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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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花汐城，你人在哪。”她手里握着一根标有两条红线的验孕棒，对电话那头的男人说，“我怀孕了。”
“咳……”像是被烟呛到嗓子，他咳了两声，推开身边的女模特，走出KTV包厢。四周安静下来，花汐城皱着英挺的眉峰，想了很久才说，“孩子应该不是我的。”
“嗯，你说得没错，我没上过你。”
“那你的意思是这孩子以后会是我的是么？”
“……”完全无法与这货交流，睦冬揉着生疼的太阳穴，解释道，“我是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我又没怀过孕，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你就没有把别的什么姑娘弄怀孕的经历么？”
对面静了一会。
“沈睦冬，这种丧人伦的事我还真没做过。” 他把手上的烟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眉心蹙起一座小山，但还是说，“你的位置，我去找你。”
最近这种天气，夜色来的很早。下午四点钟不到，整个城市已经弥漫了一层阴沉的气息，像是人们没有睡醒的脸。
睦冬约好在附近的一家7-11等他，而花汐城到的时候，女孩子正抱着一杯关东煮吃的忘乎所以。
“这种萝卜好吃死了。”她的脸颊塞得像一只仓鼠，用竹签子挑出一串长的像发糕一样的东西递向他，“你要不要尝尝看？”
“不要。”他嫌恶的别开脸，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扔给她，“你擦干净嘴再跟我说话。”
“那你等我吃完。”她把竹签子收回来，在上面咬了一口，“不会享受生活的人注定要被生活强//奸。”
“于是你被生活强//奸出了个孩子对么？”实在看不下去，他直接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起她满是汤汁的嘴角，“吃得差不多就可以了。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这种东西最好不要乱吃”
“也是……”睦冬悻悻的放下手里的盒子，从花汐城手里拿过纸，“没你有经验，搞忘了。”
“说正经的，叫我出来做什么。”两个人走出便利店，他习惯性的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想到身边的特殊人群，又放回去了。
“起初是觉得你比较有经验咯。”说完发现身边的人果真面色不虞，随即转了口风，“哎，你别气，你看你长得又不差，同时又有这么鲜明的土豪气质……”
“沈睦冬，你他妈给我说正经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女孩子在路边停下来，双手环抱着自己，脸上有些真心实意的迷茫，“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是打掉他，我现在上高三，还有四个多月就要高考，这个孩子会毁了我现在的一切。”
他赞同的点点头：“是该这么想，而且你现在也没法独立抚养他。”
“可是……”她习惯性的咬住下嘴唇，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很多人可能没有这种体会，可是我……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感觉什么东西是完全属于我的。但是花汐城你知道么……在我得知这个孩子到来的一刹那，我居然觉得，他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完完全全是我的，无论谁都没法抢走的东西。”
“所以呢？”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但是，我不想放弃他。”
——
“伟大的母性真让人感动。”他还是走到五米之外点了一根烟，沉默的抽完，然后把烟蒂远远扔进垃圾桶里，“沈睦冬，我能给你的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
“把该死的高考暂且放到一边，带着你的孩子，在你二十岁生日那天跟我去民政局，运气好的话，咱们还来得及给孩子弄一个准生证。”
“嗯……”她认真的思考了一番他说的话，然后慢悠悠的答到，“那还有……十一天。”
——
其实后来回想起来，花汐城觉得自己当时或许是真的疯了。自己这辈子第一次向一个女孩子求婚，在大街上，没有钻戒也没有玫瑰花，更没有什么一生一世的承诺，这仅仅是两个人的第四次照面，他除了对方的名字以外几乎一无所知，而最关键的是，故事的女主角那会还带着别人的球。
天晓得他为什么还会觉得心甘情愿。
“走。”
“做什么？”
“做比站在路边吸尾气稍微有意义一点的事情。”他正在脑子里面翻江倒海的往外扒拉是不是认识过什么在医院工作的人，想了半天，还真有一个，“我带你去医院。”
“啊？！”
“去做下检查。”他去对面的停车场提车，回头浅笑着看她一眼，俊朗的五官在昏昧的光线下更显惑人，他说，“放心好了，不会带你去杀人的。”
已经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来做产检的人不是很多。睦冬在走廊上拿着病历等了一会，让后让一小护士领进了一个写着“男士止步”的诊室，里面只有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医生坐在电脑前面，似乎是在看她的病历。
