绪也低落下去，他觉得自己又犯傻了！他懊恼自己这种做事不过脑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唐冉看看徐行，忍不住叹口气：“你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给何昉打个电话问问他啊！要不你一个人回去了，谁去接你，你怎么上四楼啊，宿舍里就你一个人怎么办？”
“哦，哦！”徐行手忙脚乱地把手机翻出来开始按键盘。
电话很快就通了，何昉接起电话，带着惊讶和笑意的声音传来：“徐行？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吧？你偷摸躲哪个犄角旮旯里打电话呢，当心被发现了挨训！”
何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温厚，低低的，沉沉的，压得徐行的心都定了下来。
“何昉，我打比赛把脚崴了，训不了了……”徐行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儿迟疑，他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劲，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索性坚持到底吧！既然前生自己因为胆怯失去了那么多机会，那这辈子就做个“胆大包天”的人吧！
“你怎么又伤了？”何昉把重音放在了“又”上，这话让徐行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带着尖锐的刺痛感——他觉得何昉的口吻里充满了厌烦！
“我……踩到别人脚了……”徐行一时之间委屈极了，这事儿也不能全赖我啊！
“唉！停训了……那怎么办呢？”何昉好像手里在忙着什么，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心不在焉。
“没……没事，我就是跟你说说……那，没事儿我挂了！”徐行骨子里的那点儿胆怯又开始抬头。
“哎！手机拿来！”唐冉一把抢过徐行的手机，毫不犹豫地说：“何昉，我唐冉，你最近忙么？”
“嗯……哦，那个模型做完了啊！”唐冉一边说着，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瞟一眼徐行，对着手机继续说，“这样，徐行的脚有旧伤，得去专科医院看看，他不好意思跟你说，你能带他去么？这小子在本市也没个亲朋好友的……嗯，行，我让他跟你说！”
唐冉把手机扔回给徐行，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看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喂？”徐行讪讪地躲开唐冉锐利的视线。
“徐行，你跟我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啊！”何昉在电话那头好气又好笑地说，“你几点到学校？”
“三点出发……大概五点到！”徐行咬着牙往下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话已至此，实在是退无可退。
“那好，我正好可以把手头的这点图画完，我在宿八门口接你吧！”
“何昉！”徐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再平稳一点儿，“我又给你找麻烦了，抱歉！”
“哈哈，你小子也知道给我找麻烦了呀！我本来还以为暑假还能再闲一个礼拜，得！这回全卖给你了！”何昉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小子！想着报恩啊，你回来也不能闲着，你得给我干活，受我奴役！”
“行！”徐行瞬间原地满血复活，激动地想，干什么都行，怎么“干”都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很乐意受你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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