“第一次怀孕么？”医生将椅子挪到B超仪前，示意她过来躺下。
“是。”
女医生点点头，在她小腹上挤了一团果冻一样的东西，一边用一个圆形的东西推来推去，一边问她：“那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没有。”睦冬回答的很诚实。其实她也有点好奇为毛自己一点早孕反应都没有，然后继续绞尽脑汁的结果则是最近内衣穿起来有点紧了……不过这个事嘛……本来就一切皆有可能，但她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有必要跟医生说一下，“嗯……那个……最近胸有点胀。”
“现在胎儿才六个周。”医生给了睦冬两块纸让她把肚皮上的耦合剂擦干净，“早孕阶段到第八个周孕妇胸部才会有变化，小姑娘，你应该是在家里吃胖了导致的。”
“……”别这么直接行么，真伤人呐。睦冬默默的掖好了衣服的下摆，“哦，这个样子啊呵呵……”
“胎儿发育良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注意自己的饮食和作息习惯，门口的妈妈手册你可以拿一本看看。上面的注意事项很全面。”
“知道了，麻烦您了医生。”
“闺女，你见过汐城的妈妈了么？”
“啊？”沈睦冬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外，身后的女医生突然这么问，让她有点没反应过来，“汐城的妈妈？”她有点木呆的跟着重复了一遍，心里想的却是这又是哪一号八竿子打不着的神仙人物。
“郑阿姨，这个事情我会跟我妈说的。”在外面等候的花汐城这时候走过来，挡掉了睦冬的话茬，“您要是突然跟她说我怕她会……”他做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接受不来。”
“怎么会，你妈知道了没准多高兴呢。”睦冬发誓自己居然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上看到了一抹可以称之为“调皮”的笑容，这个发现让她背后一阵发冷。
“就因为没准的事儿，所以您更不能突然跟她说。我保证，会尽快告诉她的。”说着将睦冬往走廊另一边带，生怕两个人再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似的，“我先走了，您忙。”
直到重新坐进车里，睦冬才问他：“这个怪阿姨是谁啊？认识你母亲？”
“嗯，两个人大学舍友。”花汐城看看后视镜，离合挂档起步，车子刚刚倒出车位，又让他一脚踩熄了，“两个人都是学医的，郑阿姨主修妇科，我妈，则是育婴那一块。”
“所以说……你母亲很喜欢小孩子就是了。”
“‘很’这个形容词用的不太确切。”他的眉头好像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线条利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叩了两下，才又启动了车子。
其实花汐城的长相有点奇特。五官的组合虽然出众，但给人的第一感受往往还是气质凌冽，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刺刀，刀锋逼近你的双眼，让人不能直视。睦冬是没见过他跟自己嬉皮笑脸的样子，但这个男人皱着眉毛抽烟的感觉，却真的，特别迷人。那时候他的脸上会带着一点儿厌倦，还有一点儿低迷，指尖的火光明明灭灭，紫灰色的烟雾淡化且模糊了他看你的眼神，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沦。有时候睦冬不得不承认，当晚，在那家叫玛蒂尔达的酒吧，他就是用那样的一眼，让她放下了所有的戒心，和判断力。
“应该说，我从没见过像她那样喜欢孩子的人。”他斟酌了一会，总结性的说道，“她要是知道自己有了个孙子或者孙女的话……估计我们家所有的财产明天都会转到你名下。”
“咳咳，说正经的花汐城，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一下你母亲吧！”
“你要真想，现在也不是不可以。”他说着，将车子重新启动起来，“你决定了么？”
“呃……还是，算了吧。”跟这货说话总有种被打脸的感觉，不得不说对方使谈话冷场的技艺还真是特别高段，但睦冬也不会坐以待毙，于是她很认真的补充说，“你看……我没带身份证啊，也没带户口本啊，等下次我拿齐活了再叫上律师一道上门拜访吧。”
“也好。”
“……”你就不能让我打一次脸么，魂淡。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花汐城问她：“上次的猪蹄，还想吃么？”
“想！”
“就去那家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上次为什么一定要点猪蹄啊。”其实这个问题她耿耿于怀很久了，但一直都没有机会问。
听到女孩子这么说，他好像轻声笑了一下，但很快又打住了：“我只是觉得吃什么补什么，你既然……”
“打住，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的身体难以接受这种伤害。”
“呵……”最终还是放开声音笑了起来，他说，“沈睦冬，你不走谐星这条路真是屈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二十章
，还差 